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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599)

完了,这算是把余罪逼到进退维谷的境地了,他梗着脖子,看着那一大杯子液体,手有点发抖,偏偏栗雅芳笑吟吟凑上来激将着:“要不,余警官,我替你一杯?”

“小看人民警察……舍命陪美女啊,还有美女他爸。”余罪咬着牙,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上了。

咕咚一声,李玫的脸上肉就颤一下;咕咚两声,俞峰的眼皮就跳两下,咕咚三声,耶,见底了。栗雅芳拍着手,似乎很兴奋,似乎很欣赏,一竖大拇指:“海量,这才像男人。”

余罪喝得晕三倒四,被美女夸成这样,忍不住要得瑟了。却不料栗雅芳扶着父亲笑着道:“爸,您也应该再敬您这位兄弟几大杯,就是他救了我。”

“应该滴,应该滴。”老栗一拿大杯。

余罪吓得喉咙一呃,快喷出来了,表情极度难受地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着,不行啦。

“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呢?”栗雅芳嗔怪道,一大杯子递上来了。

“我也不想说啊。”余罪硬憋着,眼凸着道:“可我真不行啦。”

放罢,放下杯子,捂着嘴就跑。

身后,哄堂大笑,栗雅芳笑得花枝乱颤,果真是相当有成就感。

这一席吃得确也是宾主言欢,栗家一对父女也是经历这一事,对于众警的看法上了一个层次,席间感谢不断,尤其是那位从卫生间回来,再也不敢逞英雄的余警官,席散之时,这父女二人安排的极其周到,一辆大商务把赴宴的几位挨个送回家。

李玫有优待,是栗雅芳亲自送的,鼠标有归宿,说得兴高采烈,乐颠颠地回家了,俞峰和余罪都住在总队宿舍,说要送老曹时,老曹却是要去总队和他们俩搭伴。

对了,这些天老曹一直沉默寡言,失恋的小样扮了个十足,三个到总队不远的地方下了车,接送车一走,俞峰突然发现醉醺醺的余罪像是一瞬间清醒了一样,他奇怪地问着:“咦?酒消化得这么快?那在席上装什么孙子?”

“怎么?喝吐血才叫英雄,谁给发奖啊。”余罪剜了句。

“余组长,做人不能这么贱吧,喝点酒也捣鬼?”俞峰义正词严地呵斥着,然后一拽余罪胳膊笑着话锋一转道:“好歹也得教教属下吧?”

“不是我小看你,这玩意你真学不会。”余罪道。

“学不学我的事,那你得教啊……哎对了,是不是呕吐大法啊?”俞峰好奇了。

“那是一方面,喝酒有绝招,第一得会赖、第二得会吐,第三呢,得会倒。”余罪道。

“怎么倒,面对面看着呢。”俞峰问。

“简单,喝完手一抹,抹的时候边吐边抹,最好手里夹个餐巾纸,一抹就少喝半两;要不喝的时候直接倒脖子里……哎哟,绝对管用,就是喝完尼马内裤都湿了。”余罪教着,两人互搂着,俞峰摸摸了余罪的腰部,愕然道:“咦哟,别人见美女硬了,副组长果然有领导风范,直接湿了。”

两人笑得直得瑟,此时大雨初歇,步行在清新的雨夜空气中,走得歪歪扭扭,不经意俞峰回头,却见得曹亚杰落寞地踱步在身后,他捅了捅余罪,余罪回头,也看到了。两人耳语片刻,一左一右跟着曹亚杰,俞峰道:“曹哥,我觉得你应该想开点,你就再差,也不会比我更差吧?”

“就是啊,为个女人,有啥想不开的?”余罪劝道。

“是吗?我怎么听说,有人这些天一直往禁毒局跑?好像也想不开啊。”曹亚杰笑着回了句。一说这个,余罪哎哟了声,难过了,曹亚杰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呀,你要是真喜欢,就未必能真看得开。”

“那倒是……我自打见了老郭从深圳回来,就像得了案后恐惧症一样,老梦见林姐牺牲了,尼马缺胳膊短腿了……哎哟呸他妈的,我这臭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哪怕就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也行,知道她很安全就好……哎他妈的,连个愿望也满足不了。”余罪稍有点难受地道着,担心,本身就是一种煎熬,特别是你无从知道她的近况,那种日思夜想的担忧会越来越甚。

