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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585)

咦,不对,停下了……手上受伤的那位领教过里面那人的难缠了,他在嗅到浓重的酒味时,看了眼脚下已经殷殷湿了,隐隐地一丝危险的感觉爬上心头。

嗖的一声,又一个瓶子飞出来了,清亮的瓶身带着一朵鲜艳如花的火苗。余罪点着烟,坏笑上脸了。

“快跑!”那人吓坏了。

晚了,一地的红白酒液,被沾到火苗引燃,轰地从厅到门平地而起一堆绚丽的火焰,夹杂着两人的惨叫,那两位溅了满身的,被点成火引子,惨叫着打着滚落下台阶,然后继续打滚,在滚不灭时,有一位直接带着一屁股火苗,扑通跳进了游泳池,另一位也是有样学样,慌不择路地往游泳池里跳。

好绚烂的火焰,两人爬出游泳池时,看着门厅越来越大的火焰,知道这是功亏一篑了,相视了一眼,齐齐爬了出来,这时候,听到了凄厉的警报声,两人不敢再开车了,翻过矮墙,撒丫子顺着别墅的后墙溜。

此时,十二时零五分,飞驰到场的特警组织灭火,这个难度不大,游泳池的水就是现成的,车上也有灭火器,火势刚弱,移开了沙发和酒柜,几位特警就冲进了别墅寻找目标。

溜了,只留下了一个躲在卫生间,瑟瑟发抖的小保姆……

……

“现在找到了一支仿六四式手枪,击发过,房间里弹洞、血迹有多处,没有找到目标和开枪嫌疑人,应该是听到警报吓跑了,我们正在组织搜索……留下的这位叫申小梅,是温澜的小保姆,据她说,有一个叫‘小二’先来的,在这儿呆了近一个小时,准备走时,遭到了两名枪手的追杀……”

“保护好现场,后续队员马上就到场了。”

“是。”

史清淮关了视频通话,回头时,肖梦琪脸上的惊讶还没有消退,史清淮却是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这家伙搞得动静,比那群劫匪可一点也不小啊。

“没事,我敢肯定,这把火是余儿放的。”鼠标一看暴力场面,反而来精神了,得瑟着道:“这贱人被人追杀不是一次了,想当年最凶的时候,我们隔壁理工大的二十多个人埋伏在路边揍他,他都能跑回来。”

“这么拽?”曹亚杰吃惊地道。

“那受伤了没有?”李玫关切地道。

“怎么可能不受伤,被揍得鼻青脸肿,跟猪八戒兄弟一样了。”鼠标道着,看众人心情一黯,他又补充了句:“不过对方更惨,六个住院,四个开瓢。”

“那后来涅?”俞峰问,这么光辉的战绩,肯定后患不少。

“能怎么样?即便他就是受害者,最后还不照样得他爸赔人家医药费。拼这命图个逑呢,我都看开了,这贱人多聪明个人,就是看不开。”鼠标笑着道,笑里多了一份无奈,看这情况,余罪应该没事。可同样是这情况,反倒让鼠标觉得,这事情完全没必要这样,早归队不屁事都没有了。

可能都听懂这句话了,于是士气又一次低落下来,史清淮黯黯地道:“在我们这个位置讨论社会的公平和公正没有什么意义,但我们的付出,总会有意义的……他一直在追寻真相,我想我们也做点什么吧。”

“怎么做?深圳仅四星以上的酒店就有数百家,经销商来自全国各地,本次国际车展参展的一百多家生产和销售商,初步估计要有五十万人次以上的客流量。”曹亚杰道,这些代表着盛况的数据,对警务排查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坎。

“相比虚拟大学城的谋财害命,我倒觉得对有钱的经销商下手,更像他们的风格。”肖梦琪道,灵光一现,她不确定地问着大家:“难道除了蓝湛一、温澜……还有人?或者说,温澜也是个棋子?”

