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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道(11)+番外

“现代版的美女与野兽。”盛遥评论。

姜湖笑了:“我昨天才看见过这个故事。”

众人用看可怜的失学儿童一样的眼神看看姜湖,姜湖补充说:“真的,我昨天趁周末去参加了一个网上发起的儿童医院志愿者,在他们活动室里看见的。”

“你小时候都干什么去了?”

姜湖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随后马上分开,快得让人难以察觉,又恢复到那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样子:“我小时候上学比较早,不怎么看童话故事的。”

又是一个被所谓“天才早期教育”毁了童年的倒霉孩子。

杨曼趴在桌子上,对姜湖说:“我好心疼好心疼啊,小可爱!对了,你有女朋友么?考虑考虑姐姐呗?”

突然被点名的姜湖,好像对这么快的话题转换有点接受不良,满脸无辜地看着杨曼,沈夜熙一笑,替他解了围:“杨姐,你欺负小孩于心何忍?”

杨曼不依不饶:“见过了千般不靠谱的,我还就喜欢咱们小可爱这样的实在孩子。”她冲姜湖抛了个媚眼,“不嫌姐姐老吧?”

姜湖居然一本正经地低下头,想了一阵,就在众人全等着看他笑话的时候,他突然抬头说了一句话:“杨姐,你其实是开玩笑的吧?”

盛遥撑着下巴的手落在桌子上,呆呆地看着姜湖,沈夜熙的头已经低下去了,肩膀可疑地耸动,苏君子边摇头边笑,杨曼反应了一会之后,开始捶桌运动。

这时门被猛地撞开了,安怡宁怀里抱着一摞的卷宗,没好气地摔在沈夜熙的办公桌上。杨曼眼睛里还带着笑出来的泪花:“宁宁,你去局长办公室这么长时间干什么了?”

“死老头,借公事之便公然干涉我个人隐私。”安怡宁脸色好看得很,阴阳怪气地学,“要注意人民警察的形象,不要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呸,谁不注意人民警察形象了?就他这样的,简直一个混进警察队伍里的老流氓,也不想想……”到底是谁跟本市的地下势力现在还在官匪勾结!

安怡宁到底还是把后边那句牢骚给咽下去了,毕竟内容不和谐,不那么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传。

苏君子和沈夜熙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安怡宁那地下男朋友的事情曝光,估计惹得老爸出言干预了。

“行了,不提了,一提就烦。”安怡宁摆摆手,指指沈夜熙桌子上的卷宗,“刚才老头啰嗦完了,又扔给我一案子,沈头,看看吧。”

沈夜熙脸色一正:“怎么了?”

几个人都收了玩笑的心思凑过来,安怡宁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组刚成立的时候,抓住过的一个人,琥珀杀手,叫吴琚的?”

“那个虐待狂?”苏君子皱了皱眉。

沈夜熙对姜湖说:“三年前的事了,一个变态虐待狂,侵害并杀死了六个年轻的男孩和女孩。”

姜湖点点头:“我知道的。”

……知道你不早说,浪费口水。

“吴琚喜欢那种长头发、长相甜美的女孩儿,或者高挑干净的年轻男子,每杀死一个人,就把他们的内脏挖出来并且吃下去,然后把他们的身体缝好泡在福尔马林里保存,相信这样就能把他们永远地留下来。”盛遥说着,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又问,“这变态怎么了?”

安怡宁打开一个档案袋,从里面抽出几张相片来,都是花样年华的少女,一张一张地排在办公桌上:“这些女孩在过去一年里先后被报出失踪,一共四个人,当地的派出所民警备了案,一直帮忙寻找,但是没有线索,直到几天前,一个建筑工地的工人,不想绕远路去公共厕所,正好看见旁边的废旧仓库,觉得可以顺便,就进去了,结果发现里面有几个大玻璃缸,里面都泡着人的尸体。”

安怡宁停顿了一会,好像有点不适似的:“赤裸的,内脏被挖走,身体被缝好了泡在福尔马林里……”

“崇拜者?模仿杀人?”杨曼问。

安怡宁抽出另外一张相片来,上面只有一块赤 裸惨白的肚皮,肚皮上排着一排细密、甚至称得上精美的缝痕,几个人都愣住了。

那缝合皮肤的手法,和之前从吴琚那里抢出来的尸体一模一样。

苏君子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但是,吴琚已经被判了……而且在两年前就执行死刑了。”

