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她成了黑莲花的白月光(139)+番外

作者: PLANC 阅读记录

让她心中无法克制地冒出一种念头,

上辈子霍星语的死和这个病到底有没有关系?

对于她的死亡,宁缃缃是记得极为清楚的。

那天晚上是冬至。

一切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

霍家人一起吃了饭,霍星语独自回了书房。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对于霍星语来说,除了赚钱和工作以外别的任何社交应酬都属于浪费时间。

霍星语一贯对她是没有约束的,

不在乎她去哪,也不关心她和什么人社交,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周一次的家庭聚餐和大小节日都必须一起去。

无论多忙,无论是不是正在做大项目,是不是在外地,只要在国内,霍星语都会准时出席。

宁缃缃一直以为,这应该是这个几乎要进化成高级智能赚钱机器的女人尚未泯灭的,一点点孝心。

直到她在霍星语面前感叹出口的时候,她对霍星语仅剩的一点亲情幻想都被打碎了。

宁缃缃还记得她的纤细的指轻轻向下垂,那张财经报纸的边缘也沿着她的指下滑。

从那报纸的一角露出那双微挑的眸,眼神里的不可置信,像是觉得宁缃缃的天真十分可笑。

她语调冷漠,又充斥着嘲弄:“这种聚会也是浪费时间,我每次都去,是因为爷爷还活着,我要确保我拿到的遗产还是最大份额。”

被聚会挤占工作时间的霍星语,会从别的地方补上。

比如在车上也手不离文件。

又比如那天晚上,她回到的那间书房。

霍星语只要在家里,除去睡觉的时间,百分之八十都会独自在书房里工作,时不时也会在书房里过夜。

那些金钱、股票、事业就像是对她有一种致命的诱惑似的。

宁缃缃对于床上的另一边空荡荡没有温度也早就习惯了。

那天晚上被叫醒的时候,宁缃缃陷于意识清醒前的模糊中,还抬眼看了挂在墙上的钟。

四点半。

管家惶恐惊惧的神色,和这个午夜的时间重叠在一起,宁缃缃从床上坐直了身子,看着这张宽大柔软的床,

在她的另一边的被子是没有褶皱的齐整。

秋夜的寒风料峭,刮得人脸生疼,昏暗的天边被染成了一种浓重赤红色,空气里充满了湿润的味道。

山雨欲来。

她推开那间半虚掩着的,厚重的实木门,

几个惶恐无措的人站在宽大的房间里,见宁缃缃进来,都纷纷地向她走过去,像是在茫然之中终于找到了可以掌握局面的人似的。

但推开门的那一刻,宁缃缃已经顾不上对他人的任何安抚与劝慰。

她的目光只能看见霍星语。

这个永远挺拔傲慢的女人,此刻软软地伏在那张宽大书桌上。

贴身剪裁的黑裙把那段玲珑的身躯裹得凹凸有致,黑色的长卷发垂分散着,遮掩着,瞧不见脸,隐隐约约地遮掩着明艳的容颜,只见到那薄薄的红唇。

平静,没有响动。

霍星语的死亡和那天雨夜里昏迷重叠在一起,让宁缃缃忍不住恐慌起来。

她生了什么病,为什么自己和她共度日夜的十年里,一次都没有发觉过?

带着满腹疑惑,宁缃缃想要问却不知道向谁去开这个口。

池镜那些一知半解,头尾解释不清的模糊回答。

霍家人的不能相处、讳莫如深和霍星语一句一句的“没什么大事”、“以前也这样”。

以前也这样吗?

有钱人对健康躯体的执着程度是超乎人想像的。

宁缃缃以前在那圈贵太太中见得多了。

有擦破了手指哭喊着要去打破伤风的。

也有明明没病硬是觉得自己有病,跑了一家又一家医院,从国内到国外来回折腾检查的。

坐拥如此的巨额财富,谁不想让享福的时间段无限延长呢?

如果霍星语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症状,这种发作得如此突然,无论时间或是地点,也没有任何别的预兆,人就倒在地上的话。

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每一次手握方向盘疾驰在道路上的时候,每一次在车流穿梭的十字路口,每一个可能都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霍星语作为解释和安抚的那一句“以前也有过”,让宁缃缃莫名地解读到了一种可能。

以前也有过,现在却没有好。

霍星语是不会放任自己有这么不稳定的病情不去治疗的。

而池镜也信誓旦旦地说,她有这么一长串的治疗记录,频繁到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会诊。

在这些隐约重叠的闪躲话语中,好像都在暗示着。

要么这是一个慢性病,需要漫长的治疗过程。

要么就是霍星语根本没有找到任何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