“曹哥,那为什么组织征求个人意见,你还偏留在总队?”俞峰关心地问着,没理会余罪,他觉得要痴情,曹亚杰算一个,余罪绝对算不上。

“你呢?”曹亚杰不答反问。俞峰想了想,想了想这数月摸爬滚打的生活,回味了下这个案子的侦破,他笑着道:“我比较喜欢这个环境呗,没什么勾心斗角,也没什么压抑。”

“难道没有点成就感?”曹亚杰问。

“有,在机场,那么多原来高高在上的领导来迎接咱们,我就觉得,这身警服没白穿。”俞峰道。

“是啊,我也有,第一次有,当我们抓到一个又一个犯罪分子,当我们慌手慌脚,总算救回了一个又一个受害人,我也觉得,这种生活的意义,要比赚上几单生意好得多。”曹亚杰道,嘘了口气,看看了夜色中的总队,眼光中,从未有过如此地眷恋。

“俩傻逼,一个是有钱了,在找点心理安慰,一个是啥也没有,在找精神意淫……嘎嘎……咱们这操蛋职业,你抓多了,很快就会麻木了。”余罪笑着道。

俞峰和曹亚杰都侧着头,严肃地看着他,盯得余罪不自然了,曹亚杰突然问着:“那你拼了命往下找真相,岂不是比我们更傻?”

“呵呵,也是……哎,有时候到那个份上,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就像打架打红眼了,非要把对方打趴下,那时候根本不会顾及什么后果。”余罪撇撇嘴,淡淡的揭过了曾经的荣誉。

“这就是你唯一让我佩服的地方……所以,我要呆在这儿,反正我到哪儿也是个物质上苦穷逼生活,还不如在警营找点精神上的土豪感觉呢。”俞峰道,曹亚杰笑了,余罪表示支持,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当个小警算个屁,可要脱了警服,那恐怕连屁算不上了。

走了不远,两人看着曹亚杰落寞的表情,有点跟着唉声叹气了,曹哥却又是一种生活了,分局治安上原本就挂副科的位置,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当时组织谈话都在想最可能走的是他,可偏偏站出来不走的,他是第一个,再加上生活上的变故,反倒让两位苦穷逼兄弟有点同情他了。

“曹哥,我觉得你这人是不是有点感性了,太多愁善感了,兴许你女朋友是耍小脾气,不是真要跟你分手。”余罪劝道。

“对呀,你来这儿她就不乐意,兴许是逼你回去呢?”俞峰也劝着。

曹亚杰摇摇头,无语。

“多疑,绝对是多疑?你在深圳,怎么可能发现人家劈腿,要没有呢?要是故意气你呢?”余罪反其道而行,叫嚣着。

“兄弟呐,我也是警察,其实我很恨自己是警察,太敏感了……这次回来,一下子就发现太多的蛛丝马迹了。”曹亚杰叹着气,羞于启齿了。

“看看,这是男人的阴暗心理在作祟。”余罪道。

“曹哥,这个蛛丝马迹,您是用什么技侦手段发现的?”俞峰哭笑不得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别笑话我啊……我走的时候,我的床头柜里还有两盒安全套,用过两个,还有十八个……回来的时候,还是两盒,十八个……”曹亚杰平静地,严肃地推理着。

“什么意思?那不恰恰证明,没人动过。”余罪道。

“个数对,可牌子错了……杰士邦变成杜蕾斯了?你说我他妈能不起疑么?我一问,她直接告诉我了,他说我无法满足她的需要,我是警察,我有自己的事,我总不能天天和她滚床单吧?”曹亚杰忿忿不已地道。

噗噗,该为兄弟伤心的时候,俞峰和余罪都喷笑了。

这两人一笑,曹亚杰却是积郁的忿意全成了一抹泪水,他抹了把脸道:“……我什么都给她了,买了房子,她是户主;公司法人代表,是她……她他妈就一乡下丫头,啊,当年老子在人才市场招她的时候,她穷得一天啃三顿方便面……你们说这人变得怎么这样快啊,我就追求追求理想,才追求了几个月,她就和别人搞上了……呜呜……我他妈这警察当的,警帽都成绿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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