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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沉沦/蚀心绝恋(396)+番外

高峻岂是等闲之辈,既然居心叵测,自然做好了某些准备,只见他唇角噙着一抹复杂的轻笑,毫不躲避地回望着贺煜,接话道,“虽然我不是百分之百的中国人,但我也大概了解中国的法律和伦理,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似乎并没有规条阻止大伯和弟妹不能单独相处,而我与芊芊交朋友,同样没触犯到法律!”

曾经,贺熠也说过这样的话,但用的是打趣的语气,而眼前这个杂种高峻,语气充满挑衅!贺煜不觉越发盛怒,大手紧箍成拳,随时都有挥出去的可能。

高峻面不改色,继续冷哼,“你知道吗,最受女人喜爱的男人,并非他有多能干,有多英俊,而是他有多温柔!芊芊说过,她喜欢我的笑容,像是严冬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她孤独寒冷的心。本来,这是你身为丈夫应该给她的感觉,可实际上……你除了会对她暴虐还会什么?难怪她要离开你,因为这样的你,根本不配得到她,一点都不配!”

贺煜满腔怒气,俨如正在打气的气球不断膨胀,手臂已无法克制地抬起。

他恨不得质问眼前这个处处引他发怒的王八蛋,为什么要利用凌语芊,混进贺家到底有何阴谋,自己大脑里的晶片,是否和其有关!

但结果,他还是忍住了!举到一半的手缓缓放下,十指松开,轻轻搁在裤管上。

他高大劲拔的身躯,再趋近高峻少许,给高峻一个世纪之瞥,不容否决的警告再度脱口而出,“你不想接下来的日子掀起波浪,最好给我识趣点,否则……”

凌厉的话锋一收,贺煜鹰眸一眯,转身拂袖而去。

高峻稳稳屹立原地,复杂依旧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抹远去的人影,很久,很久……

夜凉如水,孤寂而沉静,到处笼罩在一片冰凉中,凌语芊窝在床上,背靠床头而坐,水汽氤氲的双眼直盯着手里的相片,盯得出神。

这张相片的拍摄日期,是一个礼拜前,正是……自己和高峻通电话,被贺煜撞上的那天,到底是李晓彤约他的呢?又或是他主动约的李晓彤?为了报复自己和高峻的通话?

假如真的这样,那她可以把这当成吃醋?

然而……

吃醋又怎样?吃醋就可以这样报复吗?

凌语芊心中委屈和悲愤丝毫不减,因为,重要的不是他和李晓彤见面的原因,而是……他和李晓彤见面!他对李晓彤做出这些个不该有的亲昵举动,还有这些个不该有的浓情!

想罢,凌语芊思绪转到昨天和李晓彤的见面,当时乍一见李晓彤,亏她还为李晓彤的憔悴感到同情和怜悯,还随李晓彤走进咖啡室,她总算明白,李晓彤当时谈起“刻骨铭心”时那抹复杂的笑是何用意!那是嘲笑鄙夷、是不怀好意,是得意洋洋,还有幸灾乐祸!

根据约定,明天便是去监狱探访李晓筠的日子,自己应该去吗?自己还要去吗?

去!

一定要去!

照样要去!

尽管自己不愿再与这个女人有所交集,但为雅儿讨回公道的决心不能放弃,当时的一些情况,自己必须了解清楚,而且,自己还要将李晓筠自食其果的痛苦状况转告雅儿,好让雅儿死得瞑目!

凌语芊,你记住,不管多难受的局面,你都要冷漠以对,都别退缩,应该退缩的人,不是你,绝不是你!“天佑”都可以让你放下,“贺煜”他又算得了什么,“李晓彤”又算得了什么!

下定决心后,凌语芊把相片收起来,丢到床头柜上,准备去一趟洗手间,却闻卧室的门传来动静,门把动来动去的,程度越发剧烈,不过,坚固的大门丝毫不受影响,仍紧紧闭着。

因为,门被锁定了!

刚才她叫保姆都去睡后,她反锁了房门,目的是,阻止那个三心两意的大混蛋进内!这样的混蛋,别说碰自己,和自己共处一室,她都嫌恶心!

