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鸟(34)
“那你呢?”时岸忽然就没了睡意。
虽BY育訁
“我...”雁飞澜有些窘迫的指了指自己的头盔说,我开电动车来的,得骑回去。
时岸一把将雁飞澜扯进车子里,又隔着雁飞澜拽上了车门,凶巴巴的朝司机师傅说道:“师傅麻烦您开车!”
雁飞澜被时岸这一通脾气弄得摸不到头脑,他妄图讲理:“车子是公司的,我明天还得开着去派单呢,放在门口可能会被人弄走。”
时岸掀开眼皮瞪了雁飞澜一眼,他倒是想问问雁飞澜现在这个社会,谁会大半夜的站在监控摄像头底下偷一辆连万把块钱都超不过的电动车,那车是外卖公司的,指不定已经破成什么样子了,没有好心人路过给修一下就不错了,谁还能偷他车。
当然,这些话时岸是没有说出来的,他像膏药一样粘在了雁飞澜身上道:“不管,反正我自己回不去家,我难受的要死,头疼,胃也疼,雁飞澜,我胃疼。”
雁飞澜紧张的看向了时岸,时岸说自己保守估计喝了半斤,雁飞澜看着时岸那个脸色哪怕时岸说自己刚喝了一斤他都是信的,时岸那个玻璃胃根本承受不住。
他忽而想到了第一次犯胃病的时岸。
时岸上学的时候就比同龄孩子都要瘦一些,那会儿还没开始长个儿,勉勉强强够的上平均身高,平时看起来倒不觉得什么,可是那会儿他躺在医院那张病床上的时候,雁飞澜忽然就明白了心疼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生了病的时岸都是一样的爱撒娇。
那会儿的时岸也是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眼看着想要喘不匀气一样跟雁飞澜说:“雁飞澜,我胃疼,疼的快要死啦!”
雁飞澜的表现也和今天一样,只是看着时岸,只是拉住了他的手,默默的陪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时岸大约是疼的有些受不住了,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攥着雁飞澜的手也不自觉的用了力气。
“师傅,前边靠边停车。”雁飞澜隔着老远就看见前边道边的药店了。
师傅停了车,疼的眼睛都快看不清了的时岸在雁飞澜要下车的时候却拉住了雁飞澜问道:“你要干嘛去?又要让我自己回家?”
“不是。”雁飞澜拍着时岸的手说道:“我去给你买药。”
“上车,家里有,有药,回家吃就行。”
雁飞澜不知道时岸家到底有没有药,反正他又被时岸给拉上了车。
司机师傅倒是健谈,从后视镜里看了坐在后座上的两人一眼,闲聊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
兄弟...
雁飞澜不敢去想自己心里那些对时岸已经完全逾越了兄弟两个字的想法,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从来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反正就是觉得只要话说的少一点,别人知道的就能少一点,情绪隐藏得也能更好一些。
不知道别人这样做会不会有效果,反正雁飞澜做起来是很有效果的,至少时岸至今都不知道雁飞澜喜欢的是他。
“不是兄弟。”时岸隔着后视镜看着司机师傅说道:“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大约是酒劲上来了,时岸就想借着这股劲可劲的作,不是他急着和雁飞澜撇清关系,他是真的希望自己是和雁飞澜没有任何关系的。
朋友也不行。
不要做朋友,不要做兄弟,也不要做谁亏欠谁的那种关系,就做陌生人,大街上一眼就被他看到的那个陌生人,没有过往牵绊,不必害怕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之间是可以肆意告白的。
嘿,这位先生,我能问下你的名字么?——
哦,原来叫雁飞澜啊,名字很好听啊——
我叫时岸,岸边的岸,我喜欢你——
你方便跟我谈个恋爱么——
成了就成了,成不了大不了大家做回陌生人,谁也不必为从前的十几年而觉得可惜。
司机师傅略显尴尬的啊了一声,车内安静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到家的时候时岸已经睡着了,雁飞澜先是拍了拍他,不见他有声音,结了车钱从另一侧抱着时岸下车了。
进了家门,雁飞澜才刚把人放到沙发上,时岸就醒了。
“雁飞澜。”
时岸眼里酒气朦胧,他身上都沾着些浅浅的白酒的味道,他的手里拉着的是雁飞澜的手腕。
雁飞澜原本是打算去给时岸把出门前泡好的蜂蜜水拿过来的。
无奈,他只能顺着时岸的力气坐在了时岸身前的沙发边上,他不敢看时岸的眼睛,只说:“我在呢,怎么了?”
时岸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在就好,你别走。”
雁飞澜点头:“我没有要走,只是去给你拿蜂蜜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