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痂(27)+番外

“早点把纱窗补了，也不至于出今天这个事……”

林方叙的检讨还在继续，陈译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吃一堑长一智，明天就去找人修纱窗，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嗯……”林方叙回道。

两个人陷入沉默，陈译期待林方叙能够说点什么，比如为什么没有屏蔽他朋友圈这件事情。然而陈译又十分清楚地知道，林方叙说什么也不会说这个，他或许永远都无法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别再耽误工夫给我妈剪视频了。”陈译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林方叙没有回应。

陈译又说：“要不我按市场价给你钱？也不能总占你便宜啊。”

林方叙依旧没有反应。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下猛药了。陈译问：“你高中时候喜欢却不能交往的对象，不是老师，是学生吗？”

无人作答。陈译又问：“是……男同学吗？”

对方保持缄默。陈译屏住了呼吸，那句“是我吗”他都打出来了，在发送之前，林方叙终于有了动静：“我不要你钱，你回头请我吃顿饭就行。”

真够怂的，陈译腹诽。他回复林方叙说可以，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高中时候喜欢的人是谁？”

林方叙反问：“你喜欢的是谁？”

陈译豁出去了：“咱们数学老师。”

他们的数学老师，风趣幽默，很招同学们的喜欢，不过是个男人。

“你呢？”陈译问。

林方叙答：“我同学。”

“同班同学？”

“对。”

距离正确答案越近，陈译越激动，他直接坐起身来，用双手快速按动手机的键盘：“是男同学？”

而林方叙回答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纵使只有简单一个“是”字，他也仿佛是用手写输入的——一笔一划，答得格外慎重。

“谁啊？”陈译看起问得随意轻佻，其实他的心和身体都在紧张地颤抖。

林方叙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请我吃饭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他就算不回答，陈译心中也知道了答案，所以他原谅林方叙暂时的退缩，毕竟两个人已经许下了约定。

第十二章 、最高礼遇

两个人讳莫如深，谁也没有再提朋友圈的事情，连同请客吃饭的约定一起，被刻意遗忘在了琐碎的日常里。

直到8月初的一天，陈译准备隔天休息去探望母亲，给陈绘研打去电话，询问她是否在家。

“你要干嘛？”陈绘研不耐烦得宛如后妈。

“两个礼拜没去您那儿了，”陈译说，“我明儿休息，去看看您啊。”

陈绘研说：“不用来了，我没空接待。”

“您忙啥呢？”

“我要收拾行李，”陈绘研说，“去东北避暑。”

陈绘研离婚后一个人养育陈译，她年轻的时候忙着赚钱，没时间享乐；退休后也不拾闲儿，隔三差五地就往外地跑，立志要在死前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前两年她们母子还住在一起的时候，陈绘研出去旅游的话一定会告诉陈译，如今陈译搬出来自己住了，便彻底失去了对母亲行踪的掌控。

“您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陈译埋怨道。

“告诉你干嘛？”陈绘研问，“你是能当车夫啊，还是能帮忙搬行李啊？”

“我可以开车送您去车站啊。”

“心领了。”陈绘研说，“可惜我们自驾游，人家过来接我，不用你送。”

陈译问：“您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早上。”

陈译又问：“和谁去啊？”

“和你赵阿姨。”

陈绘研性格开朗，所以有很多朋友，其中陈译已知的姓赵的女性朋友就有三四个。他不知道“你赵阿姨”是哪个赵阿姨，就算问了可能也对不上号，于是他不再深究，推进到下一个问题：“几个人，谁开车啊？”

“四个人，”陈绘研答道，“你梁叔叔开车。”

陈绘研认识的人里面姓梁的男人就一个，陈译知道，那是别人以前介绍给陈绘研的老伴儿，俩人没成，但是不妨碍他们一起出去玩儿。陈译总觉得他俩就是没领证的伴侣，跟陈绘研说了，陈绘研却不承认；陈译问她为什么，陈绘研就说没看上老梁。至于原因……陈绘研是个颜控，梦中情人是柳云龙。

“行吧……”陈译突然想到陈绘研现在没有人陪却有猫陪，连忙问道，“那您家里的猫怎么办啊？”

陈绘研说：“小方今早过来接走了。”

“什么？您让林方叙给接走了？”陈译难以置信道，“您怎么可以麻烦人家给您养猫啊！”

“你不说领养协议里面写了吗，有问题可以找他。”陈绘研揶揄道，“再说了，我不求他，难道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