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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405)

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身边有人说话了:“兄弟,还在呢?”

哟,来了。放开了鼠标,余罪一看,是个留着长发,蓄着小胡子的哥们,提着个袋子,期待地看着李逸风,然后袋子一放,点头哈腰地道:“一百张,按您的要求欧美艺术片二十五张;拉美重口味二十五张;黑白配不同种族二十五张,还有性虐口味二十五张……放心,画质一流,不信您先挑段看看,原汁原味刻录出来的。”

说着还递个大屏山寨手机,那可是看片利器,李逸风拿着手机翻看着,余罪使了个眼色,他边起身边道:“走,我车上去……给你钱,回头看看,要做得好……再给刻几百张,我都要。”

“请……风哥。”余罪扮跟班了,一躬身,摁着车,随着李逸风走。送片的张素文毫无察觉,乐滋滋地跟在背后来了。再后面,鼠标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起身付了账,也跟着上来了。

车门一开,李逸风往驾驶位置一坐,张素文刚躬身准备拿钱,不料被人背后一踹,不由自主地滚车里了,鼠标跟着从另一边上车,和余罪一挤,把人挤在座位中间了。

车呜一声倒出来,载着这个懵头懵脑的嫌疑人,直往鼠标的单位开去了。

“嗨、嗨、嗨、咋回事?几位老大,我没惹你们吧?”张素文吓坏了,两个满身酒气的人挤着他,明显不怀好意。

“我非说你惹了呢?”鼠标痞痞地道。

“是啊,自个想想,哪儿惹了?”余罪也痞痞地道。

以前收拾别人就是这种语气和架势,先吓得你胆虚,再给你点刺激。那人惊得左右一看,赶紧点头:“对对,惹了惹了……几位大哥,盘不要了,以后我不到这条街上卖了,成不?”

“可以前卖的怎么算呢?”鼠标挑刺了。

“没卖几天,刚开始。”张素文紧张地道。

“去,不老实。”标哥白眼一番,指头戳着这个嫌疑人训斥着:“夜市上尼马卖衣服的都说自己是正牌的,能信吗?”

“不能。”余罪替嫌疑人说了。

“满街卖菜的都说自己绿色无公害,能信吗?”鼠标又举例。

“不能。”李逸风接口了。

“满超市都尼马非转基因,能信吗?让他说。”鼠标又道,问嫌疑人。

“不能。”嫌疑人战战兢兢地道。

“那你再说,抓着你,你就是刚开始,你说我们能信吗?”鼠标又问。

长发的哥们惶恐地看了肥肉一脸的鼠标一脸,好难堪地讲着:“好像不能。”

鼠标训斥着,看来基层混迹日久,真知灼见增长不少,几句把张素文镇懵了。什么什么你卖黄片和卖淫的一样无耻,传播淫秽物品,毒害青少年,婶忍叔不忍,像你这号毒瘤,绝对是和谐社会打击的重点对象。

李逸风帮腔,余罪搭话,三个人连诈带唬,快把这哥们吓哭了,等车停的时候到东阳分局,那嫌疑人再也熬不住了,哭哭啼啼地委屈地道:

“这叫什么世道嘛,满大街卖淫都不管,抓我一卖毛片的,还给抓分局来!”

第64章 一筹莫展

很多事按正常途径来都是行不通的,就像执法守法、就像合法致富一样,只能停留在口号的层次,真正在实践中行之有效的,可未必都是能摆得上桌面的方式。

当警察久了谁也不会介意这种方式,对于那些游离在社会边缘的各色嫌疑人,道理、法理、情理可能都用不上,那么对付的办法只剩下一种了:不讲理。

张素文被带进了分局,很快遭遇了这种不讲理的遭遇,被三个醉醺醺的搜了身,哎妈呀,光这家伙随身的两部手机里,就拷了二百多部AV片子,你无法想像,连这玩意都能成了一种谋生方式,就靠在街头兜售。

