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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261)

“老队长,您真不知道?”孔庆业愕然地问。

“不会,老队长一出现,一般都是给咱们带锦囊妙计来了。”政委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

这倒是,能让省厅刑侦处长直接指挥的案子不多,但只要有,迄今为止还没有半路流产的,孔庆业陪着许平秋上楼,也开始了:“老队长,这回事出得可要是气炸人了啊,居然有人劫押解车,把咱们的警员捅成重伤了……我刚从坞城路一带回来,正在排查。”

“那赶紧查呀,查出来从严从重从快处罚。这多大个事,怎么,总不能我来给你当专案组长吧?”许平秋笑着道,这样问可没人敢接茬,除了省厅直接派驻,下面的请都请不来呢。

寒暄着进了支队长办,对着曾经坐过的位置,许平秋又饶有兴致地坐到上面,接了杯孔庆业递的茶水,抿了口,笑吟吟地问:“老孔,这支队长位置舒服吗?”

“领导什么意思?”孔庆业没明白,稍显紧张地问。

“意思就是,你屁股坐在这儿,心可不能不在这儿……坦白地说啊,这个位置不是一个荣耀,而是一个考验。”许平秋笑着道,孔庆业的表情凛然了,政委的表情庄重了,以为领导又要讲课。可不料许平秋放下茶杯时,絮絮道:“我可曾经在这儿接受过很多年的考验,考验很难过关呐。说情的,那是排着队来,不少人打的旗号能吓人一跳;送礼的,二半夜都能摸到我家里,甚至有的就是同行托关系送的,你把人推出去肯定不好,收下更是错上加错;在这种考验面前,你们猜,我是怎么办的?”

许平秋的表情是一种复杂的、深奥的、很难被读懂的那种表象,孔庆业想当然地道:“您两袖清风,谁都知道啊。”

“就是啊,老队长,您的风格大家谁不知道。”政委也凑着趣道。

“呵呵,回答错误。别跟我耍心眼,你们心里现在肯定在小声嘀咕骂我呢……耶,装什么孙子呢?暗地当婊子,面上修牌坊,谁不知道你什么东西?”许平秋自嘲地道,两位下属被说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许平秋又抿一茶水,话题反过来了,笑着道:“你们可以不对我讲实话,不过我快退了,这实话就敢和你们讲了……如果有人说在考验面前打满分,那是吹牛,能打八十分的,少见,反正我没见过。能勉强及格的,应该有吧……我不算,我给自己打五十九分,知道为什么吗?”

两人摇摇头,许平秋站起来了,背着手,审视着两位属下,不过却是一副说小话的口吻道:“有人说情,我大多数时候能办就把事办了,没办法,原则顶不过官大一级;有人送礼,我有时候悄悄收就收了,我不告诉别人,生活这么清苦,总得改善改善……所以呢,扪心自问,我只敢给自己打五十九分。不过你们说,为什么我打五十九分,还能混到今天没出事吗?”

哟,两位属下更凛然了,这种根本不能言传的事被领导这么说出来,怪吓人的。

“那是因为呀,我看得清什么事敢办,什么事不敢办,什么钱敢收,什么钱不敢收……有时候大原则面前,可千万得站对地方。”

许平秋凛然道,吓得孔庆业哆嗦了一下,却不料他旋即莞尔一笑,风轻云淡的话题又转移了,直拍着自己脑袋道:“看我糊涂的,扯这些干嘛,我来干嘛来了……对了,王政委,你陪我走一趟,今年年底的授衔,多给你们支队争取几个指标,对了,还有培训的事,全警就数咱们刑侦上拖后腿,天天抓作假文凭,自己连个文凭都搞不上,这不让上面作难吗……老孔,你忙你的,让他陪我去市局一趟就行了……”

连说带训,王政委诺诺应声,一个支队的,数百刑侦警力,吃喝拉撒的生活问题,以及家庭上、感情上的思想问题,少不了政委掺和,两人同乘一车,先行离开。

可送走人的孔庆业支队长一下子脸拉下来了,他在回味着这位突然而来,说了几句怪话就走的许处长。他知道这个人老成精的老家伙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些话的,那表情,明显在故意给他警示,让他悠着点……可是,什么事呢?他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忤逆到这个顶头上司了,他在想着,似乎没什么事呀?让我屁股坐好,心别去其他地方?什么意思?

