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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寒门妃(190)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想着其中的关联。

父亲昨晚在宫内整夜未归,以前也有在宫中留宿的情况,但第二日都会回来,而到了现在仍旧未见父亲的身影。且今日皇上又召见慕容晓。父亲究竟隐瞒了什么事情?不,是父亲和皇上,他们二人隐瞒了什么事情?

“世子,慕容小姐会不会在宫中遭遇不测?”杨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皇上突然召见未曾谋过面的慕容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东陵风身形停住,目光凌厉的望向杨桃。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令杨桃心神一颤,身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面色微微发白,“世子,是奴婢没有想清楚胡言乱语,请世子责罚。”

“你说的有一点非常对,她必定会有危险。不,也许也没有危险。”东陵风神色变化多端,瞳眸幽暗。

杨桃迷惑。

东陵风神色一正,寒声命令道:“去命人准备马匹,本世子要立即准备进宫求见皇上。”

“王爷若是归来发现世子并不在府中必定会责怪,如今宫中情况未明,世子进宫怕是不妥。”杨桃未曾多想,世子突然进宫,皇上是否会召见不说,就是此举没准会为他招惹来祸端。

闻言,东陵风轻笑一声,笑道:“是谁告诉你,本世子进宫是要见皇上的?本世子是要进宫去见皇后姨母。”皇后乃是她母亲的同胞亲妹,所以即使父亲不喜欢母亲,也无法撼动母亲是静王正妃的地位。

……

将近一个时辰,马车晃晃荡荡进了宫,令慕容晓意外的是并未在宫门口转为轿子,而是直接驾车进入。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下。

“慕容姑娘,到了,下来吧。”

马车外传来太监总管尖细的声音,仍旧是特别的刺耳。

慕容晓下了马车,跟着太监总管向前面的宫殿而去,一路上她微微垂着头,并未抬头打探四周。

不过一会儿,太监总管停下脚步,对她吩咐道:“慕容姑娘再次等候片刻,等咱家禀告了皇上。”

慕容晓点头。余光间可见到御书房附近站着大概有六个人,大概距离御书房有十米的距离,十米之内无人靠近,至于御书房内如果皇帝与官员商量要事也不会被宫人听见。

须臾,太监总管回来了。

他扬着眉倨傲的对慕容晓道:“慕容姑娘跟着咱家一起进去吧。”他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召见眼前的女子,但是从皇上的态度上来看,应该不是看上她了,既然不是看上,那么就绝对不可能有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可能了,他自然无需顾忌。

御书房。

走近御书房,迎面袭来龙诞香的味道,同时还有淡淡的笔墨的香味。

不远处东陵彻批阅奏折奋笔疾书的声音传来,慕容晓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好的说道:“民女慕容晓参见皇上。”

礼数周到,无一错处。

她双膝跪地,迟迟未曾等到轩辕彻的回应。而她也并不焦急,仍旧是跪地姿势不动分毫,不恐惧,不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东陵彻从奏折中抬头,一双看尽天下沧桑岁月的眼眸如同一把最新磨好的利剑落在慕容晓的脊背之上,停留甚久,见慕容晓的脊背并未因为他突然的施压而抖动,心底到底是有了几分赞赏。

他点头称赞道:“胆量不错。起来吧。”

“谢皇上。”慕容晓低眸起身。

“抬起头来。”不容置喙的命令。

慕容晓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俊朗而威严的中年男子,她眸光微动,东陵彻的容貌似乎有些熟悉,至于哪里熟悉,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评断,但这张脸的确是陌生的。

“你就是慕容晓?”东陵彻望着眼前的女子,并不是特别倾国倾城的容颜,也不够狐媚妖艳,但是却足够临危不惧。只是可惜……

“是,民女的确是慕容晓。”慕容晓轻声回道。

“不好奇朕为何要见你?”

