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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166)

鼠标不在乎了,不屑道:“那个,咱不稀罕,他们来请余儿来了,人都不去。”

教诲一出口就夭折了,许平秋一下没词了。李二冬倒是好奇,追问着:“是不是啊,吹牛吧?禁毒局能请他?局里又没设犯贱处,请他干什么?”

“警务秘密,不要乱打听。”鼠标道。

“那豆晓波怎么进去的?”李二冬不解了。

“这个呀,邪了门了,豆包这个草包啊,能吃,鼻子特别灵,考核分辨几种毒品,嗨,他跟天生的一样,直接就会……还有,他养过狗,这居然也是一个优势,直接就禁毒局下属单位养缉毒犬去了。”鼠标道着,极力证明,豆包是摸狗屁股中奖了,纯属狗屎运。

“那余儿为什么不去呢?”李二冬长舌问着。

“哎呀,一会儿你自己问他不就是了,我也不清楚。”鼠标摸了李二冬一把,不说了。可把李二冬憋住了,问其他人,他又不敢,干脆两人在车后眯瞪上了。许平秋听着两人的对话,顿觉嘴里泛苦,干脆也不吭声了。

这一趟路走得好远,走了一个小时都没到,等快到地方时,鼠标看看四周环境,是原太原重工机械厂的一个分厂驻地,距离市区要有三十多公里。因为有一个卫星监测中心的缘故,几乎全部是保密单位,省厅的后勤装备处放在这里,倒也是实至名归,枪械、警械、警用装备一类物资生产、存储都放这里,安全系数要高多了。

许平秋下车,嘱咐着司机看着那俩人,别乱跑。这地方,就省厅处长的车也不能随便出入,许平秋在门房等了好久,才见到装备处一位副处长来接他来了,两人熟人,握手寒暄,登记进厂,边走这位高处长说着:“老许,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把他就交给市局人力资源部了啊。”

“关副处,怎么回事?我的人也不能差成这样吧?至于你连打几个电话让我把人带走吗?”许平秋道。

“差,要差点也无所谓,这儿的活这么轻松,笨蛋也能干了,你给我的什么人?来了两个月零十二天,光请假就请了四十天……这头疼脑热胃酸拉肚子都是病,请了假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处里找他谈话不是一次了啊,谈完话病就犯了。许处,我们这儿不需要多高素质的人,需要的是一坐下屁股能不挪窝的人,这样的,我是不要啊。”关副处道着,好不生气。两人曾经是上下届同学,说话经常口无遮拦。

许平秋老脸挂不住了,以他的初衷,给余罪安放了一个想捅娄子都没机会的地方,谁承想人家依然是脱颖而出了,把脾气颇好的高处长逼成这样,许平秋不用想也知道那家伙肯定是惫懒到极点了。可他嘴上依然不认输,不耐烦地回应着:“你想留,我还不给你呢,你打听打听,我派人来你这儿干两天,是给你面子。”

“赶紧带走,我的面子您别考虑,得亏没有办手续过来。”关副处道。

两人往厂区的深处走着,几乎是拌嘴了,又过了两道门,装配间就在这里,这里负责枪械的装配、检修、换新。装配间放眼望去,一组组陈列架摆着各式警用武器,枪械十几种,警用械、手铐、锰钢脚镣以及甩棍、警棍、电击器也有十几种,跟着关副处停下脚步来时,许平秋从窗户里看到了余罪。正拆着一只微冲,打油,干得很仔细。

“这不挺好的,你还别诬蔑,这孩子干活向来细心。”许平秋不悦地道。

“对,这我承认,我前两天告诉他,要给他调工作,他就不请假了,每天干得可用劲了。”关副处道,听得许平秋噎了下,哭笑不得的表情。

“叫他出来。”许平秋直接道。

关副处在紧锁的门口叫着门应,过了两道感应,门开时,余罪现身了,他有点奇怪,怎么又是许平秋来接人了。一奇怪,紧张了,对着关副处长道:“关副处长,要不,工作暂且不调了,怎么惊动许处长了?”

