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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581)

琉璃被夫妻俩一起嫌弃,差点儿没跳脚,“小姐不需要我。”

她需要的人是您好不好?

宴轻推开房门,进了屋,外间画堂的灯已熄了,里屋亮着灯,他脚步顿了一下,还是挑开门帘,进了里屋。

里屋亮着灯,凌画已躺在了床上,见他进来,睁开眼睛,很是开心地对他喊,“哥哥?你是不是来陪我的?”

宴轻很想掉头就走,但看着她脸色潮红的样子,没好气地说,“我怕你刚嫁进来,就病死没人知道,你那两个哥哥,不得提着剑来砍了我?”

凌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你说的对。”

只要你陪着我,你说的全部都对。

宴轻憋着气对她说,“你靠墙去,最里面,中间空出来,不准挤我。”

他倒是没跑去柜子里重新拿出一套被褥,如新婚那一夜一样,放在地上打地铺。

凌画乖乖点头,立马挪去了最里面。

这一张床,是她娘生前早就给她用最好的金丝楠木打的陪嫁大床,她睡里侧,宴轻躺在最外侧,中间挤挤的话,还能睡两个人。

凌画心想,这也隔的太远了。不过他能来与她一个房间睡,这已经是开了天窗了不是吗?

所以,她乖乖地闭上眼睛,乖乖地甜滋滋地软声软语,“哥哥晚安。”

宴轻想起他白天乍然走进她的书房,她面前围着十几个管事儿,她声音清冷好比这深秋的天气,凉到人心里,一件件处理事情,冷静又冷清,与她如今软声软语乖乖巧巧,真是判若两人。

若不是他亲眼瞧见她这变脸如翻书,他大约也不相信,她一个人有八副面孔。

在太后面前,在陛下面前,在程初等人面前,在她的三哥四哥小侄子们面前,在她的手下们面前,在萧泽面前,在萧枕……他还没见过她在萧枕面前什么样儿,在他面前,每一副面孔,都不一样。

宴轻躺下后,随手扔了一颗珠子,准确地熄了灯。

凌画张嘴想夸一句他厉害,但怕他嫌弃她呱躁,便闭紧了嘴巴。她烧的难受,如往常一样,越是发烧难受,越是睡不着,又不想让宴轻给她读书,虽然《史记》也挺好听的,但是大晚上,也太折腾人了,以前她折腾凌云扬也就罢了,如今对于宴轻,她除了舍不得,还觉得过意不去,索性便便闭着眼睛数数。

宴轻觉得她呼吸一会儿重一会儿轻的,忍了忍,对她问,“睡不着?”

凌画小声“嗯”了一声。

“还给你读书?”宴轻问。

“不要了。”

“不想听《史记》?那给你读画本子?”宴轻觉得,他真是娶进来一个小祖宗,本来是想什么都不管她的,但看着她一天发着高热还累死累活的样子,到底是忍不住管了她。

凌画摇头,“什么也不想听。”

“那你想干什么?”宴轻觉得这不要那也不要,麻烦死了。

凌画小声说,“我就想你抱着我睡。”

宴轻:“……”

他就知道!

他憋了一会儿气,心烦地往里挪了挪,“行吧,赶紧睡。”

凌画立马挪过来,抱住他身子,开心地将脑袋枕在他胳膊上,乖乖地闭上眼睛,声音都透着欢喜,“谢谢哥哥。”

第359章 开心

宴轻感觉自己又抱了一个小火炉,他心想着,这一晚,他是不用睡了。

他深切地怀疑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管她?

以前深秋的下雨天,他都在干什么?喝酒、听曲子、去赌场里下注、披着雨披打着雨伞在大街上看雨水下的有多大,是不是将靴子都能打的湿透,看着蚂蚁被雨水冲走,找不着家,看着车马行人匆匆来去,再不济,他也会跑去九华寺听和尚念经,捐点儿香油钱,让他爷爷别给他托梦了,梦里听他训人听的都烦了。

如今,深秋的下雨天,他都在干什么?

早起,听说凌画病了,发了高热,他给她擦了脸,擦了手,又给她弄了漱口水,又抱着她去外间画堂吃饭,看她吃的慢吃的费劲,拿起筷子喂她吃饭,之后又抱她回房,给她读了一个时辰的《史记》,中午又陪着她吃饭,下午听说她病好一点儿后去了书房,他又去了书房,帮他处理了一百多本的账本子,之后又陪着她吃了晚饭,然后狠狠心走了不再管她后,本已回到紫园了,又怕她病的没人管,折回来,陪着她躺在了一张床上,她睡不着要抱,他就让她抱着睡……

宴轻回想了一番自己今日所作所为,差点儿把自己给弄的自闭。

他想起身就走,但凌画抱他抱的紧,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竟然呼吸均匀,睡着了。

她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她不是睡不着的吗?她不是每回发热,都要听人读画本子或者讲故事,才能睡得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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