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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338)

“还有,你说贺老板会不会全部推到你头上?他可是有钱有势,办这个事不难吧?”余罪又道,这一步一步,把一个老窝出事,舍车保帅的故事框架已经描绘出来了。慢慢地,秦海军似乎掉进了个阴暗思路里,顺着路越想越有一种心惊的感觉。

“有个彻底的解决办法,不知道你老人家想过没有。”余罪放低了声音,很诚恳的谎言道:“让他身上缠上事,他可就脱不了身了。看这情况,他这当老板的摊上的事不小。我知道你不敢,可没关系,我们对付他……不管他舍财舍到心疼、还是官司缠上几年,肯定要大伤元气对吧?我说秦老板,那时候你可就是真正的老板了,至于低三下四给别人跑腿?出了事还顶缸……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这身份,还干不出大批量销赃那事,你说我说的对吗?”

“对对,我真干不了,就会做牛头宴。”秦海军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表白着。

“我还告诉你一件事,他的屠宰场,我们有人已经卧底三个月了,出入多少笔记得清清楚楚。不但记下了,连你们屠宰的下水也采集了上千个标本……你做食材,你应该知道放养的牛和牧场饲养的牛是有差别的,最起码在胃内容、膈、肉质、肠衣等很多身体部位发育是不同的……想看看吗?这里面可是有科学论据,别觉得我在唬你。”余罪示意着,李逸风把准备好的电脑放到了他面前,屏幕切换着,都是采集的标本,有详细的标注、日期、化验结果。

这些东西对于案件的本身用处并不是很大,只能从科学的角度证明牲畜的饲养条件而已,肯定无法从法律的角度证明是赃物。可这么多东西把此时已经心慌意乱的秦海军吓住了,最起码他在想,卧底屠宰场几个月不是假的,如果真有几个月,那能发现的东西就太多了。

“你要是不配合我就真没办法了。”余罪摸着手机,好不懊丧地道着,递着手机给秦海军,很客气地说了句:“忠言逆耳,你不听我很理解,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试试,拨你老板贺名贵的号码,看看他还在不在?今年正月他们两口子是去珠海旅游去了是不是?那儿离国境线可很近哦……我严重怀疑,这个风头上,你替人扛定了……对了,别再把我的手机冲便池里啊。”

秦海军浑身哆嗦了一下,紧张了,哆哆嗦嗦地拿手机,差点掉地上,拿着却是慌乱地拨着,一拨傻眼了,里面传来了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你拨的电话已经停机。请查证后再拨。”

此时无声胜有声,余罪就那么,以一种毫无表情的目光看着他,默默地拿回了手机,无可奈何地对李逸风说道:“算了,把他带回去吧……这个销赃重点嫌疑,只能是他了。”

李逸风怒喝了一句:“走!”

一拉人,可不料呆若木鸡的秦海军哇一声抱住余罪了,不迭地、惊恐地、痛悔地吼着:“别,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就一打工的……老板安排的,我不得不做呐。”

“别难过,还有机会,你要相信警察,相信政府……”余罪脱口而出一句他也不相信的话。

可不料这句话秦海军已经无从辨识真伪了,因为过度恐惧而抽搐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抹着,断断续续地交待着。看来真有好大一个心结,听得余罪瞠目结舌,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不过看秦海军这样,他估摸着,这回怕是没藏私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海军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被已经收获颇丰的余罪搀回了房间,余罪很大方地连看守也撤了。撤不撤无所谓,现在让他跑,他也未必敢出去。李逸风一直跟着余罪,现在佩服得无以复加了,出门时拉着余罪问着:“所长,你咋知道他还有事没说呢?”

