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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沉沦/蚀心绝恋(857)+番外

来回看着他们,凌语芊咬了咬唇,然后,接过碗,低头默默吃了起来。

寂静的空气里,猛然响起一道松气声,凌语芊听着,更加心潮翻滚,吃得更努力。

吃罢午餐,她将琰琰交给保姆照顾,与贺燿前往殡仪馆。

凌母已被整理安顿好,换上了干净好看的衣服,颜色是凌母生前最喜欢的,凌语芊目不转睛地看着,再次哭倒在凌母的身上。

贺燿黯然伤神地陪着她,还特意吩咐工作人员迟点再操作接下来的程序,好让凌语芊多点时间陪凌母做最后的辞别,就这样,直到下午四点钟,才开始火化。

一场大火,烈烈燃烧,为凌母凄凉悲惨的一生画上了怅然的句号。

在凌母本身的角度看,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早在几年前,与她相爱厮守的丈夫出轨抛弃她跟另一个女人走了之后,她生命之花随之枯萎,多少个夜里,更深人静的时候,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站立窗前,甚至,窝在沙发里,独自饮泣,淹没在孤独和寂寞当中,饱受痛苦和悲伤的吞噬、折磨。

她之所以继续活着,是因为舍不得她年幼可怜的一双女儿,为了照顾她们,为了陪伴她们,为了保护她们,即便每天过得痛苦和煎熬,她也咬紧牙关支撑下去。

所以,看着火化炉的烟囱顶白烟连绵不绝地冒起,袅袅飘向辽阔遥远的晴朗天空时,凌语芊不再流泪不再痛哭,内心反而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平静,释怀,淡然。

妈,你安息吧,希望这个世界真的有轮回宿命之说,希望你在这辈子经历过这么多苦难悲痛之后,来生能过得平安、健康、快乐、幸福。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郑重而庄严地将骨灰盅交给凌语芊,捧住精致美丽的骨灰盅,凌语芊身体不止哆嗦,面色越发苍白,收紧十指将骨灰盅牢牢地搂在胸前,仿佛感觉到,母亲还在,像以往那样无微不至地陪在她的身边。

她舍不得失去这样的感觉,故她并没想过要将母亲的骨灰下葬,而是把它带回华韵居,放在卧室里。

不过,此举引起季淑芬的反对,一天之间经历过这么多事故,季淑芬心里其实百味云集,虽然她信贺一然那家子是坏蛋,但不代表她因此与凌语芊言和,她依然认定凌语芊是害死贺煜的凶手,对凌语芊,依然打心里痛恨和排斥,让凌语芊住下,只是不想和丈夫或小儿子起冲突。

“我会走的,一旦找到薇薇,我们立刻搬离这儿。”经历过种种,凌语芊更加没想过去跟季淑芬示好,面对季淑芬怒气腾腾的叱喝,她冷冷地回道。

结果,是贺燿出面,这场剑张弩拔的内战得到暂时性的缓解。

当天晚上,夜凉如水,安宁静谧,琰琰已在床上睡着了,凌语芊依偎着飘窗,透过玻璃看往遥远的夜空,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星星,她不禁想起了母亲的话,不自觉地寻找最闪耀的那颗,可惜找来找去终究找不到一颗看上眼的,稍后,她收回视线,抱着双膝,投入漫无边际的思念和哀悼,直到寂寥的空间忽然传来手机的震动声响。

身体略微僵了一下,她并不理会,待它第二次响起,响声越来越急促剧烈时,她终走下飘窗,到床头柜那,将手机拿起。

没有来电显示!

她下意识地皱皱娥眉,迟缓地按下接通键。

“芊芊——”

是他!

苍白的容颜赫然蒙上一层怒气,她劈头便问,“薇薇呢?把薇薇给回我!”“你妈的事,我听到了,你节哀顺变。”那头自顾说着。

“不要你假惺惺,把薇薇给回我,你立刻叫贺一然放了薇薇!”凌语芊怒火更甚,嗓音不自觉地提高。

这次,电话里先是沉默两秒,高峻的声音继续传来,“你说什么?薇薇不见了?你认为薇薇被贺一然绑走了?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就是有可能!你别再否认,你们这帮禽兽,没人性的畜生,你最好把薇薇放了,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你们同归于尽!”

