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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皇后/惊世皇后(294)

白皙纤细的手指,牢牢拽住水晶珠子,因为过于用力,手背显出了一道道浅浅的青筋,掌心抓出了一个个淡淡的红印,被悲痛往事逼出来的泪水,从冷君柔眼中哗哗直流,模糊了她的视线,弄湿了她整个脸庞。她掩着嘴,不敢放出声音,边流泪,边回忆曾经的某些画面,直至轿子停下,传来轿夫的呼唤,提醒她到家了。

将水晶链戴回脖子上,她迅速抹去泪水,稍微整理一下,这才出轿,低垂着头,没有跟轿夫们辞别,直接踏进家门。

她边穿过寂静无人的回廊,边继续调整神色,还抬手轻拍脸庞,尽量把哭过的痕迹隐藏起来,然而,当她回到屋里,还是被眼尖的赵玉看到了。赵玉一脸关切,迫不及待地询问,“夏姐姐,你怎么了?”

小虎也跟着表示关心,“夏雪阿姨,你身体不舒服吗?”

看着他们,冷君柔鼻子一酸,但还是极力忍住不让泪水再冲上眸眶,须臾,待心情平复些许后,对他们抿一抿唇,先表示自己没事,继而问道,“你们用过午膳了吗?”

早上临走前,她给赵玉一些银子,叫赵玉自行弄午膳和小虎吃。赵玉颌首,“嗯,吃过了。夏姐姐你呢,吃过了没,要不要我为你准备?”

“不用了,谢谢,我也吃了。”冷君柔婉拒,“那你和小虎自便,我先回房。”

说罢,摸摸小虎的头,不慢不急地朝卧室走去。

“娘,夏雪姐姐怎么了?她眼睛为什么红红的?”小虎已经迫不及待地询问。

赵玉不语,目光继续追随着冷君柔的背影,异样的精芒,在她眼中暗涌不断……

整个下午,冷君柔都关在房内,晚膳也一副神思恍惚样,吃的少之又少,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赵玉白天已经表示过关怀,如今便不敢再多问,【鹰】却耐不住,晚上借着给冷君柔弄宵夜,进入她的卧室。

他把宵夜放在桌上,来到床前,静静对她注视了一会,迟疑地问,“你没什么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又或者,其他事困扰?”

冷君柔视若无睹,闻而不听,继续维持着沉思状。鹰暗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你晚膳吃的很少,我给你煮了一碗甜汤,你记得吃。对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不管你想什么,或者做什么,都必须得先吃饱肚子,没有力气,做什么都不行。”

他太了解她,因而话毕后,不再停留,转身准备离去。出乎意料的,他才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她的呼唤,她叫他……“鹰”

伟岸的身躯稍微顿了顿,他缓缓回头,回到床前。她终于正眼看他,迷离的水眸呆望着他的鹰形面具,望着他幽邃漆黑的双眼,樱唇轻颤。

“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跟我说?”他开口,嗓音低低的,沉沉的,如炬的黑眸,一瞬不瞬。

“我……我……”冷君柔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刚才,看着他就要离开,她便出声喊住他,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想告知他关于今天的身世发现吗,但,他是自己的谁?有何理由知道,凭什么知道如此重要和机密的事!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好吗。”鹰已经在床畔坐下,还拉住她的手,对她发出略带恳求的目光。

冷君柔暂且不挣扎,此刻她再也没心思去理会那些所谓的礼教,何况,去过一趟二十一世纪的她,对这样的肌肤之亲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在意,再说,眼前这个男人,连自己的清白都拿走了,自己再保护手,未免多此一举。

“夏雪……”他再次开口,声音更加低沉,沉得有点沙哑。其实,他想叫的,是另一个字,她真正的名字。

冷君柔也满腹思绪,定睛凝望着他,终于说出整句话,“为什么会爱我,你真的爱我吗?”

