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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恩宠(54)+番外

尤政鸿体贴地为她盖上被子,注视了她一会儿,才走向自己的软榻。

蜡烛熄灭,周围恢复静谧,一直呆在屋顶的那个黑影,终于站了起来,高大矫健的身躯越过一排排瓦片,到达某间客栈后,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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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看着柜台上的一包包东西,寒菱皱眉提问。店门刚开,这男人便走进来,手里抱的就是这些东西。

韦烽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她,“都搭配好了,你吩咐下人照着煮,记住每天都得吃。”

寒菱又是一阵纳闷,迟疑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阿胶,燕窝,鱼翅,当归,灵芝等等。十全大补品!

“拿走!”寒菱把纸条往上一放,连同那一包包东西,推到他面前。

“你有了身孕,一定要吃的!”

寒菱面色骤变,叱喝:“胡说!”

“有些事和物,并非你不喜欢,就代表不存在!天底下最圣洁最伟大的爱是母爱,不管怎样,他也是一条小生命,不能凭你的个人意愿而任意扼杀。”

“你在疯言疯语什么!我即使怀孕,又与你何干!”寒菱恼羞成怒:“拿走你的鬼东西,否则我数三声,扔出去!”

“都快要当孩子的娘了,还不懂收敛一下脾气。”韦烽剑眉皱了起来,“万一伤到胎儿怎么办?”

“关你什么事!孩子在我肚子里,我喜欢怎样就怎样,只要我不愿意,随时可以流掉他。”哼,他算哪根葱啊,竟然来教训她!看他那张死脸,她就觉得厌恶。

昨晚整夜没睡,火气本来就大,今日一早,又被莫碧莲那死八婆冷嘲热讽。以为回到药枕店可以轻松一下,想不到却碰上这“神经病”。

看着眼前这张倔强含怒的俏脸,韦烽脑海不禁闪过另一张同样的容颜,顿时感到又气又无奈,于是沉脸盯着她。

寒菱也不甘示弱,杏眼圆瞪,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整个店内的气氛,瞬时变得紧张和诡异起来,好像埋了导火线,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尤政鸿意外出现。他瞄了瞄韦烽,看了一眼桌面那堆东西,目光最后落在寒菱身上:“蜻,怎么啦?”

“出门不利,碰到神经病了!”寒菱怒气仍然不减。

尤政鸿恍然大悟,立刻转身,不由分说地拽起韦烽的襟口,“混蛋,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装傻是吧?小心我拉你去见官。”

刚遭到寒菱的奚落,现又受到尤政鸿的这般欺负,从没受过这种晦气的韦烽,不禁也怒了,如利剑般的阴森眼神,狠狠地射在尤政鸿身上,“放手!”

霎时,尤政鸿感到没来由的一颤,大手不受控制地松开。

韦烽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微皱的襟口,冷冷地望了寒菱一眼,抱起那些补药往外走,出到店门口的时候,朝垃圾筐随手一掷,一包包名贵药材马上与低廉的垃圾“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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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般的空间,到处充斥着阴森诡魅的气息,晕黄的太阳洒下刺眼却没有温度的光,一只只披头散发的人影轻飘浮动,他们统一身着白衣,嘴里发出相同的哀叫。

如血般触目的红,自两侧山脊蔓延而下,那是接引之花——曼珠沙华,它们绽放得妖媚,绽放得狂野,还带有淡淡的凄凉。

寒菱赤着双脚,踩在碎石路上,一边惊恐万状地看着四周的恐怖景象,一边沿着小径走向前方那扇发出黑色光芒的门,高高的门匾上,篆刻着两个触目惊心的黑色大字:地狱。

跨过那扇门,她闻到了一丝丝沾满痛苦的死亡气息,眼前的情景更是令她大大地震住。

一个个透明下班罩瓶,大约一立方米大,里面装着好多小婴儿。他们都光着身子,舞动手臂,痛苦地哀叫挣扎着。

“知道这些婴儿哪来的吗?”忽然,暗沉的空气中回落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寒菱四下张望,并没发现任何人。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都是来不及面世就被母亲无故遗弃之人,看到哪个是你孩子了吗?那个……那个被压在最底下,最喊,却喊不出;想挣扎,却无能为力。”