“芊芊,你冷静一下,你是不是想多了?这是绑架,很严重的罪刑,没证没据你不能随便说。好了,刚才那些话我就当做你是因为痛失至亲的胡言乱语,以后别再轻易这样污蔑他人了知道吗。”

“污蔑?你住口!别再给我装,你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你们的罪行?不会!如果你还想和我说话,立刻放了薇薇,同时,揭发贺一然等的罪名,将他绳之于法,不然的话,以后别再打给我!”凌语芊一鼓作气地吼完,挂断电话。

☆、【衷其一人,爱 ta 一生】003 奇迹出现?

她急促喘着气,盯着手机,等待他再次打来,可惜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手机都没有再响过。

呵呵!

自己咋那么天真!

自己怎能指望一个良心湮灭的禽兽!

愤怒地将手机用力甩到飘窗毯子上,凌语芊抱着头,在屋里来回急走,越想内心越是悲愤难忍。

谁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的?这是哪个该死的创造出来的语句?

呸!好人根本就没有好报,恶人反而是越来越嚣张,越过越滋润!

她怒,她恨,她痛,近乎崩溃!

“妈咪——”

一道怯怯的呼唤猛然响起,琰琰被刚才的电话惊醒,看着妈咪失控的样子,他甚是担心,甚是焦急,赶忙跳下床,跑了过来。

“妈咪。”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向凌语芊的脸庞。

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他似乎知道凌语芊为什么失控,软绵绵的嗓子接着发出纯真无邪的低吟,“人之初,性本善,种善因,得善果,不管中途有多艰难,结局都会美好幸福的。”

凌语芊听罢,突然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悲凉,充满了绝望,同时,还有讽刺,浓浓的讽刺。

琰琰娇嫩的小手儿继续一寸寸地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安抚的话语也持续不断地从他嘴里传出,他把她曾经给他讲的那些故事复述予她,那一段段美好童话,俨如一滴滴纯净的甘露落入她的心灵,冲走她心里的戾气,恢复之前那颗真实善良的心。

宁谧的夜晚在静悄悄中消逝,母子俩从地上回到床上,躺在被窝里,彼此拥抱着,依赖着,呵护着,慢慢沉入梦乡。

接下来的情况,并没预期中那么顺利,贺一航尽管清楚真相,奈何基于没有真凭实据,于是没立刻与两个弟弟说。两个弟弟都是从事政界,对家族的企业毫无沾染,没深刻体会到公司内部的明争暗斗,心态自然不一样,贺一然在他们心目中与贺一航等同,都是他们敬重有加的兄长,因此,贺一航首先要做的,就是寻找证据。

可惜,正如他所料,贺一然决心杜绝后患,所有证据都被销毁,唯一一个有力证人——张阿姨,和丈夫不知去向。

至于那个医生,凌语芊再去找他时,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态度冷淡,一口咬定从没见过凌语芊,凌语芊先是哀求他,问他是否有苦衷,她会帮他做主,得不到答案后,她于是怒斥他是否收了贺一然的钱,警告他这是妨碍司法公正,会坐牢的,无奈那医生铁定了心,守口如瓶,凌语芊在软硬兼施都无法成功后,唯有作罢。

至于芊园失火那里,公安局说还在查办,找不到明显的证据,有可能会当成意外起火。

种种情况,让人悲愤至极,更让凌语芊焦急抓狂的是薇薇的安危,几天过去了薇薇依然毫无音信,好几次她忍受不住,再次跑去华阳居闹,可惜每次都得不到结果,那群豺狼死不承认,他们甚至报了警,说她私闯民屋,侵犯损害他们的人身权益,后得三叔贺一翔出面,凌语芊才不至于被警察抓走。

面对贺一翔困惑不解的眼神,怒火攻心的凌语芊不再遵从贺一航的叮嘱,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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