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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守卫(2)+番外

伽尔想了想,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竟然会因为一个人结束,当然,理智上说,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关于这一点,圣殿的史学家们最多的猜测,是说这是当年圣殿故意为之,给固执着不肯原谅它的、离家出走的孩子的补偿,然而即使是这样,卡洛斯仍然就这么消失了。这当然也很奇怪,猎人们还是幼儿的时候就被选入圣殿,在这里生活学习,骨子里都像是爱着自己家乡一样爱着圣殿的,即使曾经受过冤屈和侮辱……所以有人说,卡洛斯之所以失踪,其实是因为死在了那场战役中,只是战场太惨烈,人们没能认出他的尸体。”

很多年过去了,“圣殿”本身已经变成了一个宗教的象征,每年会接受大量的游人,甚至开了新的旅游业务,很多老猎手退休以后,又回到圣殿做起了解说员工作,当然,内容是胡诌的——圣殿统一出品。

而曾经被称为“骑士”的圣殿猎手们做的工作,也慢慢随着工业和科学的发展,转入了地下,变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职业。

迪腐狩猎人类,猎手们狩猎迪腐。

没有人能说清,迪腐究竟是种什么东西,他们从哪里来,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迪腐是一种生物,因为他们能够被杀死——他们以人为食,有的喜欢血液,有的喜欢器官,有的喜欢脑髓,有的喜欢灵魂。

很多年前,他们像是乡间的野狗一样,随时能从某个拐角处探出头来,贪婪地垂涎着他们的猎物,曾经是这片繁华的大陆上,人类最大的敌人之一。

能够号令其他迪腐的最强存在,被叫做“撒旦”或者“恶魔”,当年的“黑袍之乱”其实并不是一群流民的叛乱,而是恶魔降世,附在了帕若拉身上。整个人类历史上,“恶魔”只降临过两次,一次时间太久远,已经不可考,一次就是著名的“黑袍之乱”。

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大灾祸,千百年来圣殿的学者们一直争论不休,也没有争论出个所以然来。

黑袍之乱之后,里奥?阿尔多大主教穷尽毕生精力,带领着一众伟大的猎人们建立了结界,结束了迪腐满大街乱窜的黑暗时代,大主教也因此付出了生命。

和平时代就这样,在前人牺牲的保护下来临,至此,大陆上已经千年没有经历过迪腐大叛乱,只有零星的一些从结界网里漏到人间,力量也会被大幅度削弱,很快就会被猎人们捕获。

以至于人们虽然记得英雄们的名字,却已经混淆了他们的功绩。

不过……其实也不错。

伽尔?肖登,母姓弗拉瑞特,作为弗拉瑞特的最后一支后裔,他十八岁的时候就从圣殿毕业,二十二岁就拿到了象征“最优秀的猎人”的黄金徽章,成为三百年以来最年轻的一位金章猎人。

这当然要归功于“弗拉瑞特”的血脉,并不是说那点基因经过千年的传承还存在,而是“卡洛斯”这个名字就像个阴影,把他整个青少年时代都淹没在其中,逼着伽尔不断地强大起来。

按照圣殿的规矩,每年毕业的新猎手,会有优秀的前辈——大多是金章猎人,做一年引导者,带领他做任务,直到菜鸟们能够独当一面,今年终于轮到了他。

这天晚上参加完亚朵拉特祭奠,伽尔先是回到了自己在萨拉州的家里。

他住在半山区的一个半山小别墅里,圣殿的薪水向来丰厚,他利用职务之便,四处游历,给几家时尚杂志提供摄影稿,甚至出过几本游记,也算小有名气,这些稿费也给他带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半山区是典型的富人区,房子和房子之间距离相对比较大,互相不会打扰,但是也不会很远,有统一的社区服务,社区里有超市公园甚至学校,非常方便。

他把车倒进车库,园子里的杂草有园丁定期整修,即使半年一年不回来,看起来也不至于太可怕,伽尔轻快地吹了声口哨,感觉全身充满了即将回家休息的懒洋洋的愉悦感。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伽尔并没有在意——沿海的地方偶尔会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地震,大多在里氏四级以下,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是微小震动之后,他身后长青的灌木丛中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不是松鼠,也不是猫或者狗……伽尔顿住脚步,他感觉这应该是更大一些的动物,半山区经常会有一些大一些的食草动物误闯。

