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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254)

“老吴,你省省吧,臭嘴。”有位劝了句,其余齐齐噤声了,只有向分局长汇报没拦住人的在说话。

队里分局长一看两位督察都被钉会议室了,吓坏了,忙不迭地赔着不是,回头奔上楼,拍着桌子开训刘星星:“老刘,你看看,你带的一群什么队员,居然无视上级、脱离指挥……我命令,马上把他们集合起来,让他们全部归队。”

“呵呵,魏局,您不刚宣布我停职检查了吗?我拿什么指挥。”刘星星摸着发少额亮的脑袋,苦笑着道。不过魏长河被气得暴跳而走时,他又感觉到了一丝快意,坐在办公室里,对着询问他的两位同行,嘎嘎嘎在怪异地笑着……

事发九时二十分,此时因为一位警察遇刺,市局刚刚启动了应急预案,调派重案队警员协同杏花分局彻查本案,可不料命令刚刚成文,便接到了重案队上报的消息,事发单位坞城路街(路)面犯罪侦查大队全体队员抗命,脱离指挥。

据说,当时市局局长就摔了电话,命令全体督察照单抓人,在编警员一律缴回警证,禁闭反省;临时协警,就地开除……

……

“哦,万戈,什么事?”

车上的许平秋接着电话,是老部下的电话,此行长途刚走了二百公里,一听电话,他示意着司机靠边停车,可已经走到了高速上,不得已,只能到下一出口了,他听着事由,奇怪地问着:“消息确定,谁下的命令?”

“没错,王少峰局长,现在都快疯了,反扒队集体抗命,市督察全体出动,还在警务通手机上发了通报,凡坞城路街路面侦查大队要求协查的案情,一律上报。”电话里邵万戈道着,是一种很怪异的口吻。

“那伤员呢?”

“伤的是二冬,被捅了两刀,还没下手术台,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另外两人受了轻伤,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他们是在解押一个盗窃嫌疑人时被袭击的。详细情况没法往下查,反扒队就剩一个队长了。”

“好,这种案子得速战速决,马上集中精力抓捕脱逃的嫌疑人……对了,他们几个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好的。谢谢你啊,万戈。”

许平秋挂了电话,司机提醒着,离下一出口不到三十公里了,是不是折回去,许平秋想了想,直接命令道折回去,司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听到了许平秋一直在喃喃着:

哦哟,有人出昏招,少峰应了步臭棋,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出什么事呢?他无从知道,可他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毒蛇一样蔓延在心里,当他觉得扑朔迷离,无从下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惊省间,他赶紧地拨着电话,是余罪的电话,他自从知道这个号码,从来没有直接通过话。

可惜,已经打不通了,服务员机械的声音在回应着: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

邵万戈挂了电话时,正看到了绿灯亮起,他赶紧地奔上前去。

豆晓波来了,搀着脑袋缠了几圈绷带的鼠标,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张猛和熊剑飞来了,两人咬得牙齿喀喀直响,骆家龙来了,吴光宇来了,都眼巴巴站在手术室门口等着,邵万戈被这个场面惊了一下,他能理解那群红了眼的小后生能干出点什么来,这点是他最欣赏的。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平时一张臭嘴不招人待见的李二冬,居然能让一拨人这么上心,起码二队的,都是扔下手头的案子来的。

警察这个特殊集体,特殊的工作让同事,特别是经常面对危险的同事之间一种近乎血脉亲情的感情,简单地讲叫兄弟相称,胜似兄弟。

又有来的,孙羿奔着来了,后面还跟着周文涓,两人奔得气喘吁吁,平时不多话的周文涓焦急地问着:“邵队长,我们同学呢?”

