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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卓其华/请让我静静——地混吃等死(822)+番外

嘉太后、德太侍、明太侍和惜太妃眼中满是思念地抚摸翔福宫内的物品。仿佛昨日,他们还在与卓季商量造纸厂、商量药局、商量灼远商行的事情。明太侍的眼泪滑下,扶着他的嬷嬷急忙给他擦拭。

外面,又一辆车停下,宁王来了。跟着宁王一起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一看到翔福宫的匾额,就已经哭得走不动了。宁王让随行的宫人扶住三人,说:“冯公公、慧姑姑、常公公,你们哭坏了身体,母父要念我了。”

冯喜:“奴婢,奴婢只是,太想俍俍了……”

慧娥和常敬跪下,冯喜也跟着跪下,三人对着敞开的翔福宫宫门磕了三个头,慧娥(小慧)说:“殿下,让老奴在这儿,坐会儿吧。主子,最不喜欢,老奴哭了,可老奴忍不住……老奴在门口,平静平静,再进去。”

宁王:“外头太冷了,风又大。慧姑姑,我父皇不喜欢外人进我母父的卧室。皇兄也下旨,不许人进我母父的卧室,这该有两年没人打扫过了……屋里还有好多母父和父皇的东西都没收拾起来。”

慧娥立刻撑着站了起来,常敬和冯喜也彼此搀扶站了起来。三人用力擦了擦脸,常敬:“老奴这就去打扫主子的卧房。”

宁王:“去吧。”

三人朝宁王行礼,彼此搀扶着进了翔福宫。宁王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会儿父皇题字的“翔福宫”匾额,然后走了进去。

宁王出现,伤感中的四个人立刻统一动作地擦擦眼角,喊:“万臻。”

宁王过去扶住四个人里年纪最大的嘉母父,说:“孩儿带常公公他们过来,看看母父的卧房有没有落下什么没给母父‘送过去’的。”

明太侍一听这话,眼泪又下来了。

宁王忙说:“母父、母妃,坐下歇歇吧。”

顺太后的卧室里,所有的家具物品都蒙上了白布。不让其他人插手,冯喜、常敬和慧娥三人掀开白布,拿了帕子和扫帚打扫、清理。花姑姑、王保和原秀要年长些,太上皇仙逝之前他们三人就已经伺候不动主子了,卓季让他们出宫安享晚年。太上皇仙逝,卓季追随而去,宫内宫外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陷入了悲痛和混乱中。花姑姑早些年曾摔伤过,靠着卓季手里的保险子保住一条命。突闻噩耗,花姑姑遭受打击,一年不到就过世了,随后没多久,王保也走了。

宁王亲自出面安排了花姑姑和王保的后事,带着冯喜、常敬、慧娥和原秀前往西州,离开伤心地。他遵从母父曾经对他的交代,要照顾好母父身边这几位忠心耿耿的贴心人。去年圣帝和圣后的忌日,宁王没有带冯喜四人回来,怕他们见了母后的陵墓会跟张公公一样。今年年初,原秀寿终正寝,冯喜、常敬和慧娥都提出想要回来,落叶归根,也要把原秀的骨灰带回来,宁王同意了。

三个人一边打扫,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其实,他们要回来不是落叶归根,而是要守着两位主子,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两位主子身边。太上皇退位前就几乎都是在翔福宫居住了,退位后就再也没跟爱侍分开过一张床,回宫也是住在翔福宫。翔福宫的卧房是太上皇的第二个寝宫。卧房里不仅有顺太后的东西,还有不少太上皇的东西。当年,大家都太悲痛,常敬、慧娥差点追着主子而去,更不要说让他们打起精神收整主子的遗物。顺太后卧房里的东西没有人动,就是宁王都没动,他自己也不清楚哪些是能送去给父皇、母父的。现在,他便用这个借口让冯喜、常敬和慧娥三人能打起些精神。

冯喜三人在卧房里哭,明太侍的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卓季是他的精神支柱,卓季走了,明太侍只觉得每一天都难熬。悲伤的氛围也影响了宁王,他深吸几口气,说:“母父们、母妃,我母父经常对我说,死亡,是另一世轮回的开始。他知道你们这么伤心,也会难过的。”

德太侍咬牙:“你母父对太皇惯会任性,太皇要他殉葬,他怎么就那么听话了!他不愿意,谁都不会强迫他!他怎么就不想想,我们,能不能受得了……”说到这里,德太侍哽咽地说不出了。太上皇仙逝,若卓季仍活着,他们还不至于如此难熬。

爸爸到死都没有告诉嘉母父他们他是重活一世,宁王猜测爸爸不想把末世这样恐怖的存在告诉别人,引来不必要的恐慌,也不想编造一个自己重活一世的原因,所以就选择了不说。也因此,他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他甚至不知道爸爸留给皇兄的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只是遵照爸爸曾对他的嘱托,做好他该做的。

惜太妃幽幽地说:“我心里边儿是理解他的。只是他和太皇就这么突然走了,我受不了。这辈子,他与太皇相爱,却不能言爱。他给了我们体面,给了我们安心,不争不抢。下辈子,哪怕我会再遇到太皇,我也不会爱上太皇,我会把太皇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