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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337)

他的七妹,怎么可能有假的?谁敢冒充她?不想活了吗?

宴轻若有所思,“这么说,她在我面前,那些娇气,都是做作装的了?”

凌云扬咳嗽个不停,“也、也不是吧?”

他看着宴轻,也不太懂了,但觉得宴轻这个表情有点儿危险,他可别无形中坑了自己的妹妹,虽然她见色忘兄,但大婚在即,他还是得先把她嫁出去。

于是,他连忙矫正,“大概你见到的,是在京城里生活的她?在京外生活的她,是个能吃苦的她?毕竟,在京外的时候,身边没有可依靠的人嘛。”

宴轻笑了一下,不知是觉得这个理由可信,还是不可信自己又被她骗了,总之,他没再揪着这事儿不放,“秦桓呢?他怎么没来?”

凌云扬看着他,没品位出他这笑背后的意思来,索性不管了,“他啊,今儿是你来纳吉的大喜日子,他不敢见你,怕惹你不高兴,自己在院子里躲着温书呢。”

宴轻点头,他虽然也不想见他,但有一件事儿,得问问他,不过也不着急,先把凌府熟悉完再说,“一会儿四舅兄带我去见他好了,多日不见,也怪想念的。”

凌云扬没意见,“行,我先带你逛逛。”

凌家很大,各处院落都很多,假山碧湖,廊桥水榭,修的无一处不精致,不像端敬候府那般空旷,仆从也很多,看起来很是热闹的样子。

凌云扬带着宴轻走了一圈后,向不远处伸手一指,“那一处玉兰苑,是七妹的住处,虽然今儿她不在家,但咱们也能去瞧瞧,去吗?”

宴轻盯着那一处看了看,点了下头。

凌云扬见他点头,便将他带去了凌画的院子。

凌画的院子起名玉兰苑,自然是种满了玉兰花,如今正是夏季,玉兰开花的季节,一院子的珍品玉兰,很是可观。

她不在,院子里也没什么人,相比凌家仆从来回在外院走动,这里反而颇为静谧清净。

院子里有两株海棠树,支撑起了一个凉棚,树下摆放着桌椅,不远处有一架秋千。

宴轻走过去坐在秋千上,秋千轻轻晃起来。

凌云扬背手立在一旁,笑着说,“七妹小时候最喜欢让我推着她荡秋千了,她的性子其实调皮的很,不坐在秋千上,非要站在秋千上,我有一次没把握好力道,她一下子从秋千上甩了出去,我当时都快吓死了,幸好她在自己被甩出去前,先用手捂住了脸,否则那一次摔的那么狠,她非破相不可。”

宴轻看着他问,“那你挨揍了吗?”

“挨了啊,我祖父那时候还活着,差点儿没打死我。”凌云扬唏嘘,“她足足养伤了半年,才把身上的伤疤去掉,幸好我们凌家不缺钱,给她弄了天下最好的去除疤痕的药,否则啊,她胳膊上腿上都得落疤。”

宴轻想想凌画的细胳膊细腿,就差说还挺结实,只摔伤,没摔断,“那她长教训了吗?”

“长了。”凌云扬也找了把椅子坐下,吩咐人倒一壶茶来,对宴轻说,“我七妹那个人,她最是长记性,从小到大,别的可能都变了,唯独一样没变,就是十分有记性,绝对不会在一个地方摔两次,后来,她再也不站在秋千上玩了。”

宴轻问,“那时候她几岁?”

“七岁吧!我不太记得了。”凌云扬回想了一下,还是没能想起来具体几岁,“反正,她虽然摔的那么惨,一声没哭,不过也没跟祖父给我求情,让我被揍的在床上躺了十天,她理直气壮地说我若不是一不小心,根本就不会摔了她,让我挨揍跟着她一起养伤理所当然。”

宴轻忽然说,“家里兄弟姐妹多了,是不是十分有趣?”

“是啊!”凌云扬点头。

宴轻没体会过兄弟姐妹多是怎样热闹相处的,但听着凌云扬说起凌画小时候来,便觉得挺有趣的。

有人沏来茶,凌云扬自己倒了一盏,递给宴轻一盏。

宴轻用脚支住秋千,端着茶喝,这茶是好茶,但自然没有凌画那一手好茶艺,他问,“她是不是会很多东西?”

凌云扬也端着茶喝,“是啊,七妹会的东西可多了,我跟你说,她沏得一手好茶,能将茶沏出各种的花样来,这还不算,什么茶她都会沏,普天下的茶,她都了解的头头是道,不止茶,琴棋书画,就没有她不精通的,这都得益于大伯母,大伯母实在是太严厉了,从小到大都押着她安排各种课业,就连祖父求情都不管用,大伯母就是要将七妹培养成名门闺秀。”

宴轻是听说凌夫人出了名的严厉,凌画也说过,她小时候连看画本子的时间都没有,夜里偷偷熬夜看。

凌云扬感慨,“若是凌家没出那事儿,大伯母还活着,七妹没准还真能成一个名门闺秀,如今嘛,她即便再有闺秀的样子,这满京城谁还当她是大家闺秀?真是可惜了大伯母一片慈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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