一直思考着,回了办公室,电话铃声响时,他拿起来电话,一下子恍然大悟了,应该是这件事,只有这件事可能惊动省厅,很可能现在在省厅作壁上观的人不少,就等着揪自己的小辫呢,再怎么说也是一位警察执行公务被刺,这事情处理稍有不慎,他得负领导责任。

哎哟,他突然发现自己走了一步臭棋,一步很臭的棋,不该刻意地把矛头指向反扒队,可这是领导的授意呀?难道许处长和王局不对路,王局可是省厅副厅长兼市局局长,比许处长还大一级。

他头疼地拍着前额,发愁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站在哪个队列中。

那个电话还在响着,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考验,选择是如此的艰难……

第55章 道高一尺

“哥,没接电话。”贾原青小声道。

沙发上坐着的是他亲哥,亲哥旁边涂脂抹粉,一副地主婆打扮的是亲嫂子,哥嫂俩一个苦着脸,一个哭着脸,贾原青连班都顾不得上,净顾着处理家里的烂事了。

“原青,你说这事究竟有多大?”贾政询难为地问。

“哥,你多少也学点法律呀?怎么敢叫人劫解押车去?那和运钞车有什么区别?劫就劫吧,也不能把人警察给捅了呀……现在咱们认识的公安领导里,都在说含混话呢,没个准信。”贾原青同样愁着脸了。好歹是党和人民培养的干部,知道什么事不敢干。

贾政询这会儿晓得后怕了,可谁能想到事情出轨的厉害,高价雇了几个流氓,谁知道那些人真敢捅了警察,要捅个协警吧也就罢了,多赔俩钱的事,可捅的偏偏是在籍警察。这案子一听说是重案队接手,不像以前是和派出所、分局打交道,他就慌了,一慌之下,只能找这个亲兄弟了。

再怎么说是血浓于水,再怎么也是血脉亲情,贾原青、贾政询这兄弟俩虽然路子不同,可身边人都知道,这位仕途无量的兄弟,当年是大哥摆摊修车供着上了大学,连成家立业都没少这位长兄的帮衬。这不,说着亲嫂子哭丧着脸求上了:

“原青,你可得救救你哥啊……嫂子以前待你再不好,可也是你哥嫂供你上学,又给你托人走路子升的职……嫂子没啥指望,你可不能不管你哥,你大侄呀……我那可怜的浩成啊,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嫂子抹着泪,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贾原青受不了了,贾政询却是火了,回头训着老婆:“闭嘴,就他妈是你平时惯的,吃喝嫖赌什么事都学会了。”

“你好,不是这样的爹,能有那样的儿子呀?”嫂子斥着老公。贾政询一扬手,把老婆吓得噤声,那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他知道老公和儿子干得什么事。贾政询尴尬地指指了老婆,对兄弟道:“原青,别理她……这当会吧,浩成反正跑也跑了,后面事,你说该怎么办吧?”

这话说得虎气也痛快,该怎么办?自然是拿钱铺路呗。贾原青想了想道:“我就和分局长老魏熟,可我现在揣不准,这事他兜不兜得住。”

“那什么重案队,是干什么的?”贾政询问。

“就是专管杀人放火大案的刑侦警察,亏是人没死,要死了呀,浩成这辈子可翻不了身了。”贾原青万幸地道,他征询着大哥问着:“哥,你货场那边,那生意我早告诉过你了,不能再干了,现在你这身家,也不需要再干了嘛。”

“保险,暂时不会有事,现在生意不好干,要不是那货场撑着,正当生意早垮了……好好,随后我就把生意停了。”贾政询道,看弟弟脸色不好,马上改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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