关副处长可不知道这个以实习警员进厂的人和许平秋有什么瓜葛,他看着许平秋,许平秋笑着道:“别紧张,没有任务,有任务吧你畏难;给你找个清闲工作吧,你又坐不住,对吧?走吧。”

交接了工作,仅在宿舍里提了个装衣服的小袋子,进了两道检查,等了足有十几分钟才由内卫陪同着出门。这个地方余罪呆了两个多月,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折磨,真正的折磨不是拳打脚踢,而是一天八小时关在密不透风的装配间里,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说闲话,而且还不准随便向外打电话,最最折磨的是,整个场区见不到一个异性,他深深怀疑,偶尔落在电线上的麻雀也公的。

这谁受得了,自然是想方设法请假回家,要不进市区玩了。他知道自己是被赶出来的,所以最后也没对装备处的领导说句什么感激的话,直接出了门。等许平秋告辞出来,他还愣愣地站着,数月未见,老头像春风得意了,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这个表情似乎值得怀疑,余罪打量着,许平秋笑着问:“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我个小屁警工作,还需要您亲自跑一趟吗?”余罪狐疑道。

“哦,顺便……不光你一个。车上还有两个。”许平秋道。

余罪一回头,看到了那张大饼脸和尖嘴猴腮,他笑着问:“他们俩也被二队撵了?”

“为什么用‘也’这个字眼?难道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被‘撵’?”许平秋笑着问。

“还真是,一辈子在这地方呀,我宁愿回看守所去,憋死人了,我严重怀疑,从哪儿找了这么多机器人?”余罪咧着嘴道,那是极度恐惧的表情。

你之毒药,我之甘饴,这地方普通警械的生产和装配毕竟解决不少警察家属的就业问题,许平秋的本意是想让余罪接触枪械一类的,好好沉下心来磨练磨练,可不想自己过于乐观了。他转着话题问着:“我以为男孩子都会喜欢舞枪弄棒,所以就让你来这儿,保密级别又高,也能接触到枪械,怎么样?对枪械有什么感觉?”

“没意思,咱们警察穷死了,新式警枪才配了不到一千只,送回维修和配件的,居然还有七几年生产的老五四,更想不到的是,那枪从配发到送回来,就没响过……膛线整个还是新的。再就国产小六四,质量太砢碜,老卡壳,也没只沙漠之鹰之类的让玩玩。哎,没意思。”余罪咧着嘴,数落了一番不是。

对此许平秋却是淡淡一笑道:“没响过枪,说明治安很好,武器装备的落后,那是因为没有犯罪升级的紧迫感,必须升级警用器械,你所说的,我觉得都是和谐迹像。”

“谁说和谐不好呢,可不能和谐到公的多,母的少吧?这地方呆两年出来,绝对变态。”余罪一指厂里,凛然地道。许平秋要说什么,全被噎住了,他气得转身就走,余罪屁颠屁颠跟在他背后咧咧着:“许处,您别对我有成见啊,我可不当什么特勤,我爸可我就一个独生子,太危险的工作我是坚决不干啊,您就行行好,把我打发回汾西算了,我好歹也为国为警奉献过,怎么着也够得上换份工作吧……要求又不高。”

余罪的态度很坚决,特勤籍不入,禁毒局不去,毕业时候意向里连刑警队也干脆不想去了,那十位入籍的“精英”,又是省厅已经敲定的名额,想变都难了。否则许平秋真想一脚把他踹出警队得了。迫不得已才想了个变通的办法把人安排到这儿,谁承想屁股没坐热就想挪窝,听着这货的要求,许平秋一言不发,就那么走着,到了车前,撂了句:“上车。”

“哎,还没说去哪儿呢?”余罪拉车门的时候问,生怕上当。

“回市里玩呗,你说能去哪儿?你现在防我比防骗还严,我就想给你扣任务都不可能了。”许平秋不置可否地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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