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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医品嫡女(800)

太后这些年吃在念佛,心慈了许多,和寻常的老人没什么差别,想到自己如此优秀的孙子在外沦落了这么多年,内心也是想要努力弥补的,所以当皇后和贵妃等人拿文帝对兰翊舒太好的事情到她面前说事的时候,她都圆了过去。

对兰翊舒,她想像个普通祖母那样。

“夫妻对拜。”

苏心漓由媒婆牵着,转过身,与兰翊舒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然后两人同时躬下了腰,兰翊舒弯的很低,他眼睛向上看的时候,瞥到了苏心漓盖头下的那张脸,苏心漓察觉到他的偷窥,微微一笑,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配上这样的笑意,直接将某个已经倾心的人迷住了,一直到有人尖叫着说送入洞房,他才回过神来。

文帝距离兰翊舒近,又是个火眼金星的人,自然发现了兰翊舒的走神,心骂了声没出息,不过脸上却依旧是慈爱的笑容。

就在其他的宾客都在满脸笑容簇拥着兰翊舒和苏心漓这对拜堂的新人站着的时候,另外有两个人站在了大堂的一角,静静的看着那一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新人。顾南衣沉静的脸上扬着笑容,但是他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舍和痛楚,他心里是祝福着苏心漓和兰翊舒的,他也是相信兰翊舒的,但是他依旧担心,将来要是苏心漓和兰翊舒再因为什么人感情有危机的话,他已经不在了,或者说帮不了她了,该怎么办?

之前,他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部署好了,但是临到了离开的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不舍和牵挂。

顾南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而沈梦君已经将视线从那对新人转移到兰翊舒的身上,相爱的男女修成正果,这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因为顾南衣,她实在做不到祝福,尤其是看到顾南衣一脸苍白的时候,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似的,但是她想,苏心漓是会幸福的,兰翊舒爱她就如她爱兰翊舒,因为现在也有很深的爱一个男人,所以她能感觉得到,兰翊舒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苏心漓,就算这里有这么多人,他能看到的,依旧只有苏心漓。

良久,顾南衣才睁开眼睛,低头看着一脸专注关切的盯着自己看的沈梦君,对着她笑了笑,“我们走吧。”

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如果继续留在京陵城的话,以苏心漓的聪慧和敏锐,肯定会很快察觉,那样的话,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而且,与苏心漓面对面道别的场面,他单想想,都觉得残忍,对自己残忍,对漓儿也是如此,这样默默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

沈梦君含泪恩了一声,挽住了顾南衣的手,她的身体贴着他很紧,可以让顾南衣将一部分重心倚靠在她身上,一直以来,她都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但现在,就连走路,她也比常人慢许多。

兰翊舒牵着苏心漓的手,往新房方向走的时候,眼角刚好瞟到了左边角落那一抹白色的衣裳,为的能看更清楚一些,他的身子向后仰了仰,刚好看到顾南衣贴着沈梦君离开,他们走路的步子慢而缓,两个人的背影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兰翊舒的心头,那名为愧疚的情绪再次蜂拥而出,他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不过只是片刻,他的脸上就恢复了之前的笑容,然后一路和道贺的宾客寒暄着,牵着苏心漓的手到了洞房。

他才将苏心漓送入洞房,外面那群恭贺他抱得美人归的人就让他去喝酒,兰翊舒也确实想离开,一脸愉悦的和苏心漓说了几句话,然后壮志酬筹的说要将他们全部都放倒。

苏心漓的红盖头还没拿下,她的心情是很愉悦的,她感觉兰翊舒也很兴奋,外面那么多的宾客,就算有文帝镇场,身为新郎官的兰翊舒也断然是不能缺席的,一定要敬酒的。

“你少喝点,不要醉了。”

苏心漓说完,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记得多敬顾大哥几杯酒。”

