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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484)

“那就好,没被吓得精神失常,不愧是大名鼎鼎的F4啊。”余罪轻描一句,又是一句佩服的话。

那人的眼皮动了动,似乎这话让他回忆起曾经的风光,他笑了,笑着一扬手:“阿SIR,给支烟可以吗?”

“不行。”余罪摇头,那人的脸一拉,却不料余罪一笑:“一支不行,一包怎么样?你可以放开抽,说不定我还可以通融一下管教,带回仓里。”

哦,那人乐了,余罪起身,点了支烟,给他塞在嘴里,那人抽了口,惬意地吐着圈圈,好享受的样子,对于重新坐回去的余罪,却是谢也没有。

“说说,杀人感觉怎么样?”余罪又是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只惊动同伴了,没惊到嫌疑人,他吐着圈圈说着:“没什么感觉,跟他妈杀鸡一样,一大扳手下去,大小便就失禁,流了一裤子。”

哇塞,俞峰心里膈应了,案卷显示,这家伙是趁前头目王向东不备,从背后袭击,用得就是汽修的扳手,敲了几扳手,尸检显示,颅骨都碎了。

“够狠,不过没做干净……埋尸的手法太拙劣了,如果会配制硝强水、或者化钙一类的酸性液体的话,就可以不留痕迹了,这样的话,定罪就难喽。”余罪眼皮也不抬,看着PDA上的案情,像个局外人无动于衷地点评着。

嫌疑人一呃,讶异地看着余罪,似乎真有点拙劣了,做得太仓促,不干净。

“更拙劣的在于,你居然连他姘头也收了,这不是找死吗?能背叛她原来的男人,难道不会背叛你。”余罪又排了一个简而又简的理由。

嫌疑人眼睁大了一圈,愕然而愤怒地盯着余罪,被贬低成这样,简直是耻辱了。

“还有一个拙劣的地方在于,你作案时间长达四年多,这个时间足够你培养替死鬼了,怎么这么久了,还亲自操刀?爱好?怪不得叫F4,是爱找死啊,还和警察飙车。大哥,您这是典型不作死就不会死呀。”余罪放下了PDA,严肃地看着嫌疑人,嫌疑人像被那双眼睛灼了一下似的,全身激灵,手一抖,烟燃尽了,被烫了下。

受打击了,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嫌疑人张四海直愣愣地看着余罪,这几句点评恰恰说到他心坎里,当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漫长的时间足够他来重新检点一下曾经的得失了,那些遗漏的,那些忽略,仿佛就是刚才这位警察讲的。

就是嘛,本来可以做得更好的。

“张四海……现在我可以正式介绍一下了,我们是省刑事侦查总队犯罪心理研究处的,他们都是文职,来意很简单,就是想和你聊聊,聊聊你曾经的生活、理想,聊聊你是如何走到这一步,作案手法就算了,并不怎么高明。个人生活嘛,我估计也快烂成渣了,有兴趣知道你过去的,估计也就剩我们了,剩下的都巴不得早点毙了你……可以开始了吗?”

余罪道,好难听的话。那人低着头,像在懊悔不该走到这一步一般,余罪起身,又递了一支烟,他接着,抽了一口,等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两眼茫然,表情凄惨。

将死之人,再疯狂也做不到视死如归,对于生的留恋几乎是的人的本能。

余罪示意着李玫可以开始问了,李玫有点紧张,不过还是按着拟定的谈话内容开始:

“你的姓名?”

“张四海。”

“为什么别人起绰号,用F4?”

