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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17)

赵公公从御书房外走出来,笑着对凌画拱手,和气地说,“凌姑娘好,陛下请您进去。”

凌画点点头,整理衣摆,步履娴雅地进了御书房。

皇帝正在与太子父子二人其乐融融地喝茶。

“凌画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凌画福身见礼。

本应跪拜,但当年凌画敲登闻鼓伤了膝盖,皇帝怜惜她年少心性坚韧,免了她的跪拜之礼。

“免礼!”皇帝摆摆手,和蔼地看着凌画,示意赵公公给她赐坐,“怎么比上次见清瘦了这么多?”

凌画坐下身,笑着说,“陇西的风味吃食吃不习惯。”

“原来是饿瘦了。”皇帝大笑,“如今回了京城,精细地养养吧,别再出去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总是往外面风里雨里地跑?有什么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否则养他们是干什么使的?”

凌画点头,“陛下说的是,若没有特殊情况,我今年就不出京了。”

“凌姑娘的婚事儿也该操办了吧?”太子萧泽接过话。

“对,朕记得你十六了。亲事儿是该抓紧了。”皇帝恍然,“安国公府那小子可还老实?”

“秦桓啊,被凌姑娘管教的听话着呢!”萧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凌画,“是吧?凌姑娘?你可是三年前就派了人到未婚夫身边将人给看管起来了。秦桓至今连个通房都没有。”

皇帝显然也知道这事儿,笑着指着凌画,“你说你,怎么就这么霸道?也难为安国公老夫人喜欢你,没意见。”

“安国公老夫人有意见也不敢跟凌姑娘使,她这么厉害,安国公老夫人不喜欢也得憋着。”萧泽盯着凌画,“本宫没说错吧?”

凌画微笑,对上萧泽皮笑肉不笑的脸,语气温和极了,“太子殿下说的都对。”

萧泽一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半天喘不上气来。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向着凌画说,“安国公府敢有意见?也不问问,凌画这样的才貌,若不是指腹为婚,安国公府怎么能占下这个便宜?既然得了便宜,有些许委屈就得受着。”

凌画笑,“我是爱洁成癖,不喜欢跟人共用丈夫,也是仰仗陛下您提携,才敢可着自己心地耍点儿小性子。也不敢管安国公府,就是自己的未婚夫,过一辈子的人,总要上点儿心。派人放在未婚夫身边,也是与老夫人商议过的,老夫人若不同意,当年也就退婚了。说起来,也是互相体贴,你情我愿。”

太子嗤之以鼻,好一个互相体贴,你情我愿。安国公府敢不体贴不情愿吗?

皇帝点点头,也不再细究,“你今日进宫,可是有要事儿?”

凌画没有大事儿,从来不进宫。

凌画颔首,也不回避太子,对皇帝道,“臣刚刚得到急报,漕运调度给凉州的二十万石军粮,被幽州给扣下了。幽州说缺军粮,但是据臣所知,并不缺,因为温家在月前倒卖了五万石粮食,一个有粮倒卖的幽州,哪里能缺粮?即便缺,也是缺拿朝廷的国库倒卖的缺口进项罢了。所以,臣没本事从幽州将粮要出来给凉州,毕竟幽州是太子妃的娘家,是太子殿下的岳家,臣不敢檀越,只能来找陛下了。”

第15章 针锋

皇帝闻言脸顿时沉了下来,看向太子。

太子顷刻怒了,“凌画,你少含血喷人!别弄屎盆子往本宫脑袋上扣。温家怎么可能倒卖粮食?”

凌画不卑不亢,“若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敢来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因陛下信任,臣掌管漕运调度,不敢出丝毫差错,尤其是江南粮仓,百姓上交多少粮,粮仓里有多少粮,市面流出多少粮,各地有多少存粮,我都要做一笔账,做到心中有数,幽州上个月,温家主家通过旁支族亲打通了江北黑市的关系,周转了三个关口,找上了绿林的黑十三,以高价倒卖给了他五万石粮食。陛下派人一查,就知道臣说的是真是假。”

凌画说的有名有姓,一五一十。

太子脸色大变。

皇帝怒了,质问太子,“可有此事儿?”

太子连忙道,“父皇,她一定是在胡言乱语,儿臣并不曾听闻此事儿。”

“太子殿下不曾听闻,不代表温家没做。”凌画语气温和,“总之,温家既有粮食倒卖,就是不缺粮,不该扣我运往凉州的军粮。”

“谁知道是不是你为了污蔑温家陷害胡诌?”太子瞪着凌画,“谁不知道你一直看本宫不顺眼?否则你怎么能胡诌出这样的事儿来?这几年你时常与绿林打交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买通了绿林,那个什么黑十三,来陷害温家拉本宫下马?”

凌画好笑,“太子殿下,我没有理由陷害你。当年赵太傅的仇,我已报了。如今我与您无冤无仇。我是为陛下效命。若不是温家扣了我运往凉州的军粮,我也不会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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