“哦哟,那可要了亲命了。”鼠标苦着脸道,阴谋玩到这个程度,陪玩的都受不了了。

“那这个事怎么破?如果他们选择一个经销商下手……怎么样做得天衣无缝?现在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分,余罪说他们已经得手了……这中间似乎有个疑点啊,以他们以往作案的风格,会考虑得很周全,难道他们考虑不到,如果蓝湛一出事,赌池资金被洗,操盘人被杀,温澜马上就会成为重点嫌疑目标……这种时间仍然留在深圳继续作案,危险系数可就无限放大了。”史清淮道。

“除非温澜不知道赌池出事……也不对呀,除了蓝湛一,能知道的就是她了。”曹亚杰接了句。

“后面的先别想……如果正在实施,或者已经完成,他们会怎么样离开,在哪儿能捕捉他们呢?”肖梦琪提了现实的问题。

这个不好办,目标选择随机,又分散居住在不同的酒店,对于他们可以直达目标,而对于警察的防控,却是无处下手了。

“我有办法,通知他们全部离开……咱们这样。”

李玫说着,嘴巴没有手指快,很快地拟成一条信息,是这样的口吻:国际车展参展的某国**公司,将于今日十三时正式发布新款概念车型,敬请光临……李玫解释着,来看车展,当然要看车型和著名企业的风向了,而且车对这些人的诱惑肯定是无法阻挡的。

怎么样?李玫看着两位领队,这不是正常渠道,恐怕得扮成车展方,技术上没问题,但作为警察撒这个谎,似乎操守就有点问题了。

“干吧,把参展各经商销名录找出来,全部通知。这个情况,要知会车展安保部门。”史清淮沉声道,一点犹豫也没有。

不过这只是一个聊胜于无的法子,真要找那些已经汇进人海的劫匪,何其难也……

……

滴滴滴几声摁密码的声音,无线POS显示着交易成功,尹天宝的脸上笑了,金额,300万整,又刷一次,连几十万的零头也没放过。

此时身处的地方是卫生间,玻璃浴柜里,手被缚着,缩在角落的一名中年男子,被剥得只剩一条裤衩了,如丧考妣地歪着头。

哎尼马呀,防不胜防呐,这么高档的酒店居然也有劫匪,居然还是个美女劫匪,居然他妈的扮着车展方来送邀请函,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哎。”有人踢踢他,他紧张地瞥眼,那小个子恶狠狠地问着:“想死还是想活?”

“大爷,钱都给你们了,命就留着吧,我多挣点,下回你们再抢。”那老板可怜兮兮地哀求着。

“总得让我们安全走啊,你说是不?”劫匪笑着道。

“对对,应该的,应该的。”老板赶紧附和道,他也是人精了,就怕惹恼这些人。

“这样就好,接下我们会给你打一针安定,你要同意呢,我们就温柔地让你休息几个小时;你要不同意呢,我们就粗暴地让你昏睡几个小时,你同意吗?”小个子劫匪,谑笑着问。

这尼马还有选择吗?老板想着刚才的拳打脚踢,蘸湿的浴巾蒙面逼问密码、还拿着刀威胁削你小弟弟的种种手段,他颓然道:“还是温柔点吧。”

“这样就好。”尹天宝笑着掏出了针剂,那两位一个摁人,一个捂嘴,在受害人可怜兮兮的哀求眼光中,一针管子药剂,推进了他胳膊上的动脉。

片刻,又一位身家不菲的老板头一歪,昏迷了。

这个活干得是分工相当条理的,阿飞在清除着痕迹,龙仔在把受害人放平,那样呼吸不会受阻,谋财可以,害命不行,这是当初蓝爷就订下的规矩,平平稳稳干了几年,大家已经相当认可了。

收拾妥当,尹天宝已经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换上西装了,他扣了发套,戴了一副茶色的眼镜,这个形象和进酒店的时候已经迥然不同,阿飞扣着棒球帽、龙仔贴着脸膜,躲开监控的必要措施还是要有的,最起码将来受害人讲出来的相貌,将不会再出现。

“龙仔你走安全通道,阿飞你走电梯,你先走……手机全开三方通话。”

尹天宝安排着,两人点头,接驳着手机,在撤离的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候,保持着开机的目的,是随时可以知道同伴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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