内心的恐惧感逐渐膨胀,寒菱迟疑地靠近过去,其中一只罩瓶里,果然有个小婴儿挣扎得最激烈,还猛然睁眼,怨恨地瞪着她,仿佛她是十恶不赦之人。

凛冽的寒风携裹着细小的石子,四下翻滚,狠狠地敲打在寒菱的脚上,好疼,她感到好疼,不但是身体,还有内心。

她伸手,拼命捶打玻璃,想抱起小婴儿。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手已破,殷红的血沿着无色的下班往上流淌,是那么的触目,那么的惊心。她却毫无知觉,继续捶打,嘴里凄凉地喊出:“宝宝,宝宝……”

“蜻,醒醒,快醒过来!!”尤政鸿焦急地呼唤着床上的人儿,还伸手拍打她满是泪水的小脸。

“宝宝——”终于,寒菱乍醒,黑瞳恐慌地扫视四周,最后,嘘了一口气。

尤政鸿轻轻拭去她额头上的冷汗,柔声问:“刚才做噩梦了,是吗?”

寒菱不语,浑身依然颤抖哆嗦,又猛然抓住尤政鸿的手臂,急促地嚷:“政鸿,我要留住宝宝,我不能抛弃他,否则他会很痛苦。”

尤政鸿愣住。她昨天才下定决心滑胎,今天因何又一副誓保宝宝的样子?

“政鸿,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是吧?是吗?”

政鸿拉住她的双手,给她力量,“嗯,别担心。你……真的打算留住孩子?”

“对!”

“也好。反正大夫也讲过,这是第一胎,尽量别流掉。既然你想通了,那我们就留住他,将来,我是孩子的父亲,你是孩子的母亲,可好?”

“嗯!”寒菱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继续睡。从今天开始,保持愉快的心情,欢迎孩子的到来。”尤政鸿扶她躺下。

然而,寒菱拒绝,“我不敢睡。”她怕睡着后,又梦到刚才的恐怖画面。

尤政鸿顿了顿,接着说:“那我陪你说说话。”

静静地靠在政鸿怀里,寒菱低问出声:“政鸿,最近米店的事情很烦吗?”

“呃,为什么这样说。”

“你最近总是愁眉苦脸,默默叹气。”

“是吗?”以免打扰到她,他已经很尽力去掩饰自己的烦恼,想不到还是被她识穿。到底是自己达不到那种万事深埋于心的境界呢?或是她的观察注意力太过强大?

“可以跟我说说吗?”见政鸿似乎不想开口,寒菱的语气不禁变得坚决认真起来:“希望我们是相互帮助,而非永远都是你在帮我!”

收到她鼓励的眼神,尤政鸿犹豫一会,缓缓道出:“从泸州运来的大米,途中遭到抢劫,庆丰行这个月没有足够的货批发给众米商。”

“吓?那岂不是很严重?”

“更严重的是,胡睿向秦州的各大米商贩卖大米,就连永州的米商,也蠢蠢欲动,想跟他合作。”

“向各大米商批发大米,这江南一带不都是庆丰行负责的吗?胡睿为什么那样做?况且,他原本也是向我们庆丰行入货,我们没货提供,他又怎么有大批粮食转卖给其他米商?”

“所以,我怀疑胡睿早有预谋。说不定,我们运输途中的遇劫,也跟他有关。”

“他想坐总商会管事之位!”

“对!”尤政鸿闪亮的眸子发出一丝坚决的光芒:“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寒菱也义愤填膺,“是不是只要我们有货供给米商,就能稳住局面?”

“可以这么说!那些米商跟我们庆丰行合作多年,大家互利互惠,除非不得已,他们也不会于我们不顾。这两天,我已经交代财叔,想办法调价另购一批大米回来,缓解眉睫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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