门把摇来晃去的局面,持续了约有几分钟之久,终慢慢停下,整个室内,恢复了宁静,凌语芊于是继续迈动脚步,进入浴室,小解完毕出来时,依然不忘再朝门口一眼,这才回床躺下。

孤独悲凉的夜本就难熬,如今这事卡在心中,更是令她难以入眠,结果,在她极力努力下,总算于凌晨两点钟沉入睡乡。

第二天醒来时,她破例化了一个妆,不为漂亮,只为在李晓彤面前呈现自己自信淡然的一面,好阻止李晓彤再发出的得意讥讽、不怀好意的笑!

不想让人知道行踪,她用有事回家一趟的借口,委托张阿姨和其他保姆照顾琰琰,也不用司机派送,自个乘坐计程车直达监狱门口与李晓彤汇合。

经过昨天的相片事件,她对李晓彤打心里膈应,于是没多加留意李晓彤表露的是什么神情,佯装若无其事地给李晓彤一个皮笑肉不笑,然后二话不说,直到进入探监室。

关于李晓筠的判决结果,是基于多次犯罪、不知悔改,加上贺家的势力,所以尽管被判缓期半年,但再也不像别的死囚那样享有死缓期间表现良好便可赦免死刑而转成无期徒刑的权利,而且,死缓期间也不能轻易和家属见面。

不过凌语芊发现,那些狱警见到李晓彤时,似乎都很客气,故她不禁纳闷和疑惑,到底是李家的魄力和手段呢?又或是……贺煜有心放水?

一思及这个可能性,昨天见到的那张相片随之浮上凌语芊的脑海,本就不平静的心不由再度义愤填膺,但最后,被她自个努力扼制住。

罢了,就算真的是贺煜放水,也不相干!反正,李晓筠必定难逃一死!那就当做这是李晓彤曾经帮助广大民众的积德回报,再说,这也正好能让自己见到李晓筠,完成一些遗憾。

凌语芊默默自我说服和安慰,只闻哐啷一声巨响,李晓筠被狱警带了出来,在桌子的另一面坐下。

如凌语芊所料,李晓筠的情况糟糕透顶,可谓惨不忍睹!

曾经的趾高气扬和任意妄为,此刻是再也不能从李晓筠身上找到半点痕迹;曾经艳丽夺目的容色,已经暗淡无光,眼睛虽大,却是那种呆滞空洞的大,没丝毫灵气。披头散发,俨如一堆枯草,曾经总是被名牌服饰裹身的躯壳,已换成简陋粗糙的囚衣,平时涂满丹红的两只手,短短时间变得干枯爆裂、脱皮红肿,还有其他方面,也和以前换了一个人似的。

“雅儿,你看到吗?这个狠心毒害你的坏女人,受到报应了,不得善终,过得比死去还难受!”凌语芊微咬着唇,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晓筠,在心中暗暗呼唤着张雅。

见到凌语芊出现,李晓筠则反应极大,下意识地抬手想打凌语芊,只不过,两只手腕被镣铐牢牢禁锢着,根本不能摇动,加上狱警在旁遏制,结果只能赤红着眼,恨不得将凌语芊杀掉。

面对李晓筠如此狰狞的眼神,凌语芊丝毫不惧,因为她清楚,已成为阶下囚的李晓筠是再也不能对她怎样!

她继续对李晓筠注视了片刻,事不宜迟地询问出来,“告诉我,你毒害雅儿的过程是怎样的,雅儿临死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当时李晓筠被定罪,是无法抵赖的情况下,只承认了蓄意杀死雅儿,具体的过程并没有说,法院念其有精神病,便也不强求。如今询问的人是凌语芊,李晓筠更是不理会,只继续瞪着火红的双眼,模样越发恐怖。

凌语芊沉吟了一下,表情突然也冷绝起来,意味深长地警告道,“根据判决结果,家属不得探监,但据我所知,来探望过你的人不止一次。我们贺家不理会,不代表会永远放任,只要爷爷出面,我想你最后这五个多月的日子,再也见不到任何人,而某些使手段来见你的人,也将脱不了罪状!”

凌语芊述说的过程,美目不仅瞅着李晓筠,还不时瞥向李晓彤。

近乎疯癫的李晓筠,自是不受威胁,仍然被愤怒包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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