安怡宁点点头:“普通的走失诱拐案,于是就穿成一串转到我们这里了。有个小报记者,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见点只言片语,写了个评论,叫‘起死回生的凶手,还是虐待狂精神的传承’。哼,反正老头子现在浑身低气压,他遇到棘手事情脾气不好,都发我身上了。”

沈夜熙就说,自己今天一早起来眼皮就开始跳,果然没好事,他叹了口气站起来:“盛遥,还有君子,你们俩辛苦辛苦,往市南监狱去一趟,看看吴琚他老人家蹲号子的时候和什么人联系过,杨姐,你和怡宁先留在局里,把当年的案件回顾一下,再收集这些新的受害者的资料,交叉对比一下。姜湖,废旧仓库,咱俩走着。”

杨曼有异议了:“我说队长,你怎么最近外勤老爱带我们家小姜?东奔西走地辛苦也不是人家分内的事,我这被我老娘荼毒的心灵还没人抚慰呢。”

沈夜熙头也没回:“没事,你先把心肝搁那,等结案再说,又没人要吃。”

众人齐齐发出恶心的声音。

第十章 琥珀 二

姜湖就这点好,安静。

把他往那一放,不问话他肯定一声不吭,真不知道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当心理医生的,难不成在诊所里也和病人大眼瞪小眼?而且让干什么干什么,看不出多愿意,也看不出多不愿意来,让他跟着去哪他就跟着去哪,也不问问为什么,整个儿一个随波逐流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在思量,到底莫局是什么意思?把这么一个犯罪学专家调进局里,又是让他跟进外勤又给配枪的,为什么畏畏缩缩地不直说?还非要弄个“启动局里员工福利之心理干预措施”这么蹩脚的名头?

沈夜熙觉得对姜湖这个人,有什么话直说比较好,稍微拐个弯,他就不一定把你曲解到哪去了:“小姜,以你的背景来局里,当个刑侦咨询专家,或者稍微参加些培训,当个刑警也不错,为什么非要做个心理医生?”

他的问题来得突然,姜湖顿了顿:“大家的工作心理压力太大,启动心理干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莫局不让我说。”

真是,实在得让人头疼,沈夜熙摇摇头,继续审:“是不让你跟我说,还是不让你跟大家说?”

明察秋毫的人真讨厌,姜湖第一次有了点情绪,本来想用自己一贯直来直去的方式糊弄过去,没想到和沈夜熙相处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人已经把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说话方式给琢磨透了似的。

这是他第一次在沈夜熙面前,被问到的时候不吱声。沈夜熙看了他一眼,发现姜湖的表情有点小纠结,于是笑了:“是只不让你跟我说吧?”

姜湖纠结地看看他,只得点点头。

可惜沈夜熙不是杨曼,萌点没那么容易被戳中,对于这种好像他一个人欺负小孩一样的情景,某人没有半点的负罪感。

沈夜熙挑起眉,笑了笑,再次用他看似高深莫测的“吊着人”战略,没再主动开口问什么。

而与此同时,姜湖也在暗暗估量着这个人,沈夜熙是他见过的,差不多最不好糊弄的人之一,笑呵呵一个笑面虎,胸中沟壑和莫局有一拼,更烦人的是,他那份敏锐和洞察力,不用别人露出马脚,露出个马毛他恨不得就能想出个三四五六。

想了想,姜湖决定主动坦白,他说:“上次的七?二五案之后,你的搭档殉职,莫局怀疑你患上了PTSD,让我特别留意你。嗯,PTSD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就是一种……(注)”

“行了,我明白什么叫PTSD,做我们这行的高发心理疾病之一。”沈夜熙一开始愣了一下,没想到姜湖还就真告诉他了,这倒让他更有点琢磨不透旁边这个人,“莫局长不是不让你告诉我么?”

姜湖沉默着没说话。

“怎么的?”

姜湖舒了口气,眉毛罕见地皱了皱,然后放软了身体靠在车座靠背上:“你不信任我,就算真的有问题也不会让我治疗,所以我也不想管了。”

沈夜熙差点让口水呛着——这位爷,您还真想得开。

虽说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可是被对方这么毫不避讳地说出来,沈夜熙不得不承认,心里还真是有点不舒服的,怪不得这世界上老说实话的人不招人待见。再说沈夜熙自认为,自己对这智商和情商都忽高忽低、偶尔犯个二百五的洋博士已经够客气的了,怎么就不信任他了?

他干笑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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