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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皇后/惊世皇后(179)

趁黑衣人静默着,她于是又不甘地数落出来,忿忿然的语气,“若非清楚内幕,我还真要怀疑冷君柔是否给他下了盅毒,干娘当年只给了上官燕一剂药,就足以令冷睿渊把夏艳芝忘得一干二净,对古煊,我们可谓使出浑身数解,却仍无法令他彻底断绝对冷君柔的情爱!还有那蓝子轩,更是完全不受控,真是让人抓狂!”

黑衣人继续默然,赤红的眼眸同样布满了费解和疑惑的神色。绮罗说的不错,她也曾对古煊的情况感到非常纳闷,自己独门研制的灵药和符咒,从没出过失误,越是感情深厚的,越容易中招。

莫非是……古煊对冷君柔的爱并非真爱?非深爱?

但若然如此,冷君柔的独宠又作何解释?冷君柔所受的种种殊荣呢?因此,古煊是绝对爱那冷君柔。

而蓝子轩,明明是个很普通的人,奈何自己的种种妙招对他起不了半点作用,他内心隐藏的,到底是一颗怎样的灵魂?

按住心里的挫败和懊恼,黑衣人做了一个深呼吸,抬头瞄了一下屋顶的漏洞,突然道,“你去探一下古煊的口风。”

绮罗俏脸一怔,“现在去?”

“嗯!”黑衣人还是没有任何情感的语音,也不做告辞。就那样转过身子,自顾朝房外走去。

绮罗也跟着转身,目送黑衣人的背影自门口消失,约有片刻,终收起复杂的思绪,开始梳妆打扮,换上一袭性感的薄纱,事不宜迟地直奔古煊的寝宫。

她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便进入古煊的寝室,在那巨大的龙床上,发现古煊正沉睡中,不过,他睡得不是很安稳,饱满的额头满是细汗,两道剑眉紧皱,眉心清晰形成一个方形疙瘩,那张俊美绝伦的容颜,也呈一派不安状。

看情况,他在做梦!

他梦到什么了?梦境与谁有关的?

绮罗边看,边纳闷,当她伸手准备去呼唤他时,惊见他自个醒了过来。

他健硕的身躯,陡然从床上弹起,睁开的鹰眸中,透着噩梦过后的震颤和恐惧。

“皇上,您怎么了?”绮罗开口,刚刚举起的手,转为爬上他的前额,替他轻轻拭擦着那一滴滴晶莹的汗珠。

古煊目不斜视,继续呆呆望着前方,脑海浮起方才的梦境。

他竟然梦到了冷君柔,再次梦到她!自从逼她打胎后,这几天夜里他都梦到她。

那纤细的身影,那哀怨而绝望的眼神,还有她当时一边流血一边吃力地离开主殿的惨状,像是一道道符咒,又像是一条条绳子,牢牢勒住自己的脖颈,让自己几乎喘不过起来。

她冷笑着对自己说,古煊,虎毒不食子,你却比老虎还没畜性,那是你的亲生孩子,是你期盼已久的孩子,你会后悔的,你会受到报应的,你这刽子手,你会不得好死的!

杀人,对自己来说并不陌生,撇去当年勇战沙场,杀敌无数,即便继位后,有时候为了江山社稷,自己也曾下令处死过许多最该至死的官员,甚至乎……满门抄斩,可自己从不觉得内疚,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噩梦缠身。

难道,真的因为那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己后悔、自责,导致要受到噩梦的折磨?

不过,就算那真的是自己的亲骨肉,冷君柔因何会冷笑?她不是应该很痛苦,很悲伤吗?自己怎么好像从她悲愤的眼里看到一种幸灾乐祸?

“皇上,您没事吧,皇上……”绮罗充满关切和担忧的呼唤再次响起。

古煊定一定神,满眼复杂地注视着她,稍后,淡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他的冷漠态度,让绮罗很是不悦,但她忍着没发作,而是发挥她一贯的狐媚手段,嗲声道,“绮儿睡不着,便过来看看,不料会碰到皇上做噩梦,皇上,您刚才梦见什么了?能否跟绮儿说说?说不定绮儿能给您一些看法?

