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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1491)

凌画坐直了身子,“这倒是一桩我不曾知道的事儿。”

怪不得她去年跟宴轻提到十三年给她谈的《东风引》时,宴轻立即说困了,转身就回屋睡觉,不愿意跟她多谈呢。原来他是怕她过早知道内情。

“我真是极羡慕掌舵使,少主哪怕没与你面对面见上,却也因为暴雨那日风吹起车帘的一面之缘和你的赠伞之谊而心仪你。”十三娘脸色灰败,“而我,若非与他沾着表兄妹这一层关系,他怕是连见都不想见我。”

凌画评价,“你倒是个痴情人。”

十三娘惨笑,“自古痴情人多薄幸,我这一生求而不得,下辈子也不想再求了,想着黄泉路上,他大约也不乐意见我跟在身边,所以,我觉得我晚一步下去也好,那时他兴许已喝了孟婆汤投胎了。”

凌画看着她,“你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不可饶恕之罪,若你想活下去……”

“不想了。”十三娘摇头,“多谢掌舵使,我无父无母,自小在姨母跟前长大,姨母死了,表哥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凌画点头,就算她免她死罪,也要将她流放苦寒之地,活罪也难逃。

“掌舵使保重,我去天牢里死,就不脏了你的地方了。”十三娘盈盈一拜,依稀又有了冠绝江南时的风姿。

凌画没说什么,目送十三娘转身,身影不见后,她重新提笔,给萧枕回信。

给萧枕的书信送走,凌画琢磨着还是不能让宴轻躲过去,便起身回了房,房间内,宴轻规规矩矩躺在床上,云落坐在床边给他剥荔枝,这是南方新下来的荔枝,骑最快的马,花了大价钱,最新送到的,刚一送到,凌画便让人给宴轻送来了。

她刚走到门口,便听宴轻感慨,“这每吃一口,吃的都是金子啊。”

云落点头,“这的确是个奢侈至极的东西,但主子说了,吃荔枝的季节也就这么两天,总得让小侯爷尝尝,便还是让人绕远送来幽州了。”

“往年呢?”

“往年都送去京城,凌家一筐,二皇子府一筐。”云落如实说。

“那今年呢?京城有没?”

“有。幽州送来一筐,京城的凌家和皇宫依旧如每年一样。”

宴轻哼哼,“她就是对萧枕最好。”

云落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剥了荔枝堵住宴轻的嘴。

宴轻摆手,“不吃了不吃了,这荔枝一点儿也不甜。”

云落心想,是您吃醋了吧?如今心里大约酸的很,荔枝明明很甜。

凌画见二人说的旁若无人,她都走到门口了,就不信他们听不见,她掩唇轻咳一声,进了屋,对宴轻笑着说:“给陛下的是孝敬,跟给哥哥的怎么能一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洗了手,接过云落的活,坐在床边,对宴轻笑吟吟地说:“我给哥哥亲自剥,这荔枝就绝对的甜了。”

第903章 福气

凌画亲自剥的荔枝,自然甜,宴轻前一句还对云落说不吃了嫌弃不甜,待凌画接手亲自给他剥后,他一连又吃了好几个。

怕苦的人,最喜欢吃甜的。宴轻这几天喝苦药汤子喝的满心苦,若非凌画盯着,他自己也知道这伤若是不好好吃药他以后落下病根怕真成一个药罐子,便咬着牙一日三顿不落地都喝了。

所以说,这荔枝其实来的正好,解了他大半的苦。

宴轻摇头真不吃了后,凌画自己剥了两个吃,一边吃一边问他,“哥哥,在接手绿林新主令,没与我大婚前,你去过几次江南?”

宴轻挑眉,“干嘛?盘问呀?”

凌画点头,“嗯。”

宴轻瞧着她,片刻后,道:“两次。”

凌画笑,“所以,当年我接手江南漕运后,初去江南时,你也去了?”

宴轻眼神飘了飘,“你一个小姑娘,我不太放心你,便也悄悄去了一趟,只待了两天,发现你厉害着呢,我全然白担心了,便又悄悄回京了。”

凌画恍然,“所以,当年我慕名去胭脂楼听十三娘唱曲子,你就跑去给我弹了一曲《东风引》?”

宴轻瞪着她,“谁告诉你的?”

他确定自己没说。

凌画好笑,“十三娘。”

她纳闷地问宴轻,“你为什么不想叫我知道这件事儿?”

宴轻没想到还有一个十三娘是漏网之鱼,他无语半天,才嫌弃地说:“穿着女人的衣服,从头裹到脚,生怕被你发现,跟做贼似的,有什么好说的。”

凌画懂了,太丢面子嘛。

她笑的很开心,“那一曲《东风引》我很喜欢,后来十三娘再弹,我总觉得不对味,一度猜测是宁叶弹的,没想到却是哥哥你弹奏的。”

宴轻冷哼,“他倒是想呢,我怎么能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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