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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1289)

皇帝冷哼,“所以,你就瞒着朕,偷偷与岭山来往?将供给每月定时送往岭山?”

“陛下,您也忌讳岭山,臣不得已而为之啊。”凌画想着这个真是不得已,她没说假话。

皇帝盯着她,“就算你遵从王老遗言,将供给每月定时送往岭山,但为何比王老时,多送许多?”

凌画似乎想咳嗽,掩了一下唇,心口疼,又压下了。

宴轻立马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用勺子喂了她一勺。这熟练的伺候人的动作,让皇帝都呆了一下。

凌画有水润了嗓子,便压下了嗓子的痒意,回答皇帝,“陛下,您住在皇宫,不时常出京探访民情,不知道比我外祖父时,物价涨了啊,岭山起初是不毛之地,后来岭山王世代建造,如今才像些样子,但也不富裕,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都缺不得,缺了百姓就活不了,再加上天灾人祸的,岭山也不好过,我知道岭山艰难,只能多送了些,我也很是心疼的。”

皇帝一时无言,这物价涨了什么的,他一个天子,还真不知道。

皇帝琢磨着,该问的也都问了,凌画该说的也都说了,当然她应该还有许多没说的,但也不是一下子非让她说出来不可,当然她说的话,他也不是全信,自是要去查证的。

总之,这一趟他确实不是为了问罪凌画而来,哪怕听了许多大逆不道之言,倒也没那么生气。

大约是因为有了萧泽那个逆子做比较,他反观凌画,倒是比萧泽有可取之处多了。由她观萧枕,可窥一斑。

于是,皇帝打住话,站起身,“今日就说到这吧,你安心养伤,若缺什么药材,只管让人告诉朕,御药库没有,朕也会派人给你四下搜罗。”

“多谢陛下体恤臣。”凌画声音含笑,“臣恭送陛下。”

皇帝摆手,瞅了宴轻一眼,见他坐着不动,咳嗽一声,“宴轻,你送朕出去。”

宴轻只能站起身,送皇帝出去。

走出凌画的院子,皇帝骂,“臭小子,如今知道有了媳妇儿的好处了?看你在乎人家那没出息的样子?凌画她缺端茶倒水伺候的人吗?她缺吗?嗯?你亲自伺候个什么劲儿?还有没有出息了?”

宴轻背着手,满脸不高兴,“我想伺候她,碍了您老人家的眼了吗?我险些没了媳妇儿,我都没说什么,您不满个什么劲儿?”

皇帝抬脚踹他,“怎么跟朕说话呢?欠揍是不是?”

宴轻才不是站着挨踹的主,别人不敢躲开,他敢躲,他灵巧躲开,不服气地看着皇帝,“当初是谁下的圣旨赐婚?都没经过我同意。大婚时三媒六聘,麻烦死了。我好不容易娶回家的人,差点儿被您的好太子给弄没了,我说什么了吗?”

皇帝气笑,“那朕就听听,你还想说什么?说吧!”

宴轻撇撇嘴,骄傲地说:“懒得说他。”

皇帝没好气,“不说就不说,那朕问你,如今你可想入朝了?”

不等宴轻开口,皇帝板起脸,“认真回答朕。”

宴轻奇怪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瞪眼,“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如今既在乎凌画,难道不该撑起你男人该担的责任?朕已纵容了你四年,总不能真的看你败了端敬候府的门楣。你自己如何说?”

宴轻收回奇怪的眼神,懒散踱步,“我端敬候府的门楣会败吗?您不是给我赐婚了一个好妻子吗?有她为朝廷做奉献,难道还不够?哪里又需要我了?”

皇帝一噎。

宴轻见已走到山门口,伸手扶了皇帝上轿,唇角含笑,表情十分欠揍,“我不喜欢萧枕,有他在朝,这辈子都不想入朝了,您日理万机,天下大事儿都管不过来,就别管我了吧!”

皇帝倒是意外了,“你不喜萧枕?他得罪你了?”

“得罪了啊。”宴轻一脸陛下您怎么笨了的神色,“我夫人有好东西,先紧着您二儿子,我每天瞧着,能高兴才怪。”

皇帝终于被逗笑,伸手指着他,一时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宴轻摆手,“您快走吧,大冷的天,您折腾什么,别再来了啊。”

皇帝:“……”

赵公公:“……”

皇帝又气又笑,努力绷起脸,做严厉状,“你给朕听好了,你可以不入朝,但是得把功夫给朕拾起来,别荒废下去了,你玩了四年,也够了,朝廷若是有朝一日动兵,你端敬候府的威名还是要你立起来。”

宴轻一愣。

皇帝落下轿帘子,吩咐,“走吧,回京。”

凌云扬看了宴轻一眼,用手肘碰了碰他,小声说,“你回去吧,我带着人送陛下到山脚下。”

宴轻点头,转身往回走。

他想着端敬候府的威名,他要立起来,怎么立起来?朝廷有朝一日动兵吗?陛下要动谁?指的是邻国?还是陛下有所察觉后梁江山繁华的背后其实已不太稳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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