“那是因为我开车门的最高记录是四秒钟。”

“你第一次作案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上小学,偷了辆自行车……好早了。”

“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卖了三十块,比现在偷辆奔驰都让我高兴……”

初次犯罪的时间,成长的经历,生活、感情,以及接触到对他有影响的人,这些细节在谈话中被不动声色地嵌了进去。李玫看到了,那嫌疑人并不是慑于什么警察的威压才和她聊这些的,或许就是为了能多抽上几棵劣质烟,或者是因为余罪,因为余罪每每在关键卡壳的时候,总是准确地刺激一句,或是嘲讽、或是挖苦,一刺激,这个谈话马上就恢复了,那人仿佛不服气一般,脸上泛着病态的嫣红,不时地以一种挑衅的眼光看着余罪,仿佛这是他最后一个对手……

第17章 观之从容

隔着一层,曹亚杰和严德标提审的一位,也打开了话匣子。

夏利顺,男,27岁,F4机动车盗窃团伙三号人物,车辆解码器以及破解电子锁都来自这位仁兄,据案卷显示,抓到这位仁兄的时候,光他家里能见到的车辆密码锁就有一百多种。曹亚杰对这种事比较感兴趣,他接触的首选自然是此人了。

真人不怎么样,满脸雀斑,让人观之生厌,头发有点枯黄,整个人显得像营养不良,坐在那儿都打战,看样子被监狱的生活吓破胆了,说话唯唯诺诺,根本不用费劲,标哥两句狠话就诈得他屁滚尿流了。

“刚才说得听明白了?”严德标正义凛然吼着。

“明白。”夏利顺点头道。

“你的罪行不重,要积极主动向政府坦白,这是你唯一的出路。”标哥训道,这是跟治安队领导学的。不管是审小贼还是审小姐,都这个口吻。

“是,是。”嫌疑人点头道。

“那就好,接下来问你的技术类的问题,要撒谎,你这案子可得重新再查一遍啊。”严德标诈唬道。

嫌疑人明显全身一激灵,可能回忆起了被抓时候的恐怖,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不敢撒谎。”

严德标示意了曹亚杰一眼,曹亚杰直接开问了:“夏利顺,在躲避监控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不是戴着帽子就能挡住所有探头吧?”

夏利顺一怔,鼠标察言观色,一拍桌子,那人紧张地脱口而出:“二级管。”

“说清楚点。”

“发光二极管。”

“再清楚点。”

“就是……就是,把二极管缝在帽子里一圈,或者衣服里做带一片,红外监控就会因为光线过度,极管周围显示白亮色,遮住了亮色周围的画面。”

“哦,是这样……”

曹亚杰掩饰着震惊,一个发光二极管不过几毛钱的成本,这个简单的技巧,可以成功的瞒过无所不在的天网探头,而外表,肉眼根本分不出差别来。

兴趣渐浓,他换了个细节问着:“密码锁呢?你是团伙里唯一精通这个的,这些原理你是哪儿找到的?”

“我当过修理工,慢慢搜集的,这些不难,了解他的工作原理,很容易就能破解。”

“你指硬破解?”

“有的硬破解,有的是软破解,如果有单片机基础的话,一个解码板很容易做的,成本就是十几块陶瓷电容,做一个类似车型的发射器,无非是多摁几次开锁而已。”

嫌疑人说得轻描淡写,曹亚杰可是听得悚然心惊,怨不得这伙车贼横行几省,能做出解码器来,那停车几乎就成自家的后院了。

停了片刻,曹亚杰又问着:“那GPRS定位呢?”

“用个分流器,截住车上的信号,再把这个信号循环发送……”

“就是这种设备?”

“对,循环发送后,车主就会以为车仍然在原地。”

“这样的话,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拆掉原车的GPRS定位?”

“对,是这样的。”

嫌疑人夏利顺点点头,曹亚杰盯着取证照片上一副怪模怪样的电子设备,外壳都没有,自焊的电子元件加了一个天线,也就是说,随便把这东西扔在车周围,哪怕在垃圾桶里也行,只要信号一直在发送,他们就可以从容把车开走,等车主发现,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你应该上麻省理工学院啊。”曹亚杰没看明白这种电子仪器的工作原理,有点受打击了,嘟囔了一句,随口问着嫌疑人:“你什么学历?”

“啊?什么什么学历?”嫌疑人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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