鹰倏然一怔,然后,果断应答,“是,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一个人的嘴巴可以说谎,但眼睛绝对不能,一直以来,她都看不懂这双高深莫测的眼睛,可现在,她懂了,那里面,装载着满满的情与爱,不错,他真的很爱自己,尽管他没说出理由,尽管那令人感到莫名其妙。冷君柔一直目不转睛,忽然,看到他的脸朝自己慢慢靠近,从他鼻里喷洒出来的热气拂过自己的肌肤,不过,在他好看的薄唇即将贴上自己的嘴唇时,她及时伸手阻止,还起身从他腰侧越过,下床,走到他放置宵夜的桌子边。

红薯甜汤!

他知道自己今晚吃的少,煮的宵夜是容易饱肚子的。

他果真是个极品好男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被他爱的女人,何其有幸!

冷君柔想着,内心却无任何该有的庆幸和喜悦,心头反而充斥着一股苍凉和悲酸,全身上下也是,自己整个人就好象是包围在浓浓的伤悲当中。假如,自己能早几年认识他,那该多好;假如,时光能够倒流,自己便不会把心交出去,一直保留到现在,那该多好。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假如,自己曾经希望的很多假设,都无法实现,根本无法实现。

自己的心,已经附在了那段刻骨铭心的爱上,遗失在那个冷酷无情、给自己带来无数伤害、名叫古煊的男人身上,且随着他的离世而消失,因此再也没有多余的心,回报身后这个好男人。

极力忍住直往外冲的哀痛之泪,冷君柔迅速端起玉碗,羹匙装着红薯甜汤,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

可惜,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抑制不止,不断落入碗中,和着甜汤,被她全部吃进肚子里。

她吃得极快,一会便吃光,然后将空碗搁在桌上,转身回床榻,躺下之后,拉高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住,凝泪的眼,没有再对上他的视线。

鹰皱着眉,抿着嘴,无奈叹着气,这丫头,都好几年过去了,还是不改什么都放在心中自个承受的特性,真是该改的不改,不该变的反而学了不少。也罢,既然她不肯说,那就别勉强她,自己再查,看她的情况,应该与她有切身关系,但也不会给她带来危害,自己不用担心。对着躲在被子里面的她,他留下一个无比深爱的注视,随即拿起空碗朝外走,跨出门槛后,不忘关上房门。

他先是把碗放回厨房,绕着整个屋子走一圈,回到自己的卧室后,还检查一遍整个房间,确定没人能看到房内的情况,且确定没人能够闯进来,这才解去外衣,来到镜子前,拿下面具。

清晰明亮的铜镜里面,映出一张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他先是沉吟一下,宽厚的大手缓缓抬起,来到耳朵后面,只闻寂静的空间里响起非常细微的兹兹声,镜子里面,一张薄薄的脸皮,随着他的手指在移动,当整块脸皮都撕下之后,镜面上,辉映出来的,是另一副面容,俊美绝伦,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

额头饱满,剑眉英挺,鹰眸深邃有神、蕴藏着锐利的光,鼻梁高挺,削薄轻抿的唇异常自信,说不出的性感迷人。配上那高大挺拔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邪妄,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和霸气,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高雅,此等完美的男人,简直是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佳作。

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呆呆凝望了好一阵子。

接着,他解开里衣,露出精壮健美的胸膛,又闻兹的一声轻响,他在右胸那块肌肤撕下一片约有三寸长宽的薄皮,露出原本隐藏底下的一个小疤痕。

这道小疤痕,是剑伤,当年,在金銮殿上,她用匕首劫持着自己,三皇弟则用利剑狠刺自己的胸膛,经过将近四年的时间,伤疤已经变得很淡,很淡,不过,为了防止被她发现,他还是用某种特质的薄胶贴在上面,把它遮住。

伤口好了,伤疤淡了,可那令人心胆俱裂的一幕,依然清晰印刻在脑海,一辈子,都将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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