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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狂妃(99)

他才不管那是天人还是凡人,拽着白凤的长袍,近乎粗鲁的将他拖到夕颜的跟前,那一双眸子在接触到床上的人时,不由的柔和了下来,转过身子,怒瞪着白凤:“半个月了,你居然现在才来。”

那口气,显然是不满的。

即便是被夏夜白粗鲁的拽着,那人依旧高雅不容侵犯,并无任何狼狈,蹲在身子,伸手,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门,那动作,自然而又宠溺,可那天人一般的手,却险些被一双灼热的眸子烧出洞来,他却依旧一派的坦然自若,拉起了夕颜的手,却并不诊脉,却望着她的掌心,似是发呆。

掌心雪白,带着健康的红润色泽,肌肤细腻,指尖修长,纹路清晰,与常人并无任何异常,可白凤却是一惊。

掌心之上,满是鲜血,无数的骷髅白骨若隐若现,午后的阳光洒落,房间里静悄悄的,愈发的宁静安谧,他却觉得周围寒气森森。

白凤轻笑了一声,似有些无奈,轻道了声:“以前你那般乖巧,为何现在却不肯听我一言。”

白凤揉了揉夕颜的脑袋,眼底流露出无奈的宠溺。

站在一旁的莫青萧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的雾水,同时将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的莫离,呆呆的问了声:“什么意思?”

怎么看国师的模样好像与夫人很熟的模样,夫人何故会认识国师?

莫离昂着头,鄙夷的瞧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我如何知道?”

“仙人谶语,我等凡人如何能听得懂,公子忧心夫人,日夜照顾,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国师何必与他卖关子?”

莫离走到白凤跟前,抱拳行礼。

莫青萧剑瞪大着眼睛,颇有种莫离出口,必品之感。

白凤松开夕颜的手,从床榻边离开,站了起来,盯着夏夜白的眼睛:“她并非天性偏执,奈何却为你如此。”

转过身,颇有些惆怅的盯着那向上摊开的掌心:“那双手干干净净,可我方才瞧见的却是满手鲜血,白骨森森。”

悠然的别过身子,将视线重新落在夏夜白的身上:“她为他杀人了。”

幽幽的一声,划过千山万水,落在人的心间,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萧剑迷离惊讶的快说不出话来,低头瞧着自己的掌心,都是杀人无数的人,手上沾满了鲜血,瞧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瞧出来。

夏夜白怔住,摊开手,低头细细的瞧着,有些发愣。

并非因眼前这天人,而是为那句话,她为他杀人了,为了他一个傻子,双手沾满鲜血,甚至是人命。

“她如此轻贱人命,活该有此一报。”

夏夜白瞪大着眼睛,狠狠的推开白凤,冲到床榻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掌心对着掌心,放在自己的唇上。

“即便你这样做,也洗不去她一身罪孽,那日,她可以不动手,更不用杀人。”

夏夜白轻轻的将夕颜手放在床榻之上,小心的替她盖好被子,猛然起身,与白凤对视:“如何才能让她醒过来。”

一个一身骇气,一个满身的仙气,两两相持,不相上下,到最后,竟是那黑色的煞气占了上风。

“你的心头血。”

白凤开口,在场的几人脸色顿时大变。

“国师,以心头血为引,闻所未闻,简直是无稽之谈。”

萧剑最先开的口。

“你是什么国师嘛,悲天悯人,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害我们公子,亏我还如此崇拜你。”

莫青说完,孩子气的哼了一声,别过脑袋。

“公子,请三思。”

莫离走到夏夜白的跟前,也极为不赞成。

夏夜白瞧了床上双眸紧闭的夕颜一眼,袖口微动,手上便多了一把匕首,衣服被内力震开,他想也不想,将匕首抽了出来,对着胸口用力的刺了进去,眉头也未皱一下。

“今日之事,不准泄漏出去半分。”

