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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道(62)+番外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和翟行远的事情,与父亲们闹得别扭和委屈瞬间都涌上她的心头,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骨肉,就是养了那么多年的小猫小狗,还有几分感情呢吧?难道子女的幸福在他们眼里,一旦和自己的信念什么的相违背,就全都是伤风败俗,不被接受的东西么?!

安怡宁猛地压住声音,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杨曼看了她一会,忽然叹了口气,把她拉回到姚家的门口,食指竖在嘴边,轻轻地说:“你安静一点,仔细听。”

安怡宁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情绪压回去,这天天气很好,正是上班的时候,周围也没什么人,安静得很,只有风吹过新生的草地,发出一点悉悉索索的动静。然后,慢慢的,一阵压抑的哽咽声从姚家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

安怡宁愕然地望着杨曼,杨曼不动声色地听着,那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压抑不住了,像撕心裂肺一样地爆发出来,两个人在外面静立良久,杨曼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谁也没说话,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杨曼才低声说:“别随便指责别人冷漠无情,有的时候……你不是他,就不懂得的。”

安怡宁突然想起盛遥对她说过的,有时候杨姐的熟女气质,不只体现在胸上。

至少大家明白了,为什么姚皎有那么矛盾的气质,一方面极其放纵,一方面又极其压抑。盛遥一下午坐在电脑前没动地方,苏君子按着名单,蹲在花窗附近,逮着一个审一个,俩人把姚皎的生平翻了个底掉,发现姚皎这个人,很难和别人保持长久的关系,这大概也是他选择做自由职业者的原因,工作上不和特别多的人打交道,而工作之余,大多数时间是泡在花窗酒吧里的。

花窗就像是他的另外一个家,调酒师说,他几乎每个晚上都能看见姚皎,姚皎不在的时候,则一般是找到了看对眼的,去发展一点关系,超不过一两个礼拜,就会再次回到酒吧里。

晚上几个人凑在一起,把收集到的姚皎的资料放在一起汇总,说到这里的时候,杨曼似有所指地瞪了盛遥一眼,盛遥摸摸鼻子:“别看我,我不出去花心已经两个月了。”

“我说,咱们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受害者这边,凶手呢?”苏君子看了看表,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嫂子刚刚打电话,说她今天单位不忙,已经把小苒接回去了。”盛遥说。

“嗯……我没……”总被这人一眼看破心思,苏君子有点不好意思,“接着说,盛遥,你那边有什么发现么?”

盛遥体谅地笑了笑,没继续挤兑他,把电脑屏幕拨过来,调出了一大堆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我查了他的ip,他在离开前一天的时候曾经在同一时间和四个人在网上聊过天。但都是调 情,可是没有提到旅游之类的事情。另外——我找到一个隐藏的链接,他最近经常登录的,像是秘密博客一类的东西,刚刚研究了一下,不幸地是我发现自己比较没文化,没看懂这是啥意思。”

安怡宁凑上去,念出声来:“我有时候分不清,这究竟是他们的错误,还是我的错误,或者我被生出来就是罪孽,我妈妈的,我爸爸的……这世界太让人绝望了,为什么我要在这里,与你们为伍……这是姚皎写的?”

“嗯哼,加密了的,密码就是‘花窗’的汉语拼音,很容易。”盛遥坐在办公桌上得瑟,“不过我没来得及都看完。”

安怡宁把电脑拉过来,迅速地往下拉页面,一目十行地扫,日记的内容极晦涩,看起来让人心情压抑,突然,安怡宁的手指一顿:“你们看这里——‘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他的样子,可是走过了那么多的道路,我返回原点,却又见到了他。他是我生命的来源,却又玷污了我的血统,我恨着他,却又感激着他,如同我恨着自己,又极端自尊着,像是河边自顾的纳西索斯’,这个‘他’是谁?”

“生命的起源,和血统的玷污什么的,又是男性第三人称,像是在说他父亲。”杨曼皱皱眉,“姚皎他爸死了好多年了呀。”

“那还能是谁?”苏君子问。

“而且非常奇怪,”安怡宁抬起头,“听说姚皎有个姐姐是吧?我和杨姐在他妈那里还看见了他姐的照片,据说当年姚皎和家里闹翻的时候,姐弟两个之间的冲突特别的激烈,可是我刚刚从头看到尾,写日志的人提到了自己的父母,却没有提到自己有个姐姐这件事。”

“你说这日志不是他写的?”盛遥已经拿起手机准备报告给沈队了,“那会是谁?”

