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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悱恻(123)

只见她蜷缩在一个铁栅栏里,手脚均戴着沉重的镣铐,披头散发,若非身体偶尔抖动,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原来,她被流云洛祺关在地洞三天,不给吃喝,让她饿得浑身乏累,再也没有反抗能力才转至这儿。

颜歆首先上前,若有所思地俯视着她,一会,厉声拷问:“甄月晴,你好大的够胆,竟然如此毒害皇上,你说,外面还有多少同党?楚筱菱是不是其中一个?”

见她毫无反应,颜歆不禁抬脚,在铁栅栏上用力踢了几下。

甄月晴这才缓缓抬头,神色憔悴黯然,那双黑眸却锐利凛冽依旧,还是半声不吭。

这时,兰太后也看清楚了甄月晴的样子,白皙的容颜陡然一变,赶紧朝前,迟疑惊讶地问出:“你……你是月修仪?沁月楼的月修仪?”

她记得,当年先帝收过一名异国女子,赐住沁月楼,曾经引来不少嫔妃的妒忌与不满,还常常联合一起去找碴,自己由于生性淡泊,没去参与理会,只知两个月后,那女子忽然走了,先帝还为此伤心难过了一段时间。

甄月晴恍惚游离的视线,慢慢转到兰太后那,眸中闪过一丝晃动,却仍一副缄默。

“这些年来你都去了哪?对了,你何解要害祺儿?能把情况告诉我吗?还有,你能把解药给我吗?”兰太后语气十分平缓柔和,还隐约透着关心,显然,她对这个甄月晴——当年的月修仪的印象不错。

早已从“慧心太后”那里获悉甄月晴国王的颜歆,担心甄月晴被兰太后打动而坏了整盘计划,于是再度做出斥责,“识趣的话你就乖乖将解药交出,或许我们还能留你一个全尸,否则,休怪我们狠心!”

“月修仪,把解药给我们,我们立即放了你,另外,你喜欢的话也可在皇宫住下,好好安享晚年!对了,听说你有一个儿子,他……是不是先帝的骨肉?”兰太后又道。照颜歆说的计划,首先威逼甄月晴交出解药,然后把她挂在南宫门,将她儿子引起,最后一网打尽,如今看来,根本不用那样做了!

顷时,慧心太后也走了过来,冷冷瞪了甄月晴一会,怒喝出声:“少跟她废话了,开始用刑吧,她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看到慧心太后,甄月晴心头又是一悸,猛然为冀北感到悲哀和幽叹,三十年过去了,他的亲娘还是没改尖酸刻薄与凶狠个性。

颜歆已迫不及待地把侍卫喊了进来,号令他们开始动刑。

兰太后依然心怀恻隐,不由阻止道:“先别这样,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事慢慢商量!”

“什么自己人?荒谬!敢情你忘了当年她是如何接近先帝的?若非先帝睿智,事先识破她的诡计,说不定早就断命于销魂散之下!”慧心太后哧哼,还不忘趁机诋毁流云洛祺一番,“看,同样的伎俩,先帝能揭穿,某人却不能,真是丢尽皇家的脸!”

听出她的指桑骂槐,兰太后顿时气得脸都红了,不过,她没在这方面纠结,继续对甄月晴规劝道:“月修仪,身为娘亲,我也深深体会到希望儿子得到最好的东西,但老实说,你儿子多年在外,对治国之道毫无了解,恐怕无法胜任帝位。不过你放心,我会跟祺儿讲,到时封你儿子为王,让他认宗归祖,享有他应得的。”

甄月晴还来不及反应,慧心太后已再度责备出来,“你胡扯什么,谁说她的儿子是先帝的种,她离开这么多年,跟野男人生了野种也不定,拜托你别再滥用好心,搞错了只会让人贻笑大方,智慧给先帝蒙耻!”

