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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213)

马车来到桂霞楼,桂霞楼里的杂耍依旧在演着。

不愧是郭家班子,已演了大半天,依旧没出丝毫的疲惫错处,很精彩。

凌画进了宴轻的包厢,就他自己,显然从他离开后,没人过来找他,他也没让人过来陪,他懒洋洋地靠着椅子坐着,没骨头一般,整个人也不如早先精神了,懒懒散散的,眼皮时而抬一下,似乎看累了。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微微讶异,“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处理完事情了,来陪你啊。”凌画很自然地走过来坐下,见桌子上摆了一碟剥好的瓜子仁,惊了一下,她记得走之前,已把喊了一声“哥哥”让他给剥的那一碟瓜子仁给吃掉了,这是他又新剥的?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惊讶,宴轻立即站起身,拿过那碟瓜子仁,慢慢地捏着自己吃,“这是我给自己剥的,没你的份。”

凌画:“……”

你给自己剥的,怎么我来了才吃?

她看着宴轻,“真的没有我的份吗?”

“没有。”宴轻不客气,三两下,便将一碟瓜子仁吃进了肚子里,将空碟子放在了桌子上。

凌画:“……”

吃的这么急做什么?她又不会抢。就算想抢,也不敢抢啊。

她眼巴巴地瞅着宴轻,“怎么一个都不给我留吗?”

宴轻顿了一下,默了默,伸手现剥了一个瓜子仁给她,“给你。”

凌画不接,张开嘴。

宴轻撇开脸,但手还是高举,半丝没碰她的唇,将那个瓜子仁扔进了她嘴里。

凌画心情好了,笑模样立即摆了出来,“多谢。”

虽然没吃到那一碟瓜子仁,但能让他亲手又剥了一个,且喂给她,她也很满意。

宴轻又歪躺回了躺椅上,懒懒散散地继续看杂耍。

凌画问他,“是不好看了吗?”

“不是。”

“那是看累了?”

“也不是。”

“那是什么?看你挺没精神的,是看困了。”凌画疑惑。

宴轻掀起眼皮,“看腻了。”

凌画懂了,“那回府吧!我送你回府。”

宴轻摇头。

凌画不解。

宴轻闲闲地说,“未婚妻给我包场看杂耍,没看够一整日,像话吗?岂不是枉费了一番辛苦。”

凌画恍然,原来他看腻了还懒洋洋地在这里忍着是这个意思,她抿着嘴笑,“无碍的,反正你看了,就不算浪费我的辛苦,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今儿没睡午觉,看了大半天了,腻烦了很正常,走吧!”

宴轻半躺着不动。

凌画走上前拽他袖子,柔柔地哄,“好啦,走啦,我不会怪你的。”

宴轻顺势起身,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

二人下了楼,凌画对琉璃吩咐,“你留下把沈少卿的弟弟送回去。”

宴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小孩早受不住回府了,我让端阳送回去的。”

凌画放心了,“那许夫人呢?”

“许夫人爱看杂耍,还看着呢。”

凌画笑,对琉璃说,“那你送许夫人回去。”

琉璃点头。

桂霞楼外停着凌画的马车,凌画挑开帘子,先请宴轻上车。

宴轻瞅了一眼,跳上了马车。

凌画随后坐了上去。

凌画的马车宴轻第一次坐,他四下打量个遍,评价,“你倒是会享受,玉辇也不见得有你这辆马车舒服。”

在外面看着不起眼的马车,在里面却别有乾坤,又大又敞亮,横着躺三四个人都没问题。一应所用俱全,都是好东西。

凌画笑着说,“我出门全仰仗它呢,是特意让人打造的,你若是喜欢,我也让人给你打造一辆。”

宴轻摇头,“不要,我喜欢骑马。”

他忽然又问,“你给我做的衣裳,做好了没?”

“没,还差点儿,后天差不多能把金线绣完。”凌画给出个时间,“后天晚上,我给你送去府里。”

宴轻点头,“那面你说的比寻常的镜子更清楚的镜子呢?”

“也一起给你送去。”

宴轻满意了,索性躺在了马车上,舒服地“唔”了一声,“桂霞楼的包厢里,摆什么躺椅?就该摆一张矮榻,可以躺着的那种。”

凌画笑,“寻常没人在桂霞楼待一天的。”

“倒也是。”宴轻扭了一下身子,不客气地问,“你会捏肩吗?”

“会点儿。”

“那给我捏捏?累死了。”宴轻不停地打哈欠,索性闭上眼睛。

“行。”凌画很痛快。

这等让她与宴轻凑近碰触的好机会,她才不会错过,说实话。捏肩她不太会,从根本上她就不太会伺候人,她娘在时,也没让人教她这个。在她娘看来,她将来嫁进安国公府,是不用伺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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