人先滞留了,余罪不急着审,让鼠标叫了位值班的兄弟,两人连诈带唬,让张素文交待传播淫秽物品的详细案情,他和李逸风去循着得到的地址,直趋张素文的家中。

此行的目的是隐藏的,余罪想找到更多的借口撬开嫌疑人的嘴巴,卖个小片明显不足。

两人驱车驶到东缉虎营,过了胜利桥,再往西就都成了集脏乱差为一体的老城区,这里和刚开发的盛世地产十几幢高楼交相辉映,甚是奇葩。

路边下了车,一路问着,向东向西穿了七八条胡同,过了两三个臭水沟,到一个堆得比房子还高的垃圾堆旁,不远处就是张素文的家。

“有人吗?”李逸风嚷着,进门了。

一家两分地小院子,住了三家人,张素文家里是南房,正阳面,敲门而开时,李逸风和余罪同时傻眼了,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有点紧张地审视着来人,柔声柔气地问:“你们找谁?”

问话的邻居说了,这家媳妇在夜市给家摊档洗锅涮碗,至于男的,有点不务正业,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每天晚上就留个闺女自个在家,要不是看了证件的话,晚上这种地方是不敢开门的。说话时,邻居还八卦的问一句:“警察同志,是不是素文又犯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余罪摆摆手,解释了句:“我们是他老乡,来看看。”

“哎,所长,这……”李逸风叫了一句,回头和小姑娘商量着:“姑娘,我们是警察叔叔,去你家看看行么?”

“我爸爸说,没大人不许给别人开门的。”小姑娘不通融了。

“我们是警察,不是别人。”李逸风商量道。

“我爸爸说,警察不是好人。”小姑娘警惕地把开了道缝的厚木门,当一声关上了。

一句听得李逸风觉得活得好失败,郁闷了。

回头时,余罪已经出院外了,和邻居说着什么,握手告辞时,李逸风追上来问着:“怎么了?所长,这不正好有借口搜搜他家?以您老这眼光,立马就能看他有没有问题啊。”

“猪脑子呀,什么光荣的事,孩子才多大?”余罪斥了句。

李逸风一愣,也是。不过白跑一趟,他咧咧地牢骚着:“他自己干的事,又不是咱们讹他的,他好意思干,咱们还不好意思查呀?”

“事情不是这样考虑的。”余罪停下了,也许下午呆在学校看到那群稚气未脱的脸对他有了负面影响,他回头训着李逸风道:“你想想,要是你爸干了既违法又不道德的事,让你撞见是一种感觉?要是这事有可能导致你在周围的邻居眼里都抬不起头,你又是什么感觉?咱们可以整人,但不能毁人,特别是还有未成年人呢。”

余罪道了句,又有点为难地踱步走着,背后李逸风愣了半晌,寻思明白了,上来又和余罪叫嚷开了,道理倒是能接受,就是尼马不要什么事都拿我和我爸打比喻成不?

“不把你爸搬出来,你记忆不深刻啊。哎,狗少,你说你爸为了你,舍不舍得放弃原则?”余罪问。

“那当然,别说放弃原则,放弃我妈都没问题,三代单传,就我一个。”李逸风得意地道。

“这就好,咱们换一种方式,让他自己讲。”

余罪道,拉着李逸风,两人在黑咕隆咚的小胡同里商量着,很快达成共识了……

……

“张素文,你的行为严重扰乱了社会治安,完全可以构成犯罪行为,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卖的?东西从哪儿来的?”鼠标拍着桌子叫嚣道,这货从反扒队到分局,除了长了一身膘,其他方面没什么长进。

张素文嗫嗫嚅嚅,语焉不详。他现在都没整明白,什么时候分局会对他这种苦逼穷屌感兴趣了。

另一位,分局治安队的,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笔,做势记录,不过在看鼠标的眼神。这个蛋疼事一般情况不用记,更不可能立案,正常的处理程序是诈唬出点干货,然后等着家属来交罚款。可这么长时间了,鼠标怎么也没让嫌疑人通知家属呢?

再者说了,连派出所都不抓这号人,几块钱的货挣不了多少,还不如抓个站街妹有油水呢。他严重怀疑标哥有点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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