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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38)

对付宴轻这样的,但凡个女人凑近他,都能躲个八百丈远的人来说,得下猛药,也得细火慢炖。她有的是耐心。

宴轻十分挣扎,内心在左右拔河,一个让他赶紧跑,凌画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不能让她靠近,一个让他为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忍忍。

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够他霍霍个三五六七年,不用愁银子了。

他虽然以前没与凌画见过面,但传言可真是听了一箩筐,她爹曾官拜户部尚书,她娘是地地道道的商家女。所以,她身上有着贵族府邸的风骨,当然,也有尔虞我诈的算计精髓,同时,也有着商人重利的狡诈心性。

他觉得,自己怕不是哪里得罪了她,让她连个马路边也跟他抢,就是她在他身上有利可图。

宴轻从不觉得自己傻,相反还觉得自己很聪明,所以,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不过分析归分析,他是一个纨绔,纨绔没了银子,还怎么混的风生水起?玩的快快乐乐?

所以,他只能脚步僵硬地走过去,坐在了凌画对面。

凌画心里笑了一下,放下团扇,给宴轻沏茶。

关于琴棋书画诗酒茶,她是从小就认真刻苦的学过的,她娘因为商家女的身份,十分在意自己女儿的从小教养,所以,比别人家的闺秀来说,她娘对她的要求要严格一倍。她在十三岁之前,基本上没怎么踏出过府门,每日先生们轮流给她上课,她想早点儿出师,便用功极深。

只是她也没想到,她学成了,检查她功课的娘却不在了。

往事已矣。

她觉得,一个时辰,够她拿出一百二十分的手艺,将茶给宴轻沏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来。南来北往的茶艺,集天下的大茶道,她都能给他展示一遍。

宴轻僵硬地坐着,先是偏着身子不看凌画,渐渐的,被茶香所吸引,然后,他慢慢地转过头,视线落在茶具上,接着,又慢慢地转到凌画的手上,瞧着她的动作。

一盏青竹饮泡好,凌画端给宴轻,“宴小侯爷请!”

宴轻不想接。

凌画便端着茶瞧着他,“宴小侯爷?”

这一声重了些,亦在提醒,他既然坐在这里,就是答应了陪喝茶。

宴轻深吸一口气,僵硬地揭过凌画递给他的茶,水温正好,他早先喊的嗓子都劈了,被程初拉着没来得及喝一口水,此时香茶在手,挣扎了一下,还是一饮而尽。

凌画也不说什么,又换了一种茶叶,开始用另一个手法沏下一种茶。

她动作看着漫不经心又行云流水,任谁看起来,哪怕是瞎子,都能品出几分的赏心悦目。

宴轻眼睛不瞎。

所以,当凌画变换着手法,一盏又一盏茶的茶端给他,他开始还牛饮牡丹,渐渐的,也细品了起来,每一种茶,唇齿或苦或香,都够人回味无穷。

满室茶香中,渐渐的驱散了他的浑身不自在与竖起的防备墙。

一个时辰整时,凌画不带重样的展示了二十多种泡茶手法,手边这一种玉茗香,却是宴轻最爱的茶,但泡了一半,到了时辰,凌画戛然而止,不继续了,“时间到了,宴小侯爷请吧!”

宴轻:“……”

他挣扎了一下,有点儿不想走,盯着她泡了一半的茶,“就不能把这一盏茶沏完?”

他想喝了再走!

第32章 不舍

凌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以,她自然是冷血无情地拒绝了宴轻的要求。

她浅浅地笑,话语却不客气,“不能!”

宴轻:“……”

他很想说我花银子买,但凌家如今的当家家主,凌小姐亲手泡的茶,他得花多少银子才能买下来一盏喝?

若是他张口提银子,不知是侮辱了自己,还是侮辱了凌画。

他盯着那泡了一半的茶,试图打着商量,“玉茗香是我最爱喝的茶。”

凌画心里笑的不行,但面上故意露出讶异之色,“我请小侯爷喝了一个时辰的茶,泡了有二十多种,期间没见宴小侯爷说哪个好喝哪个不好喝,还以为宴小侯爷对于品茶一道,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不喜欢的,只要是茶,都能下嘴。”

宴轻一噎。

他很想说我本来打定主意不想搭理你的,但你泡茶的手艺实在是我平生仅见。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把天下所有的泡茶手法都学了,且还学的这么好,称呼一句茶艺大师也不为过。

他摸摸鼻子,“将这盏茶泡完,也耽误不了凌小姐多少时候吧?”

“是耽误不了多少时候,可是我这个人讲规矩,说了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凌画道。

宴轻没了话,屁股不想挪动,扭了两下身子,还是没能抬脚起身,试探地张嘴,“若是我拿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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