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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悱恻(71)

冀北却没伸手去接,而是直接张开嘴巴,给她带来一股不自在,不过最后,她还是忍尴尬,把棉花糖喂到他的口中。

入口即溶,沁人心脾,冀北感觉到的不仅是甜蜜,还有激动喝幸福,他想,这种独特的“味道”,大概一辈子也难以忘记!

由于妞妞的存在,接下来他们变得无拘无束,有说有笑的游逛着,直到黄昏才意犹未尽地收起脚步,离开市集。

回到山庄后,天空已是繁星点点,甄月晴早就准备好了饭菜。

原本望眼欲穿的她,还是忍不住责备了一句,“山下有那么好玩吗?都什么时辰了才回来?你们不饿,也该顾着小的!”

楚筱菱迅速低垂下头,怯怯地道,“师父,对不起,我们不会再犯了!”

冀北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似乎自己并没在责备对象之内。

小妞妞则箭一般地冲到甄月晴面前,从怀里取出一个长长的纸包,仰起稚气的小脸蛋,天真无邪地道,“师奶奶,这是妞妞带回来给您的!”

不用看,甄月晴也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妞妞每次下山总会给她带回一串冰糖葫芦。冷酷的面容顿时软化,她伸出手接过冰糖葫芦,同时将她抱起,无限怜爱地称赞“妞妞真乖!”

冀北见状,趁机道,“其实啊,我们迟归就是因为这根葫芦串!想不到今天会有那么多人吃冰糖葫芦,导致很快就没货,小妞妞坚持要带回来给您,我们拗不过她,唯有陪她满街跑,总算找到另外一档!”

明知他这是借口,但甄月晴也懒得反驳,淡淡地交代了一声,“好了,快去洗个脸,准备吃饭,再不吃就不用吃了!”

瞧她就要往膳厅走,楚筱菱赶忙喊住她,“师父……”

甄月晴回头,不语,用眼神询问。

“这……这把数字,是给您的!”楚筱菱走近她,呈上一把崭新漂亮的木梳。

甄月晴心下陡然一紧。自己用的那把梳子,梳齿已经脱落得七七八八,还准备下次下山再买,想不到这心思细腻的丫头,主动帮自己买了。

“我……不知道您喜欢哪种款式,随便买了一把,希望师父别嫌弃!”楚筱菱讷讷地解释着。

冀北已做帮忙,表情吊儿郎当,“娘果然幸福,妞妞和师妹都送礼物给您。我在想,如果今天我不去,她们会不会也给我带东西呢!”

“她们和我非亲非故都会这样,那你呢?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又带了什么给我?”甄月晴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顺势把梳子收在怀中。

冀北顿时一愣,很快应道,“我带她们下山,她们给你买礼物,所以说,我的功劳最大!”

“贫嘴!”甄月晴又是给他一记白眼,视线回到楚筱菱那,淡淡地道,“快去准备一下,吃饭吧!”

甄月晴已经抱着妞妞去膳厅,冀北和楚筱菱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冀北还对楚筱菱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暗示她果然厉害,把他那冷漠孤傲的娘亲都收服了。

楚筱菱粲齿,内心甜蜜蜜的,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当然明白师父外冷内热的个性,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实则是非常器重和关爱自己,否则,自己这三年来也不会过得如此开心舒适!

方形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简简单单,清清淡淡。

楚筱菱边吃,边喂着女儿。

冀北忽然说话,“对了娘,药店老板说可以的话,下个月的药量给他提供多一倍,说什么朝廷需要大批药材送往边关。”

甄月晴一停碗筷,怔了怔,继而阐述,“新帝即位,边关暴乱,异国蠢蠢欲动,自然会死伤无数,这是皇朝的惯例!”

楚筱菱一听,愕然,想也不想便问,“新帝即位?现在是谁当皇帝?以前那个呢?”

“听说死了,把皇位传给他最器重的弟弟,祺王爷!”冀北作答,语气很是平淡,在他这个与世无争的江湖豪客眼中,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反正对他影响不大。

楚筱菱则整个震住,俏脸倏然惨白,浑身随之颤抖!流云洛祯死了?他真的死了?可是,他才那么年轻,怎么会死了呢?

