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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777)

她本不该动和昌候,七天时间实在太短,若要杀了和昌候,准备不足的情况系啊,没准就惹了陛下黑眼。

但她看着萧枕的样子,觉得总走在黑暗中,一走多年,不见光亮,若是再不做些什么,给他一丝光明的话,他那颗天生仁善的心,看多了黑暗,怕是要撑不住了,就此毁了。

他是将来要坐那个位置的人,理应该有这样一颗心。他与她不同,她不坐那个位置,只是一把剑,没心冷血踩着白骨从内到外染黑了都没关系。

但既然扶持他,他有这样一颗心,她该护着,就算为下辈子积德好了。

于是,她下了狠心,对他扔出一句话,“目前东宫不能动,但和昌候,三日后,我就让他死。”

于是,她连夜谋划了一番,让人制造了一场意外,暗杀了和昌候,然后收集和昌候的证据,在和昌候被查出不是出自意外,陛下雷霆震怒,要让人大查时,她让人揭发了和昌候一系列惨无人道的罪证。

东宫一直盯着她动作,第一时间察觉和昌候之死是她让人动的手,于是,收集证据,处处指向她。

陛下将他叫进御书房,盯着她看了半个时辰,后来,只问她一句“为什么杀和昌候?”,她有无数理由,但在陛下面前,觉得都不能说,唯一能开口说的那一句,便是,“若凌家还好好的,没被太子太傅陷害,我如今,也还是个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孩子。和昌候害了无数女孩子,最少的七岁,最大的十七,我实在看不过了,陛下若要处置,我无话可说。”

她承认了,也只能承认,那时,她羽翼未丰,翅膀也不够硬,只是刚将江南漕运支起摊子而已,还做不到如今可以在陛下面前撒弥天大谎,可以阳奉阴违,可以死不承认。

陛下伸手指着她,“你胆子太大了,还有王法没有?国法是摆设吗?”

她直视陛下,“国法不是摆设,但对于和昌候,陛下您扪心自问,国法是不是摆设?”

陛下哑口无言。

后来,陛下罚她在御书房外跪了一个时辰,冠冕堂皇的理由当然是她顶撞陛下,陛下还要用她收整江南漕运,还不想将她这一座扶持起来的代天子立起江南漕运的基石这么毁了,所以,对她算是重拿轻放,轻轻揭过了此事。

当然,若非那时她距离敲登闻鼓刚大半年,身子还没恢复利索,陛下不敢罚她久跪,恐她跪废了一病不起,才轻轻罚跪了一个时辰,否则,罚她跪一天,也是可能的。

当然,她之所以杀了和昌候,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她对陛下有用,才有那个胆子,她是在赌。

后来,陛下定论了和昌候死于意外,案子就那么揭过了,拉拢和昌候付出很多还没收获的萧泽快气死了。

萧枕酒醒后却吓死了,从那之后,再也不敢在她面前说那些话了,有多少苦,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能藏在了心里无伤大雅的,都藏在了心里,连他二皇子府的幕僚,都不敢说了,怕传到她耳朵里。

凌画一时间想起了很多,火盆虽然还没送来,但她由内而外冷透心扉的感觉却渐渐消散了。

她想着,她应该还不算太操蛋吧?应该吧!

至少,她这颗心,哪怕是黑透了,还是守住了萧枕那颗为天下百姓的向善之心。只有他坐上那个位置,这后梁江山,才有再承继百年的希望,若是落在萧泽手里,怕是二十年就能毁个干净。

林飞远又走了两圈,一屁股坐下,唉声叹气,“明明是近墨者黑,我却近墨者赤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孙明喻好笑,“行了,又有什么不好?你至于吗?”

林飞远恹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无可奈何,回嘴,“你懂什么,我跟你和崔言书都不一样,我压根就没想做好人。”

孙明喻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凌画也跟着笑,心情到底好了些,“我小时候还压根就没想过做坏人呢,后来不是时不与我吗?行了,将来你娶妻生子,面对子子孙孙,你可以堂堂正正挺直腰板给他们说你当年何等厉害,有吹牛皮的谈资,就冲这一点,哪儿不好了?”

林飞远撇撇嘴,小声嘟囔,“还娶妻生子呢,不知道在哪儿呢。”

第475章 暗查

云落回了院子,宴轻已沐浴完,正捧着碗喝姜水在喝,见云落回来,他挑眉,“她呢?”

怎么不见回来?难道没请回来?还是闹脾气不回来了?

云落如实说,“属下去时,正巧崔言书崔公子外出归来了,他与主子说了两句话后,主子又折返回书房了,大约要议事。”

宴轻看着云落,“崔言书?”

云落点头,“正是,清河崔氏旁支的公子,您在西河码头听王六提过,不久前在书房,也听林公子和主子说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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