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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885)

他实在是有点儿怕了宴轻了。

宴轻很好说话,“好说!”

他不觉得自己会输,再笨的人,三岁孩童,凭着他的棋艺,也能带得动。

林飞远放心了,坦然起来。

于是,四人开局,你方落子,我方一人跟着落子,你方另一人落子,我方另一人再落子,你来我往,对着一盘棋对弈起来。

棋下到一半时,宴轻忽然扭头看林飞远。

林飞远手一抖,心也有点儿抖了,“宴、宴兄,是我哪一步走错了吗?”

宴轻心想,你何止是哪一步走错了,你是每一步都走错,是他自大了,王者带青铜,真是带不动,三岁的孩童估计都比他强,他很怀疑他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这么笨,不开窍,一点儿默契也没有,这样下去,他不输才怪。

虽然他不在乎输赢,但是就这么输了,也很没面子的好不好?他别的不跟别人分个高下,但凡涉及到玩,他就没输过。

他问,“你到底会不会下棋?”

林飞远结结巴巴,“会、会啊。”

宴轻一言难尽,“你这就叫会?”

林飞远辩驳,“我与别人下棋,从、从没输过。”

宴轻不客气,“是别人不敢赢你吧?赢了你要翻脸的吗?”

林飞远脸一红,虽然很是有些没脸面,但是顶着宴轻犹如实质的视线,还是压力顿生,只能实话实说,“是、是这样的。”

否则他也不会开始就问宴轻,他若是下输了,会不会将他挂去城门上晒成肉干,因为他觉得宴轻的脾气比他的脾气不好的太多了,他自己都这样,宴轻更要这样。

宴轻扭过头,看了一眼天色,说了句,“那你慢点儿下,多考虑一二,落子那么快,是赶着去奈何桥吗?”

林飞远心里惶惶然,“好、好的。”

他才不赶着去奈何桥。

于是,林飞远下棋的动作慢下来,很认真地看着棋盘,也很认真的思考,想要落子时,用眼角余光看宴轻,但宴轻的脸上始终看不出表情,也不给个提示,他只能战战兢兢又犹犹豫豫,好半天才落下一颗子,他只有落下子后,才能得到宴轻一个“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

他有点儿受打击。

宴轻就不明白了,条条大路通天,林飞远怎么就能准确无误地偏偏往死胡同里走,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若是想要挽回没立马被困死,得需要多大的本事扭转乾坤?

几乎是他没下一步,都能准确无误地将他刚刚扭转过来的局面给踩死。

他也真是服气了。

一局棋眼看要首尾,败局既定时,林飞远就算再笨也看出来了,他摸着鼻子,“宴、宴兄,真不将我挂去城门?”

“你最好别再跟我说话了,否则我忍不住掐死你。”宴轻语气平平。

林飞远立即闭紧了嘴巴,对于落子,更珍而重之起来。

凌画从厨房出来,回房间快速沐浴换衣,然后来了画堂,随着她进入,厨房的人也准时准点地端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鱼贯进了门。

顿时整个画堂里飘起了饭菜香味。

林飞远惊呼一声,“好香。”

宴轻闲闲淡淡地瞅了他一眼,他立即又闭了嘴。

凌画含笑走了过来,轻轻扫了一眼棋盘,便看出了宴轻这般的败势,以她对宴轻和林飞远、崔言书、孙明喻四人棋艺的了解,显然是林飞远大拖特拖宴轻后退了,否则以他的本事,不至于败势这么惨烈,她对林飞远摆手,“你滚开。”

林飞远:“……”

他默默起身,滚来了坐了半个时辰的原地。

凌画坐下,准确无误地接替林飞远的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刹那间,将死的棋局瞬间风云变幻,一下子拨云见日,被她给盘活了。

宴轻嘴角露出笑意,“不愧是我夫人,刚刚那东西给你提鞋都不配。”

被骂做东西的林飞远:“……”

敢怒不敢言!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实在是太菜了,他娘生他时,就没给他生这么文艺的脑细胞,他十分后悔,当初做什么想不开提议玩双棋,应该顺着宴轻的话玩投壶,至少投壶是各比各的,输也是输他自己,宴轻骂不着他。

有了凌画替换了林飞远,棋局一下子起死回生,不过两招,在宴轻和凌画二人的配合下,崔言书和孙明喻甘拜下风,输了这一局。

崔言书感慨,“不愧是掌舵使。”

孙明喻诚心佩服,“小侯爷能将林兄的臭棋篓子挽救到等来掌舵使救场,也是棋艺高绝到无人能及。”

宴轻心情愉快,站起身,“走,去吃饭。”

他不止起身,还很破天荒地伸手拉了凌画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拉着她走到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诚心诚意地说,“夫人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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