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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288)

宴轻倒是好说话,“行吧!”

端阳差点儿跪地磕头谢小侯爷大发慈悲。

宴轻来到凌画的院子,见她已坐在画堂的桌前等着,一手食指按着唇,一手中指轻轻在桌子上画圈,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十分安静。

宴轻挑开帘子进了屋,珠帘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凌画转头看来,对他不自觉地微笑,“睡足了?”

“嗯。”宴轻坐下身,“要回京?”

凌画点头,也没打算瞒他,“我刚刚得到消息,三日前,东南衡川郡发大水,大水冲毁堤坝,淹没良田千里,百姓死伤无数,村舍农庄悉数毁于一旦。此等大事儿,无论衡川郡守瞒不瞒报,我既然先得了消息,总要做些什么。”

宴轻惊了一下,“衡川郡大水?”

“对,就是衡川郡。”凌画道,“你知道的吧?两年前,国库拨了银子,给衡川郡修建的堤坝,当时花了白银三百万两,没想到没撑过两年,便被一场大水给冲垮了堤坝。陛下若是得知此事,怕是会雷霆震怒,不知道要砍了多少人的脑袋。”

堤坝修的豆腐渣一样,银两都贪墨哪里去了?

“知道。”宴轻虽是纨绔,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京城但有大事儿,茶楼酒肆天天有人说,他就算不想听,也会往他耳朵里冒。

“工部尚书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凌画叹了一声。

工部尚书不是多好的官,但绝对称不上是坏官,但此事一出,工部尚书脱不了干系。

两年前时,她忙着江南漕运的事儿,不知道修建衡川郡堤坝背后有没有东宫的手笔,但若是工部尚书丢官,他的位置,她得让人顶上去。

谁能顶上去呢?

她得琢磨好人选。

宴轻没什么可说的,他是纨绔,管不了这样的大事儿,也不想管,只想一心一意做纨绔,于是,他懒洋洋地说,“吃饭吧!我饿了。”

凌画点头,她也只是告诉他一声而已,见他不再说,便对外面吩咐了一句。

厨房立马有人送来了饭菜。

凌画与宴轻在一起,从来不会食不言寝不语,对他问,“你是留在这里,还是与我一同回京?”

“回京。”宴轻答的痛快。

“你若是没玩够,可以自己留在这里玩的。”凌画温柔地说,“曾大夫给你制的药丸还没做好,左右不过两三天的事儿,栖云山离京城也不远,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骑马回去,也顺便把药丸带回去。”

“留点东西下次再玩不好?”宴轻挑眉。

他不觉得她走了,他还留在这里玩什么,即便乐园还有很多东西他没玩,但可以预见想必他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他得承认,凌画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她走了,他也懒得再留在这里。

凌画点头,“行,那就一起回去吧!”

用过午膳,凌画与宴轻一起离开栖云山。

在山门口时,宴轻上了马,凌画自然不会再给自己找罪受,也没什么心情再想着与宴轻骑马趁机谈情说爱,于是,没二话地上了马车。

宴轻坐在汗血宝马上,对上车的凌画说,“我先走了。”

凌画点点头,“路上小心,这几日我怕是没空去你府里,待曾大夫制好药丸,我让人给你送去。”

宴轻点头。

凌画又交待了一句,“沈怡安等着你回京后会上门找你。”

“知道了。”

宴轻骑汗血宝马离开,云落也骑快马跟了上去,端阳紧随其后,转眼三人就就没了踪影。

凌画放下车帘子。

宴轻骑汗血宝马一路如疾风一般,没多久,便回到了京城。进了城后,街上一如既往地热热闹闹,繁华得很。

宴轻让马慢悠悠地溜达着往府里走,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工部尚书的马车。

宴轻往日是不理的,但是今日,想起凌画那句叹息“工部尚书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他勒住了马缰绳,拦住了工部尚书的马车。

赶车的人一愣,认出宴轻,立即对里面人说了一句。

工部尚书冯程六十多岁,已有白发,探头出车厢,见到宴轻,立即露出笑脸,“宴小侯爷。”

宴轻也笑了一下,“老尚书家里是否有一卷《工笔记》?我要修一下端敬候府,参照研究一二,不知老尚书可否借我看两天?”

冯程一愣,“小侯爷要借《工笔记》?”

“对,就是《工笔记》。”

“这……”冯程捋着下巴的胡须,“小侯爷要修端敬候府,是为了即将大婚?”

宴轻点头,“嗯。”

大婚的那些事儿,他才不操心,修端敬侯府什么的,纯属胡编,他就是想借他的《工笔记》而已,不过这话不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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