尚未看出慧心太后真面目的甄月晴,听到她的这番话,墓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阴森的地牢内显得格外恐怖。

听得慧心太后一阵愤怒,“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敢笑?哼,等下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笑什么?笑你自以为是、自打嘴巴、可怜可悲!冀北不是先帝的种?冀北是野种?那你呢?岂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当你得知冀北其实是你亲骨肉的时候,你必定会为自己的话而后悔莫及、咬舌自尽吧!甄月晴冷睨着慧心太后,嘴角噙出一抹嘲笑。

慧心太后不觉更加恼怒,还隐约带着一丝羞愤,再也不顾兰太后的劝阻,吩咐侍卫正式用刑。

瞬间,一道凄厉惨切的哀叫声响彻整个牢房。只见发红发烫的铁板无情地烙在甄月晴的衣袍上,身体立时印出一个个窟窿,空气里蔓延着皮肤烤焦的臭味。

甄月晴痛得面容扭曲,龇牙咧嘴,怒瞪慧心太后。为什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儿子好,因何会遭到这种惨绝人寰的酷刑?不过,自己不后悔,只要冀北好,自己就算饱受地狱般的煎熬也无所谓!

听着那无比凄厉的惨叫,看着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兰太后实在不忍,厉声喝住侍卫:“住手,你们谁要再敢继续,下场会跟她一样!”

侍卫一听,纷纷停止,无不战战兢兢。

估计是已经达到自己想要的,慧心太后暂且罢休,准备进行第二步计划,却再度遭到兰太后的阻拦。

“母后,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女魔头性子是硬,不怕死,但我们就不信她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受苦,假如这热铁烙在她儿子身上,到时她恐怕再也不会如此淡定坚强了!”颜歆急忙劝慰,内心实则恨不得把兰太后掐死。

“你同情心泛滥是你的事,可别祸及流云皇朝,祖宗基业若败你手,哀家第一个不放过你!”慧心太后也怒声警告。

“母后,别节外生枝了,我们照计划进行吧!”颜歆接着道。

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兰太后左右为难,矛盾不已,一方面,她真的不忍心那样对待甄月晴母子;而另一方面,又担心她们的存在让流云洛祺受到威胁。道义与亲情,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亲情。

得到她的允许,事不宜迟,颜歆马上吩咐侍卫把甄月晴从铁栅栏里带出。

“放开我,你们要把我带去哪!快放开!”甄月晴虚弱挣扎着。

慧心太后忽然走近她,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体某部位轻轻一点,嘴巴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出:“安心上路吧,师妹!”

一听这久违却熟悉的嗓音,甄月晴浑身一僵,眼眸瞠大,满眼的难以置信。

慧心太后从她身旁走开,改为隔空传音:“甄月晴,胆敢在我头上动土,我会让你死无全尸,为我孩儿报仇!”

甄月晴更加激动,张大嘴巴打算呐喊,奈何犹豫被点了穴而发不出声,她只能不甘地瞪着“慧心太后”,无助地任由侍卫押出牢房。

翊坤宫。

楚筱菱刚起床,忽觉眼皮跳个不停,心里好像有样东西直在抓挠,让她忐忑不安、思绪不宁。

正好这时,房门被推开,琴儿形色匆匆地跑进,喘着粗气禀告:“筱菱姐,大事不妙了,听说……听说您师父被吊在皇宫南大门,慧心太后与兰太后准备将她烧死。”

楚筱菱一听,俏脸瞬时僵住,难怪方才觉得心思不宁,原来是这么回事!事不宜迟,她在琴儿的帮助下快速穿好衣裙,头发来不及梳理,只用丝带随意绑着,交代燕儿照顾好妞妞,立刻带着琴儿奔向南宫门。

一路上,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吹红了她的脸,打乱了她的头发,但她都没理会,一直拼命往前,心里同时在默念:“师父,您要顶住,您要等筱菱,一定要……”

琴儿跟在后面,也是气喘吁吁,满面涨红,她以为自己跑得已经够快,想不到楚筱菱比她更快!

看着楚筱菱那颠颠颤颤的背影,她不禁呼唤,“筱菱姐,您跑慢点吧,别摔着呀!”

她还真乌鸦嘴,她话音刚落,只闻哎呀一声,楚筱菱整个身体朝前栽去。

琴儿内心一阵懊恼,加快速度冲上去,急声问:“筱菱姐,您还好吧,有没有撞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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