关灯
护眼
字体:

庶女狂妃(195)

“还有吗?”

轻柔的声音在林间飘荡,随着那夏日的风一起,吹在身上,打在人的心尖上,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凛冽。

“王爷。”

冰初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仰着头,一双星眸楚楚可怜,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极尽的温柔:“是那个人让奴婢把王爷带到这里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何目的啊,奴婢不过是个下人,一切都是奉命行事,要是奴婢不这样做,他肯定会杀了我的,奴婢还不想死啊,王爷你可要小心些,他想要伤害的就只有王妃而已,肯定是王妃平时为人太过凶悍,得罪了谁,才会牵扯到王爷身上的,安全着想,王爷还是早些离开王妃吧。”

莫青托着下巴,看着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冰初,眉头皱起,那双清凉的眼眸带着说不出的疑惑,转身看着一旁的莫离:“大哥,那个人是什么眼神啊,居然给王爷挑选了这样一个侍婢,要找也要找个像样些的吧。”

莫离看了自家的弟弟一眼,一双如死水般的眼神又落在了冰初的身上,这个女人,厚颜无耻,爱慕虚荣,贪生怕死,在他们看来,她简直是一无是处的,但这样的人确实最好控制的,只要许以好处,不危及她的性命,她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

这冰初,一看就知道是贫苦人家出来的,能吃苦,也很能忍,若王爷真的是个一无可取的傻子,谁愿意浪费青春在他的身边呆上那么多年。

“没想到你现在还能为我着想。”

夏夜白转过身,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冰初,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却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星星点点的光亮漏进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逆着光,不敢直视,也不能直视。

冰初现在已经被吓破胆,哪里还能理解夏夜白话中的含义,听夏夜白这样说,忙仰着脑袋,一个劲的点头:“王爷明察,奴婢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今后必定做牛做马,一心一意照顾王爷的。”

“我们家公子不过只是个傻子,如何担待得起你照顾他,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我们王妃那撞坏了脑子的人才有资格照顾我们家公子。”

莫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这样的女人,大街上一捉一大把,他们家公子便是眼睛瞎了,也不会留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的。

夏夜白冷笑了一声,轻轻的颔首,低头玩弄着手上的药粉:“你跟在我身边,尽心伺候了我这么多年,到最后还如此体谅我,我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念着你的旧情,不是你说的吗?让我再送你最后一程。”

夏夜白刻意咬重照顾二字,低低的笑出了声,将药粉塞进了自己的怀中,双手张开,背过身子,过了半响,又将头转了过来:“冰初,你看到了吗?”

夏夜白指着四周茵茵的树木:“那些个牛头马面,还有那些个牛鬼蛇神马上就要来找你下地狱了。”

冰初听了,脸色煞白,面无人色,整个人像是死水一般,瘫倒在地上,两只眼睛惊恐的望着四周,顿时像是发了疯一般,她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黑白无常手上拿着勾魂的铁链,要将她的魂魄锁起来,耳畔四周嗡嗡的响,群鬼在闹动一般。

“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冰初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肩上,脸色苍白,嘴唇惨白,整个人就像是鬼一般,发疯的女鬼,手上胡乱的挥舞,冲到夏夜白的跟前。

夏夜白嘴唇扬起,不费吹灰之力的避开,那轻柔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千不该,万不该,你最不应该的便是在她身上动了歪脑筋,要不然我真的会念着旧情,放你一条活路。”

青裳飞舞,像极了夏日里在风中飞舞的碧绿的嫩叶,微微的一个转身,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散发着冷光,像是冲破了清晨重重黑云的旭日一般,有犹豫,却没有丁点的挣扎,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了方才被他避开的冰初跟前,手指轻弹,一通身碧绿,晶莹剔透的丹药便进了冰初的肚子。

“咳咳。”

冰初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整个人从方才癫狂的状态中平复了下来,青丝凌乱披散在肩头,浑身上下到处沾满了黄泥,那张雪白的脸上也是一点点的黄色。

额前的发丝随风起舞,露出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眸,黑黑的眼珠翻白,死死的盯着夏夜白:“王爷给我吃了什么?”

也不管自己的手是不是干净,边说边用力的往自己的咽喉捣弄,想要吐出来,可那东西已经进了肚子,哪里是能吐出来的,黄疸水吐了一地,恶心至极。

“呵呵,吐不出来了,那东西一进你的肚子就消化了。”

莫青好心的提醒,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啊。”

冰初突然尖叫了一声,方才苍白的脸顿时像是火烧了一般,整个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抱着肚子,下一瞬,她的双手突然不停的挠着自己的脸,那张原本尚算得上秀气的脸顿时大片大片的红肿起来。

“啊。”

凄厉之极的一声尖叫,在树林的上空来回的飘荡,方才那张又红又肿的脸,在一瞬间龟裂开来,不一会又长出了一张新的脸,与之前的那张脸一模一样,皮肤却更加的柔滑细腻。

“本公子说话算话,既然允诺了送你上路,就会好好送你上路。莫青,把她身上的衣裳全脱了,扔到湖里喂鱼。”

“啊。”

不过是顷刻间的功夫,冰初的身上也换了一层皮,脱胎换皮之痛,岂是常人能够忍受得了的,冰初双手不停的挣扎,看着夏夜白,想要求饶,可话还没出口,就变成了一声声痛苦的尖叫。

“你这样会吵到公子的,死都不让人耳根清净些。”

莫青不满的嘀咕了一声,单手拎着还在不停挣扎着的冰初,身后跟着几个青衣男子,不一会,便消失了。

“公子。”

莫离走到夏夜白的跟前,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方干净的手帕。

“不用了,擦不干净了。”

夏夜白低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向下翻转了好些回,眼眸似有些沉痛。

“莫离,我的手上也沾染上了森森的白骨了。”

那声音,轻轻的,似痛苦,又像是轻松而又愉悦的。

“公子可以不自己动手的。”

嘴角下垂,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了一丝龟裂。

“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夏夜白仰望着森森的古树,遮天蔽日,感叹出声。

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而他要保护的人就在身边,这双手,如何能不沾染上鲜血。

“夫人外出,多派几个人保护着。”

莫离点了点头。

“公子的躁狂吸血之症很久都没有发作了。”

自从大婚那晚,公子咬了夫人的脖子之后,喝了她的血,已经快四个月了,再也没有发作。

夏夜白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回去,应该还能赶上与颜颜一同用午膳。”

夕颜出了王府,急忙忙的赶到岳阳楼,恰巧是用午膳的时间,岳阳楼车来车往,川流不息,与上次看到的冷清迥然不同。

马车还没停稳,夕颜便跳了下来,走到门口。

“客官几位啊?”

夕颜捉住上来招呼的那人:“你们可有瞧见七王爷,就是脸上戴着银白面具的那个?”

“哦。”

那小二笑着,拖长声调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傻子王爷啊?”

夕颜心里不悦,不过现下也没有时间计较那么多:“你有没有看到他?”

“没看到。”

夕颜恼火的哼了一声,用力的将他推开,转身跑了出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车流,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王爷,您瞧,那不是四妹妹吗?”

二楼的房间,莫芸菲一身艳丽的裙装,指着在门口处来回踱步的莫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