兰翊舒听到苏心漓提起顾南衣,脸上的笑容有些生硬,不过苏心漓蒙着盖头,没有看到。

兰翊舒离开婚房后,领着那些要将他灌醉的人一并离开了,不过他并没有去摆酒宴的大厅,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将这些人留给了颜宸玺还有齐云齐磊齐达他们招呼,有他们在,尤其是有八面玲珑而且还千杯不醉的齐达在,兰翊舒是很放心的。

兰翊舒离开后,直奔大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现在又是吃流水宴的时候,府里的下人都在忙碌着,兰翊舒一路到门口,都没碰上几个下人。

苏府的大门是敞开着的,现在外面停满了豪华的马车,兰翊舒并不知道顾南衣和沈梦君乘坐的是哪一辆,他一出大门,就看到扶着沈梦君顾南衣上马车,沈梦君一只手扶着顾南衣,另外一只手手心张开,顾南衣撑着她的手,踩着凳子上马车,那样子,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上马车,动作艰难又缓慢,但是顾南衣分明还那样年轻,他自幼就是习武的,以前,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完全是轻而易举,他应该和自己一样轻松,身姿潇洒。

想到这里,兰翊舒的心情也不舒服起来,这样的不舒服,甚至冲淡了他的喜悦。

兰翊舒快步朝着顾南衣的方向跑了过去,这个时辰,苏心漓和兰翊舒已经拜完堂了,今日前来看热闹的百姓,除了有事回去的,很多都去吃筵席去了,现在外面是空落落的,和半个多时辰前的盛况截然不同,兰翊舒这一跑,沈梦君和顾南衣都听到了声音,转过身,在发现是顾南衣的时候,都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你怎么来了?”这个时辰,他应该在大厅陪前来的宾客喝酒。

“你这是?”

顾南衣笑笑,向后直接坐在马车上,沈梦君看向兰翊舒,“顾公子要和我一起回云南了。”

兰翊舒讶异,他知道顾南衣要走,但是他没想到是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这样的结果,并不难想象,因为别离伤痛,顾南衣他和自己一样,都担心夜长梦多,生出倪端。

顾南衣缓缓的从马车跳了下去,走到了兰翊舒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兰翊舒,好好待漓儿,不要辜负她的深情,也不要辜负我的成全,不然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兰翊舒盯着顾南衣,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夜空的明月,做发誓状,认真道:“明月为证,我兰翊舒在此起誓,今生若是做出半点伤害苏心漓的事情,就让我孤独一生。”

他并不是个喜欢起誓的人,之前也就对苏心漓许下了承诺和誓言,但是他希望,顾南衣能够走的安心。兰翊舒发觉,自己似乎越来越理解苏心漓了,因为顾南衣的存在,他之前并不是没有吃醋的,也会觉得害怕,但是现在,他对苏心漓就只有满满的心疼,原来愧疚,是这样一种可以让人觉得煎熬的情绪和痛楚,漓儿她明知道顾南衣对她的感情,还和自己在一起,这中间,必定有过许多煎熬,承受了许多痛苦和犹豫纠结。

该对兰翊舒说的,顾南衣之前都已经说了,该交代叮嘱的,他能想到的,已经一件不落了,没什么可说了,他只是盯着兰翊舒,然后认真又慎重的说道:“我相信你,记住,一定不要将我的事情告诉漓儿,他要是问起,你就说世子的祖母突然生病了,云南王让我们即刻回去。”

所有的一切,顾南衣和沈梦君早就商议好了。

顾南衣说完,转身上了马车,兰翊舒则愣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一直到他们的马车在夜色中消失。

顾南衣上马车,忽然咳嗽了两声,他忙用手捂住,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他摊开手心,上面是一滩红色的血迹,顾南衣侧身,隔着帘子看着在外间替自己忙前忙后的沈梦君,忙找了帕子打湿,将自己嘴角和手心的血迹擦干,然后趁着沈梦君不注意,将沾了他血迹的帕子扔到了行走的马车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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