发现了楚筱菱的异样,冀北甚是纳闷,关切问出,“师妹,怎么了?你没事吧?”

“师兄,能否告诉我,他……我是指,以前的皇帝是怎么死的?”没有理会冀北投来的关怀注视,楚筱菱急问。

她的焦急又是引来冀北一阵不解,却也如实回答,“病死的!英年早逝!”

病死?!不可能的!尽管跟他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她看得出,他是个很健康的男人,况且宫中名医云集,怎么会让他年纪轻轻就病逝!

陷入沉思喝悲痛的楚筱菱,压根没注意到冀北对她的忽然变化是那么的诧异喝担忧,急切呼唤了她好几声,她才渐渐回神。

“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小小年纪的妞妞也留意到了,小脸蛋尽显关心。她每次肚子疼都会冒汗,故她以为娘亲也是那样。

楚筱菱抬手,在她头顶摸了一下,跟她说自己没事,随即转向冀北,语气依然难掩哀痛,“我……我没事,吃……吃饭吧!”

冀北本欲追问,但转念一想,终还是作罢。

而甄月晴,由头到尾没吭过声,一直不着痕迹地默默看着,幽深锐利的眼眸蓄着很多种神色,有疑惑、探究、了然和诡异……

夜深人静,楚筱菱的寝房内,一盏煤油灯静静燃烧,柔和的光芒洒满各个角落。

妞妞已经呼呼大睡,楚筱菱却靠床背而坐,布满哀伤的清眸定定注视着手里几支珠花。

这几支珠花,都是那次跟流云洛祯逛街时,流云洛祯虽不值什么钱,可情深意重,因为这象征着他对自己的一份情意。高高在上的他,从没嫌弃过自己的出身,还屈尊降贵地把自己当成知己!

背井离乡,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这里,她本就做好此生不再相见的准备,谁知道,他就那么去了,与自己阴阳相隔。

为什么?那般年轻、亲切和圣明的一个好人,老天爷为何会给他这样的命运,狠心夺走他的生命?

想到此后真的无法相见,无法再看到那个真心待过自己的他,楚筱菱痛彻心扉,泪水即时模糊了视线,喉咙一阵紧致,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房门吱的一响,一个灰色人影闪了进来。

楚筱菱被惊醒,看清来人,赶紧抹去眼泪,声音却掩不住哽咽,“师父,您……还没睡?”

甄月晴没有立时回应,而是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她一会,随即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楚筱菱趁机收起珠花,暗暗调整悲痛的心情,继续道,“师父这么晚来,莫非有事交代徒儿?”

甄月晴继续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道:“你……来这里差不多3年了吧?”

楚筱菱微愕,继而点头。

“三年来,你勤奋好学,谦逊乖巧,总算不负所望。如今,师父再没有东西可教给你,你是时候回去了!”

楚筱菱又是一阵诧异,惊呼,“师父——”

“两个月后,药园的药收得差不多,到时冀北会送你回京城!”交代完毕,甄月晴没有多说半句,起身离去。临走之前,她投以楚筱菱包含深意的一瞥。

楚筱菱依然出于呆愣状态,若非空气中流窜的那股独特栗子花香气,她还以为,方才只是一个幻觉,师父根本没来过!

两个月,还有两个月就离开这儿!曾经,她无数次期盼学有所成,早点回去与家人相见,如今终于等到,可是,不知因何缘故,她竟无那种语气中的喜悦,反而……感到一股淡淡的惆怅,还有浓浓的不舍!

心不在焉地,她重新拿起珠花静看,整个思绪再一次陷入追悼好友的哀伤悲痛当中……

京城

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整个皇宫宛若镀上一片银光,高高的钟楼上,辉映出流云洛祺高大颀长的人影,一身龙袍在月光照射下闪闪发光,那张俊美无铸的面容深刻而分明,幽邃难测的黑眸好比天上的星星,漆黑炯亮,他静静了望着远方某一处,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和孤独,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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