“知道奸商第一守则是什么?”余罪反问道。

“什么?”李逸风愣了下。

“嘴里就没一句真话呗,指望一照面就给你说实话,可能吗?那么大的事,不吓唬吓唬,怎么可能老实说出来。”余罪贼眉贼眼地瞧瞧,勾着指头,把乡警都召过来了。

李逸风却是还有不解之处,问着余罪道:“所长,那后台老板的电话,怎么停机了?他们真把这个办事的甩了?不对,你怎么知道?你门都没出。”

“笨蛋,技侦做手脚了,我这个号码,不加零拨不出去,拨出去的都是停机。”余罪奸笑着,把最大的秘密告诉李逸风。李逸风愕然一脸,龇牙咧嘴地看着余罪。余罪不悦了,一巴掌拍过去问着:“什么衰表情?被所长震惊傻啦?”

“遇上您老人家,他不傻也得被整傻。”李逸风凛然道着,这句只当是夸赞了,余罪很满意地把众乡警一揽,教唆着:“这个老奸商对付他有点难度……那屋那个小舅子难度不大,这样,挑战一下审讯的极限,三分钟把这小子整服帖了。”

办法一说,乡警们嗯嗯,点头称是,对于所长,现在已经无条件信服了。

不一会儿,门咣当开了,李逸风端着一摞,宾馆的服务指南,全塑料的;李呆抄着衣架,李拴羊不知道从哪找了半块砖头,正忙着用布裹紧;余罪呢,拎着几个铐子,叮当作响。四人一亮相,吓得于向阳一激灵,开始瑟瑟发抖了。

“居然敢欺骗警察,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了。”余罪一扬手,李拴羊上前拉住窗帘。李逸风把服务指南拍得啪啪直响,对小伙子解释着:“别紧张,小子,一会儿给你垫厚点,虽然很疼,绝对没外伤。”

“所长,拿这个捂嘴行不行?”李呆从卫生间把浴巾拿出来了。

“可以了……他妈的,居然敢欺骗政府,不老实交待销赃,现在连你姐夫也跑了,不收拾你收拾谁呀……上,兄弟们。”余罪一扬手,摁人的、别胳膊的、摁腿的,捂嘴的,分工明确,实打实把人扑在床上了。

“救命啊,救命啊……我说我说……你们别打我,饶了我吧。我就跟我姐夫混,我什么也没干呀……真的,我交待。”于向阳惊恐之下,连着蹦了一串,一下子身上一轻,都停手了。

“老实人了,我们就不欺负,那你说吧,去年收了多少头赃物?”余罪问。

“记不清了……不不,我想想,一百多……不对不对,我真记不清,有时候十几头,有时候三五头……”

“谁是老七?”

“……。”

“再问,谁是老七,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不是?老七和你在一桌上吃过饭对不对?”

“是是是……”

“到底是谁?”

“是我姐夫的一朋友,我不认识啊,叫李什么……真不知道名……我叫人家叔呢。”

哦,余罪笑了,敢情心结在这儿,这事要牵扯到贺名贵了。把这个心结吐出来,他估计于向阳就没有什么底线了,于是恶狠狠地问着,一年收多少头牛,现金收多少,怎么走账,常送牛的都是些什么人?看快把于向阳刨得一干二净,马上一转话锋又问着,你同行里谁也干这话?

不知道是吧?乡警们,上!

于向阳在一干二货的威胁下,连自己的、连别人的,咬了一堆,直到余罪满意这才告一段落。

说了这么多可没完啊,一会儿再问。

余罪的贱性发挥到极致了,此时的于向阳已经哀怨地缩地床边,两手抚着肩膀,仿佛生怕被非礼一样。余罪表情一动,他就一阵哆嗦。

李逸风没听更详细的案情,他兴奋地卡时间呢,等一会儿和乡警们出来时,他惊讶地对余罪说着:

“哎妈呀,所长,咱们破纪录了,三分二十四秒!”

……

更震惊的人还在省城,劲松路二队,邵万戈看着整理出来的审讯记录,有点牙疼。一组解冰,再加上另一组赶去的方可军,愣是比羊头崖乡的几个乡警差了几条街。两个组在翼城市没什么收获,谁能想到,余罪又趁机在已经看似交待了七七八八的知情人身上,捡了大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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