空气中传来了一丝血腥味,他循着气味走过去,发现灌木丛中露出了人类衣服的一角。

伽尔下意识地放轻脚步,一只手背到身侧,戒备着扒开灌木丛,然后他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男人的长发混乱的从看不出颜色的发带里掉出来,上面布满了尘土和干涸的血,盖住了的整张脸和半个身体,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袍子,胸口已经被血打湿,浸透了原本缠在那里的绷带,露出那些遍布全身的、触目惊心的伤痕。

卷一 新的冒险

第二章 “约翰·史密斯”

他在胸口仿佛着了火一样的灼痛里被迫清醒了一会,却没有力气睁开眼,只能勉强感觉到身体下面的床褥那非同一般的柔软,用自己快要烧干的脑浆疑惑了一下。

我这是在……哪里?

耳边一个男人压得低低的声音传来:“艾美,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要醒了?我看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那是谁?谁在说话?

随后有一双略微有些凉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空气中似乎还有某种让人懒得睁眼的香味。

艾美是什么人?是圣殿新来的治疗师么?

周围的声音忽远忽近,他意识也模糊一阵清楚一阵。

好半天,他才迷迷糊糊地记起来:自己刚刚还在战场上,胸口被撒旦的黑色权杖穿透了,他用肋骨卡住了黑色权杖,硬是把对方拖进了禁术法阵里面,法阵发动了,恶魔的尖叫差点把他的脑子炸开,后来……

后来他记得自己趁还清醒,回头看了一眼圣殿,发现那上面的黑雾消散了,一缕光正从乌云中穿透下来,打在雪白的屋顶上。

还有某个人在不远处声嘶力竭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不过……他们应该是赢了?

对,他们赢了,战争结束了!这个念头让他情不自禁绷紧的肌肉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还在发烧,净化水应该起作用了,可能是伤口有些发炎。”有人在他旁边低声说,随后额头上被放了什么东西,一片冰凉,非常舒服,他的意识终于在自己的放松下又重新回归了黑暗。

于是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小心处理过了,有人给他盖了一条被子,被子的厚度和重量完全不成比例。他好奇地用手指捏了捏被角,认为即使那些来自东方的高级丝绸,也没有这种羽毛一样的轻盈,最重要的是它还那么温暖。

他猜测大概是里面被人施加了保温的法阵——显然,这个早该被埋在土里的不知名英雄不知道什么叫做羽绒被。

抬起手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手背上贴着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一根管子扎进了他的血管,床头上,一个瓶子高高地挂在他头顶。

“毫无杂质的透明物质?水晶?”他睁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乡巴佬似的感慨,随后立刻发现,这精致的玩意正在往他的血管里“注水”,于是毫不迟疑地把扎进了他血管的东西给拔了出来,“这是谁干的?往血管里注水,他打算扒我的皮么?”

针尖依然有“水”冒出来,他用手接了一滴,小心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嗯?是净化水……还有其他一些什么?”

看来没人打算做人皮大衣,他们在用净化水消除他身上黑色权杖的伤害,男人略微放松下来——对方看来没有恶意。

他转过头,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更加惊诧起来,因为这个屋子是那么的古怪,床头有什么东西发出柔和的光晕。

“一朵蘑菇!”他惊叹,“一朵会发光的蘑菇!”

“那是台灯亲爱的,你到底是烧糊涂了还是嗑药了?”就在这时,房门开了,一个……不知为什么显得有些古怪的“姑娘”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样式古怪的睡衣,光着脚,然而浓妆却占领了“她”的整张脸,淡金色的头发有些毛躁。

“她”先是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随后立刻注意到他手上拎着的吊针,大叫了一声:“嘿,你在干什么!”

男人眨眨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针,又看了看门口的人……哦!“她”竟然有一个明显的喉结!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能同时拥有喉结和大胸两种东西?!

还没等他判断出来,这位古怪的“女士”就大快步走进来,双手叉腰对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帅哥,你对我的药有什么不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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