古煊继续定定望着她,俊颜微怔,没有接话。

绮罗心头起伏,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状,稍后,毅然问道,“皇上,那冷君柔的野种已经解决,接下来是不是该废掉她的后位了?”

野种!

古煊一听这个词,身体陡然起了一个微微的颤动。不禁再次忆起今晚的梦境,再次陷入怔愣和迷惑。

“皇上之前说找不到理由废她,如今这个大好机会,皇上应该好好把握。”绮罗继续假惺惺地劝解,芊芊玉手开始爬上古煊的胸膛,隔着薄薄的里衣,很有技巧地抚摸起来。

古煊并没该有的反应,整个人仍一副呆愣状,很明显,思绪还陷在某一点上。

绮罗见状,内心不觉起了焦急,可又不知所措,故只能继续用她专门练过的媚功,对他展开挑逗攻势。

结果,古煊是回过神来了,却没有如她所愿地带她共度欲海,而是推开她,还令退她。

“皇上——”她嘟着小嘴,不满地娇嗔出来。

古煊像是被封印了似的,不为所动,“朕还有事,想一个人静静,你回去吧!”

他没有发怒,也非凶残下令,可那淡淡的语气,不容否决。

因此,绮罗即便再困惑、再纳闷和不甘,最后还是乖乖地离去。

偌大的寝室,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那股浅浅的靡香味道在空气里萦绕不散。

古煊维持发呆,约有好一阵子,继而起身下床,走到窗口边,抬头静静仰望寂廖遥远的夜空。

看着看着,他心里似乎有种力量驱使。于是回到床前,套上外袍,刻不容缓地冲出卧室,利用他高超的轻功,飞檐走壁。无需一盏茶功夫便抵达栖鸾宫的大院。

三更已过,各个角落都静悄悄的,四处无人,他凭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轻灵的身形,顺利进入了冷君柔的寝房。

幽雅安宁的室内,靠两根蜡烛照亮着,古煊先是屏息凝神地环视一下整个房间,接着迈动脚步,蹑手蹑脚地朝大床靠近。

经过一个大摇篮时,他下意识地止步,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预期的人影,这才又继续前进,拉开珠帘子,停在床前。

华美高雅的床榻上,除了躺着她,还有那原本该在摇篮里睡的小人儿。

她醒了吗?三天过去了,她应该没事了吧?看着她呼吸平稳的样子,古煊心想,她一定已从堕胎中慢慢恢复,担心她会惊醒,他点住了她的昏穴。

然后,他开始无所顾虑地端详和打量宝宝。

倪净师太将自己从这贱人的盅惑中搭救出来后,连带自己对宝宝的记忆,也跟着消失。

据说,宝宝将近一岁了,自己对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今晚,可谓头一遭这么清晰仔细地看他。

原来,他长成这个样子,五官俊俏,很有自己的影子,这也说明了,他根本不似淑妃大前天所说那样,也是个野种,他绝对是自己的亲骨肉,是自己……和冷君柔这贱人所生的皇儿。

想罢,古煊目光转到冷君柔的身上,看着她苍白的容颜,他发觉自己的心很乱。

虽然倪净师太说她是易寒派来的奸细,但基于好奇,基于帝王之家与生俱来的敏锐和多疑,他还是忍不住感到纳闷和迷惑,而每次蓝子轩劝说时,自己尽管痛斥了蓝子轩,然而事后,还是忍不住投入深思和探究。

可是,倪净师太和自己认识多年,早在父皇、母妃那代起就存在,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因而,不管自己多努力,都找不到理由说明她不是奸细,找不到理由原谅她!但另一方面,自己又做不到彻底与她决裂。

记得当年得知冉妃是易寒派来的人时,自己毫不犹豫,非常果断地与冉妃断了关系,如今对她,自己竟萌发过劝她弃暗投明的念头,打算只要她发誓不再被易寒所用,自己会既往不咎。

这两年以来。自己和她之间到底经历的是怎样一种生活?自己是如何受她迷惑,导致明知她罪该万死却一次次地放过她?就连这次,她红杏出墙,私怀野种,罪该废后和打入冷宫,可自己丝毫没有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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