慕容晓心思转动,不动声色回道:“民女不知。”就算在此之前她不知,但是她相信在见到他之后,她必定会知晓。

“倒是个知进退的。朕便给你一个死的明白的机会。既然你想要见怡儿,那么朕就成全你。”东陵彻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容晓后,面色陡然一沉,绝对的威严震慑压顶而来,话语之中的死字如同巨石滚落,不给下方人丝毫逃脱的机会。

慕容晓眉毛挑起,眸光渐冷,不骄不躁,不惧不卑的展露笑颜,怡儿?赵怡?元铭的母亲?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元铭的母亲的名字叫做赵怡。

☆、第五十九章 真相(2)

“不怕死?不想知道为何朕要处死你?”东陵彻突然对眼前面对死亡仍旧脸上还能露出笑容的慕容晓有了几分赞赏和好奇,难怪会让元铭为她动了心。

“怕,民女极其怕死,但怕死又能改变皇上的决定吗?怕是不能吧?那民女又何必胆战心惊的乞求皇上不要杀民女。还好,皇上会让民女死的明明白白,临死之前能够见到九王爷的生母,民女死而无憾。”慕容晓抬头迎视东陵彻的审视,语气颇为平静的回道。

东陵彻三声大笑,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从案桌前起身几步走到慕容晓的面前,他的身高与元铭差不多,当走到面前的时候,与之一起到来的是绝对的压迫,不愧是玄燕国百姓齐齐称赞的英明神武的皇帝,与生俱来的就是天生的尊贵。他身上的气息与她熟悉的那个人极为的相似,慕容晓的心轻轻下落。

“好!想不到能够让本王近日来开怀大笑的人竟然是将死之人!聪明的女子固然令人称奇,却也注定要短命。你若未曾踏入玄燕国,未曾执意要找一个已经失踪的人,那么,今日你就不会站在这里,命不由己。”东陵彻声音阴沉。

慕容晓半敛着眸子,默然。心思却如翻搅翻腾的黄河久久不平,东陵彻的所言所语并非是恐吓,也并非是试探,是真的要杀了她以除后患。他为的是谁?

元铭……赵怡?又或者是他自己。

慕容晓的沉默在东陵彻的眼中读为认命,又或者更贴切的词是识趣,知晓抵抗哭嚎求救皆无用。望着眼前平静的女子,东陵彻心中赞赏了元铭的眼光,只是此女的存在以及在元铭心中的位置会阻碍元铭的路。

凭着这份赞赏,东陵彻倒是收回了些许的施压,神色间平和了一些,重新走回案桌前坐下,并示意慕容晓也坐下。

慕容晓落座后,东陵彻随手扔过来一张奏折,正好落在慕容晓的双膝上。她低头看向奏折,意外东陵彻此举为何意,她并未掀开,就连目光也只是扫了一眼后就别开。

东陵彻轻点了下头笑道:“看看,说说你的想法。”

慕容晓仍旧是目视前方,尽管东陵彻已有命令,她仍旧没有低头看向奏折,“民女只是一介平民,不懂国家大事。”

东陵彻眉毛挑起,盯着慕容晓半响后,命令道:“送回来吧。”若此女当真是不识好歹看了奏折,更不知死活的当真给了意见,那么,他无需让她死的明明白白,对于一个不是好歹的女子,自然无需浪费时间。

慕容晓起身拿起奏折走过去,并将奏折放在案桌上,余光间,看到东陵彻那如狼凶狠的目光,心中冷笑一声,一个在位多年的皇帝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如此的多疑。不过却有些好笑,明明是想要她的性命,却也要给她几个死法,一个不明不白的死,一个心甘情愿的死,不过都是死,却又如此施舍和试探,当真令人有些啼笑皆非。

就在慕容晓略微失神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异响,她侧目看去,东陵彻不知如何启动了机关,在他椅子坐下现出一抹光。

是地道!

慕容晓的第一反应就是地道。

“走下去,下面自然会有人带你去见你想要见的人。”东陵彻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