四个人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个在所有人口中,看起来很像姚皎的,最有嫌疑的男人。

盛遥一个电话过去,快而简略地说了自己这边的发现。

沈夜熙到底公私分明,话被憋回去的火立刻压下去了:“把那份日志给我传过来,你能不能查到那个神秘的日志的来源?”

“没问题。”盛遥放下电话。

沈夜熙拉起姜湖:“走着,吃也吃了,接着干活吧。”

-----------------------忘了贴的部分囧----------------------------------

他接电话的时候就按了免提,姜湖在一边都听见了,他微微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桌子上的餐巾纸:“如果那日志像盛遥说得那么长的话,我想,会不会姚皎和写日志的人是早就认识的?另外又有多少人能看见那日志?”

沈夜熙动作一顿,心里觉得有点寒,如果写日志的人,像是盛遥他们猜测的那样,就是凶手的话,如果那日志就是他锁定受害者目标的工具的话,那……

“马上找台电脑来,我想看看那篇日志。”姜湖站起来,两人立刻结了账,离开了小餐馆。

乍暖还寒,夜是凉的,小巷地下的潮气开始往上反,出门被风一吹,立刻就觉得冷了。沈夜熙突然一把拉住姜湖,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套在他脖子上,带着体温的围巾贴上皮肤,姜湖竟打了个激灵。抬起那双意外清明清透的眼睛望着沈夜熙。

沈夜熙干咳一声:“还指着你今天通宵呢,别着凉了……”

“夜熙。”姜湖突然开口打断他,沈夜熙脚步顿住,心里的慌张突然一发不可收拾。

姜湖笑了笑,尖削的下巴埋在厚厚的围巾里面:“没什么,只是想,你差不多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

沈夜熙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撇撇嘴遮掩过去,揽住姜湖的肩膀:“你见过的?你见过的除了变态杀人狂,就是变态杀人狂的受害者。老子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当然能在这帮矬子里混个将军当当。”

不过……哥在你心里,就只是一好人么?

第五十七章 花窗 八

姜湖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沈夜熙坐在他旁边,一开始还能跟着看着,后来开始头晕脑胀起来,那个也不知道是姚皎,还是嫌疑人写的日记实在太抽象,一篇一篇的,让人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联系来。

“这都是什么玩意?”沈夜熙觉得自己跟不上姜湖的思路了,颇有些受打击地说,“你……你能通过看这个知道是谁写的?”

姜湖点点头,眼睛没离开屏幕,随口说:“不管是谁,绝对不是姚皎。”

沈夜熙好奇:“你怎么知道?”

姜湖顿了顿,像是在考虑措辞:“写日志的人是个非常典型的自恋型人格障碍,表面上看,好像他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比如你看这个,‘我对我为什么要生在这个世界上感到不解,是不是没有人能理解我’,还有‘他们错待了我,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就这样算了,我和他们是不一样’。”

“这说明什么?”沈夜熙眨眨眼睛凑过去,其实以他的敏锐和聪明,心里已经有点明白了,却忍不住逗他多说几句话。

“一方面他在沾沾自喜着,每句话都似乎隐隐地有种意义,像是他才是受害者,而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头上,另一方面……”姜湖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了,沈夜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凑过头来,下巴若有若无地戳在他肩上,呼吸近在耳边,姜湖的脊背突然僵硬了。

“另一方面什么,你又为什么确定不是姚皎写的?”沈夜熙装蒜装上瘾了一样,无辜地问。

“……”这是化身咸鱼干的姜湖。他脖子上一撮头发被沈夜熙的呼吸吹得轻轻地摇摆,划过皮肤,若有若无的痒,让他寒毛和鸡皮疙瘩一起出来报告。

“嗯?”沈夜熙的话几次三番,被对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堵回去,不爽不是两三天,突然逮住这么个机会,不连本带利地欺负回来,那简直是老天爷和老地奶奶都看不下去的。

姜湖这小子真是滑不留手,说起斗心眼来,沈夜熙只能自愧不如,只恨自己心上天生少了那么俩窟窿,命苦也不能怨政府,不过幸好上帝是公平的,姜湖有一强就有一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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