“刚出来,去吧。”邵万戈扬扬头,他身边带着的队员眼睛里闪着羡慕,有一位手捅了捅队长,示意了下楼下,邵万戈刚要喊,顿住了,是解冰,他在踌躇着,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上来。

这边的悲喜交加,可乱上了,出来就拉着医生问怎么样?医生说问题不大,就是失血过多,一刹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给放回肚子,张猛揪着还缠着绷带的鼠标训着:“啊,你他妈干什么吃喝去了,怎么就捅了二冬两刀。”

“就是啊,尼马好歹你也替二冬挡一刀啊。”熊剑飞火冒三丈地骂着。

孙羿一看虚弱的二冬,也是怒不可遏,直指着鼠标骂着:“这王八蛋从来就贪生怕死,一出事他跑得比谁都快。”

“哦哟,我冤呐。”鼠标捧着自己差点被打爆的脑袋,痛不欲生地道:“下车就有人给了我一板砖,一砖就把我拍地上了,七八个人呢……哥就能当了贱人,可当不了超人呐。”

没人理他,都护着重伤员呢,李二冬喃喃地说着谢谢谢谢,他看到了同学、看到了一块的兄弟,像是生死轮回了一番,他是那么的高兴,对着离他最近的周文涓笑着,周文涓握着他的手,也回笑着安慰着。

床车停了,邵万戈踱到了床前,从来没有见过邵队长如此温馨的表情,如此和蔼地看着一个人,李二冬在喃喃地虚弱地道:“邵队长……”

他也许想说自己并没有丢脸,也许想澄清他并不是因为胆小而不愿意呆在二队,也许想说,反扒队比他们刑警队还危险,邵万戈没有说话,双手并拢,在打着战术手语,那是突击和抓捕时才会用到的,在场的大多数都读懂了。

很简单:兄弟,保重!

一刹那间,两行无声的热泪从李二冬的眼睛里溢出来,他嘴角抽动了,周文涓默默地为他抹去了泪。邵队长摆摆手,让送进病房,不过他却一把抓住了鼠标,两个队员一左一右挟着,鼠标抽泣着,抹着泪,委屈地道:“凭什么呀,凭什么怨我涅?早知道尼马这么憋屈,我就自己捅自己一刀得了……你拉我干嘛,我看二冬去。”

“他有人护着,你在现场,现在需要你提供详细的一手资料……看清是什么人了吗?”邵万戈道。

“没看清,都戴着口罩。”鼠标道,那惊魂的一刻,其实只有几秒钟,两辆车猝然堵住巷口,他猛踩刹车,斜斜撞墙,然后就看到一群戴大口罩的男人抄着家伙奔上来,等感觉到害怕,已经人事不知了。

“车牌呢?”

“那时候都抄着家伙砸上来,你让我看车牌?”

“体貌特征有记住的吗?”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怎么见体貌特征?都戴着大口罩,都是男的算不算?”

邵万戈被气着了,回头瞪着鼠标,鼠标一摸受伤的脑袋,不敢吭声了,说实话标哥也够委屈的,就因为受伤没有二冬重,落了一堆埋怨。

邵万戈摆摆手,把这货交给两个随从了,又回头询问另一位别人直呼大毛的协警,基本情况一样,戴着大口罩,把驾驶的鼠标和副驾上的大毛打昏了,李二冬拉着铐子拼命把嫌疑人往回拉,然后被奔上来的一个捅了两刀,人被劫走了。

没有提供到更有价值的线索,大毛和鼠标一样,有点羞愧,再怎么说也是警察,这回脸丢得可大发了。邵万戈让两人先住院休息,下楼时,碰到了一直等在那儿的解冰,他奇怪地问着:“解冰呀,你怎么不上去。”

“呵呵,在学校时,他们都不怎么喜欢和我在一起……还是算了,邵队,情况怎么样?”解冰问着,近一年的刑警生涯,把这位帅哥历练得看上去更干练了。

“不怎么样,标准的闷棍手法,严德标和同伴毛志高被拍晕了,二冬被捅了两刀,还没法询问,不过我估计他说不上什么来,都戴着大口罩,又是猝然发案,啧,不好办。”邵万戈道,稍有难色,袭警重案一般都由二队接手,可没料到一接手都是熟人,而且看样难度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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