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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1019)

朱兰的口味有多挑剔,她是知道的。

从朱兰的话语里,听了与她认知和臆想中的完全不同的凌画,她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大概都及不上她。至于暗搓搓地想着她与宴轻早晚有朝一日会和离,就算真被她说中了,那么,经历了凌画后的宴轻,怕是也看不上她。毕竟,他以前就看不上。

尤其是,从朱兰的嘴里,她听说宴轻对凌画的态度。可见,他不是不喜欢女人躲着女人。是没有哪个女人如凌画一般,让他看入眼吧?否则,就算他醉酒后迫于无奈娶了她,也不会对她假以辞色。

朱兰走时,最后劝她,“兰溪,放下吧!凌画那个女人,让同为女人的人,都嫉妒不来,更遑论遇到他的男人?”

她记得自己咬着牙说,“她总不会是人人都喜欢。”

朱兰点头,“是,不喜欢她的人太多了,想杀她的人更是不少,程爷爷就恨不得有谁能杀了她,已报这一回遭受的窝囊之罪的仇。但那又如何?宴小侯爷喜欢她就够了。程爷爷虽然恨不得她死,但也杀不了她。”

朱兰后来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她好一番话,什么你还年轻,你的路还很长,让她跟她一样想开点儿,宴小侯爷那朵花,可是带刺的,她在总督府住了多日,都不敢靠近,难为她还敢想了这么多年,天下唯美食不可辜负,男人嘛,别要求长的一顶一好看的,只求一个长的好看,要想嫁,以她的身份,还是不难的。

朱兰离开后,没几日,她收到父亲的书信,动身前往凉州,没想到,在这江阳城,逃不过还要听与凌画有关的事儿。

她咬牙对杜唯说,“据说凌七小姐与宴小侯爷大婚后相处的十分之好。”

杜唯笑着点头,“嗯,我听说了,是很好。”

杜唯似乎说够了,也说累了,打住话头,催促她,“快写。本公子累了,不想陪着你耗时间了。”

朱兰此时奇异的手不抖了,身子不颤了,大概是杜唯虽然可怕,但听了他的故事,便将这可怕掀开了一层面纱,变得没那么吃人了,她也就不从心底里惊惧了。

她说,“朱兰若是来了,你不准伤害朱兰,否则我宁死也不写。”

杜唯点头,“当然,她是绿林小公主,在我看来,比你的命要金贵有价值。”

朱兰于是提笔开写,她每落一个字,都要斟酌半天,杜唯难得在她动笔后也不催促他,足足等了她两盏茶,她才将信写完。

杜唯满意地看过之后,吩咐身旁伺候的婢女用蜡封了,派人送去绿林总坛。

之后,杜唯便走了。

柳兰溪在杜唯离开后,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是泄了一口提着的气。

杜唯离开后,琉璃和望书自然没有再待着这处房顶的必要了,齐齐对看一眼,尾随杜唯而去。见杜唯真的如他所说,回了自己的院子,很快就熄灯歇下了,二人再没别的消息可打探,便出了知府衙门,回了名望楼后院。

第二日,凌画睡醒后,琉璃第一时间就将昨儿晚上与望书一起去知府衙门打探出的消息跟凌画说了。

凌画也惊讶,“你说知府公子杜唯,其实是当年被我四哥揍了一顿的孙大人家的嫡次孙?”

琉璃点点头,问凌画,“小姐,那杜唯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你当年真的在他离京之日悄悄跑去送过他,且还把四公子送给你的生辰礼的那块木牌送给他了?”

凌画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琉璃瞪眼,“我怎么不知道?”

凌画也不太记得了,“好像当日你跑去哪里看热闹了?我便一个人去了,其实说是一个人去,也不太准确,有我娘派的暗卫跟着,只不过暗卫们不现身,杜唯也就只能看见我一个人罢了。”

“当年您能出府去城外送人,还有暗卫跟着,是不是禀明了夫人,夫人准许的?”

“是啊,否则我娘怕我跑出去玩,看的紧,我一个人怎么能跑得出去?”

琉璃心想果然。

她无语地说,“您当年将那块木牌给他,真是为了保护他?”

凌画叹了口气,“因一句口舌,便让他挨了一顿揍,若是小打也就罢了,偏偏四哥把人揍的那么狠。我当年还很善良,自是良心过不去,我跟娘提了后,她也没说我做的不对,便让我去了,我想着总归是因我而起,江湖险恶,出门在外,他万一遇到什么坏人,可不管你是朝中哪位重臣的孙子,该杀一样杀。尤其是四哥放出话,我也怕三教九流的人找他的麻烦,权衡之下,唯独那块木牌,送给他最为合适。遇到了什么麻烦,有那等有眼力价的,兴许会管用。”

她也意外,“我也没料到,能管用到那个地步,倒是四哥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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