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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238)

凌画控诉,“你这马鞍子太硬了,弄什么纯金的马鞍?这么快的马,我皮肤嫩……”

宴轻明白了,默了一会儿,嘟囔,“娇气。”

凌画不想搭理他,有点儿后悔跟着他骑马。

想象跟他骑马在一起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打脸,根本就没有多少美好,大夏天的,汗血宝马跑起来,也是带起劲风,哗啦啦地吹,若不是她脸上戴着面纱,如今脸皮子估计都被吹破皮了,他又不紧紧抱着她,她身子开始一直晃啊晃,后来她死命地往后仰,才靠近他硬邦邦的胸膛里,他还算有点儿人性,没推开她,但她屁股被颠的疼,双腿内侧被磨的疼,也很受苦。

宴轻感受到她明显的厌世情绪,摸摸鼻子,“纯金马鞍是个什么破东西,既然让你受罪,这就扔了它。”

见凌画不说话,他又说,“让你坐车你非要骑马,如今受苦了吧?又怪得了谁?”

见凌画依旧不吭声,他语气放软,“那怎么办?你还能动吗?要不……”

他顿了一下,试探地问,“我抱你下马?”

凌画所有情绪瞬间一扫而空,点点头,“你抱我下马。”

她又补充,“不止抱我下马,还要抱我进去,如今马车都没来,你总不能让我自己走进去,我走不了路了。”

宴轻想说一句你怎么这么麻烦,但碍于她此时总算情绪好转,他吞了回去,答应,“行。”

凌画高兴了,觉得就算这一路受了苦,貌似也值了。这个人骑马不抱着她,如今还不是得一样要抱她?

宴轻似乎也想到了,脸色又瞬间不好了,整个人也不太好了,他顿了一会儿,咬牙,将凌画扛下马。

凌画:“……”

他、竟、然、用、扛?

不是公主抱吗?

她憋着气反对,“我要抱!”

宴轻扛着她往前走,上山是一条很宽敞的路,他无辜地回答她,“我不会抱。”

凌画被气笑,忍了一会儿,温温柔柔地在他耳边说,“你让我带你来栖云山的目的,你是不是忘了?”

还想不想喝她酿的酒了?这么对待她,他是想没酒喝吗?

宴轻停住脚步,这一回并不受她威胁了,也脾气很好地对她笑着说,“你不是我未婚妻吗?我不是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的吗?你难道反悔不给我酿酒喝了?”

言外之意,若是你敢,那咱们俩的婚事儿,现在就可以告吹了,别以为就你会威胁人。

凌画闭了嘴。

宴轻见她安静下来,很满意,慢悠悠地扛着她上山。

快到山门时,凌画小声商量,“你这样扛我上山,就跟扛麻袋一样,被我的人瞧见了,一定会背地里笑话我,我会很没面子的,也会在他们面前失去威信的。”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宴轻不买账。

凌画委屈巴巴的,“与你自然有关系了,咱们俩如今是未婚夫妻,以后大婚,夫妻一体,笑话我不就是笑话你吗?我没有威信的话,他们不服管教,送鹿肉去端敬候府都没那么尽心了。”

宴轻轻哼,“说的跟真的似的,我不信,若你真这么容易因我扛着你就被你手下的人笑话没有威信,那你早就不必做他们的主子了。”

凌画气。

这个人是什么品种,谁来告诉她?他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

她又不想说话了。

宴轻又走了几步,眼角余光扫见凌画一脸心如死灰,蔫头耷拉脑,总算看她顺眼了些,将她从肩上滑下,背在了后背上。

凌画:“……”

她小声哔哔,“你这样背着我,要身子再弯一点儿,你的手再往下一点儿,我都跟你说了我屁股破皮了,大腿内侧破皮了,你按到了受伤的地方了……”

宴轻手僵住,身子僵住。

凌画心里暗笑,斗智斗勇她就没输过。哼!

宴轻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怀疑地问,“你真的不能走吗?”

凌画可怜兮兮,“你有没有点儿常识?骑马受伤的人,双腿都打颤,走一步就磨的疼,怎么可能走的了,疼都疼死了。”

宴轻默了片刻,不高兴地说,“忍着。”

凌画从他后背伸手勾住他脖子,软软地带着泪意地说,“忍不了,当年敲登闻鼓落下的病根。”

宴轻嗤笑,“登闻鼓你也敢敲,当时是真不想要命了?”

凌画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我敲登闻鼓后,挨板子前,对御庭司的掌司悄悄说了一句话,保我不死,我给他一百万两银子。”

宴轻一愣,“还有这事儿?”

“是啊,我当年十三岁,小胳膊小腿小身子骨,怎么可能挨得过御庭司实打实的五十板子?于是,在受刑前,我买通了御庭司的掌司,一百万两银子,救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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