若是她知道自己能醒来,是因为他的心头血,定会心疼后悔懊恼,她那般聪慧,定会发现其中的端倪,若没有能把她留在身边的完全之策,他是绝不会轻易让她发现的。

莫离见了,莫青见了,忙跑到夏夜白跟前,手上变戏法一般的多出了个冰心玉壶,接住了夏夜白的血,心头血,可不能浪费了,直到那玉壶满了,白凤才开口,意味深长的道了声:“足矣。”

“公子,您就和没用的小的去上点药吧。”

夏夜白冷汗涔涔,嘴唇发白,取心头血,如何能不痛。

萧剑与莫离二人上前扶住夏夜白,却被他推开,身子略微有些僵硬的转过,盯着白凤:“若她还是不能醒来,我便毁了你的天凤殿。”

夏夜白向前走了几步,身子微微有些踉跄,背脊却挺的笔直。

“不要再让她的手再沾满鲜血。”

挺直的背脊僵住,夏夜白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

王府风云 069 激吻

阳光明媚,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碧玉一般的清澈,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那绿竹,苍翠欲滴,偶尔还可以听到一两滴水珠打在石板上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响。

今儿一瞧,便是好天气,便是睡了再久的人也忍不住想要醒来活络活络筋骨。

床上的人睫毛轻颤了几下,明眸眯开一小段缝隙,突来的光亮,微微的有些不适,过了半响,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脑子混沌一片,像是有千斤重,夕颜眉头皱起,拍了拍脑门,轻晃了晃脑袋,看着那干净的白色蚊帐,隐隐带些老旧的暗黄,说不出的熟悉,思绪散开,这才一点点清醒了过来。

那晚从东城门回来以后,身子有些不舒服,原是着凉了,吃了些药,第二天便好了,哪知到了第二日晚上整个人犯晕,夕颜眉头皱起,若只是正常休息了一夜,她浑身上下不会如此酸痛。

眼睛四处瞟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床榻边的夏夜白,整个人坐在椅子上,身子趴在床上,银白的面具依旧戴着,不过还是可以瞧出他的疲倦,很是憔悴的模样,嘴唇抿得很紧,呼吸平稳,睡得有些熟。

夕颜动了动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将他额前的发丝拨于脑后,盯着他沉睡的模样瞧了好半响,这才下了床,伸了伸腰肢,秀气的眉头皱起。

浑身上下的骨架险些要散开了,莫不是她在床上三天三夜不成,这身子,怎生的如此没用?

窗外阳光甚好,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倒是让这简陋的房间宽敞明亮了不少。

夕颜侧过身子,在屋内找了件斗篷,小心的披在夏夜白肩上,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又小心的将门带上。

天还没有大亮,这琉璃的夏日似乎来得有些晚,都已经是夏初了,早上的湿气还如此重,这阳光都出来了,四周却还是有些雾蒙蒙的。

翠竹居内,那一棵棵绿竹,叶尖上水珠盈动,娇艳动人,与正午骄阳下的竹子相比,别有一番风情。

这恭王府虽小,好些东西虽说的陈旧了,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府毕竟是王府,又是皇上赏赐下来的,那布局比起一般的人家自然是要精巧雅致的。

出了翠竹居,夕颜继续往前边走,眼前豁然出现一汪碧水来,依水而建,还有一座架桥凉亭,算得上是恭王府最大的景观,偏生这家的王爷是个痴傻之人,不懂那些风雅之事,这碧湖还有这凉亭,到现在也还只落得无名的下场。

因是在晨间,宽阔的湖面上弥漫着淡淡的白气,氤氲缭绕,像极了深秋的雾气,湖心上的那一座亭子倒像是一座仙宫,这栏杆原是白玉的,也不知是几代人传下来的,到现在已经被风雨打磨成了另一番光景,这主子又穷,食宿问题都解决不了,哪里想到装点这庭院。

湖畔上,柳枝低垂,倒映在水面,虽无皇宫御花园的繁花似锦,不过却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