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快地来到门口,买进门槛,进了画堂,将一壶灵芝醉放在了桌子上。
宴轻拿起来对着壶嘴闻了闻,对外面喊,“端阳,快去让厨房早点儿开饭。”
端阳应了一声。
宴轻又转过头,看着琉璃,“你怎么就真的拿一壶?就没想着给你家小姐也拿一壶?”
琉璃摇头,“这是药酒,小姐没受伤,没病没灾,喝海棠醉就成。”
宴轻想想也是。
厨房早先得了吩咐,没等端阳催促,就明白小侯爷今儿的饭怕是要早吃,于是,大刀阔斧赶紧地做菜,等端阳去催促时,已炒出了七八个,连忙打发人往画堂端。
一盘盘菜摆上桌,宴轻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凌画提醒他,“慢点儿喝,你就这些酒,喝完了就没了。”
宴轻动作一顿,仍然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凌画陪着他,也没多喝,就倒了一壶海棠醉,陪着他慢慢小酌。
宴轻一边喝着酒,一边觉得,在家里,有一个人陪着他喝酒,感觉似乎真不错,厨房的饭菜也似乎比以前更好吃了。
这一顿饭,因为一壶灵芝醉,磨磨蹭蹭吃了不少时候,吃完后,天已经黑了。
凌画嘱咐宴轻,“我走了,你喝了酒,为了药效,过半个时辰再喝太医配的药。”
宴轻歪在椅子上看着她,“又去京兆尹大牢?”
“嗯。”
宴轻忽然好奇了,“看你柔柔弱弱的,怎么审讯?”
凌画也不瞒他,“不审讯,就是喝喝茶下下棋。”
宴轻:“?”
跑京兆尹大牢喝茶下棋?
第116章 要人
大概是宴轻的神色太奇异,凌画见他难得想知道她的事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让他了解她的机会,笑着对他仔细解释了一番。
她与太子萧泽作对不是一天两天了,众所周知,所以,这一回温家借由黑十三杀她,背后也有萧泽的手笔和纵容,她肯定不能轻饶了温家和萧泽。
不是真刀真枪硬碰硬才是报仇,她要让陛下心里对温家和萧泽不喜厌恶,才是真正的让温家和萧泽扒层皮。
这里面的关键就在许子舟。
宴轻听完,脸色更怪异了,看着她,“京兆尹少尹许子舟,你与他交情很深?”
否则,许子舟怎么这么相信她?配合她?谁都知道许子舟是陛下的人。没想到,许子舟与她站一队。
与她站一队代表了什么?代表站在了萧泽的对立面。万一被萧泽所知,以后萧泽登基,没好下场。
他若安安稳稳的,做着自己保皇党不偏不倚,早晚也能做到京兆尹的位置,虽然二十岁的京兆尹让人心动,但也不至于以命博这个十分危险的前程。
他忽然想起有一日夜晚,大理寺少卿沈怡安拦住他让他帮帮忙送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一个许子舟,再加上一个沈怡安。
他脸色更怪异就了,“还有大理寺少卿沈怡安,你与他交情似乎也不错?”
两位被陛下誉为后梁的明珠,天子近臣,都与她相交甚笃,怎么看,都让人震惊。
他知道他这个未婚妻有能耐,却不知道,这两个人与她竟然都非比寻常。
凌画也不隐瞒,将三年前凌云扬抓了两个人陪他读书的事儿说了。那时,沈怡安和许子舟还是籍籍无名的寒门学子,一个高中状元一个高中榜眼,怎么说也是受了凌云深的半师之恩。
恰逢凌家被害,凌画后来对上太子萧泽,二人与凌家的恩情就随着她一句话做主给掩埋了,没高调的为人所知。
宴轻恍然,原来是这样,她不说,还真没人知道,连陛下怕是都蒙在鼓里。
他啧啧评价,“藏的真深。”
凌画笑,“也是迫不得已,那时凌家处在断瓦残骸七零八碎水深火热中,他们前途刚刚开始,我不能害了他们。如今,他们站稳了脚跟,而太子愈来愈过分,我自然也不会客气,别以为他是东宫,就能为所欲为,不将人命当回事儿,为了储君利益随便祸害人。”
宴轻盯着他,“你不怕萧泽登基后将你五马分尸?”
凌画眨眨眼睛,“陛下春秋鼎盛,储君登基,还有的等吧?没准如今陛下喜欢萧泽,几年后就对他厌恶透顶呢。”
宴轻放下茶盏,“当年太子纵容太傅害凌家,这笔仇,你是不是一直记着?什么时候把萧泽也拉下马,什么时候你就开心了?”
“是!”凌画承认。
她扶持的人是萧枕,萧泽做梦都别想登基。
宴轻忽然眯了眯眼睛,问,“你扶持的人是谁?”
既然要拉萧泽下马,总有一个人是她的目标。
凌画忽然觉得宴轻露出这样的神色很危险,她一个答不好,估计就要完蛋,她跟他说什么都可以,应该就是不能说萧枕,这是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