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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661)

一念笃定,余罪这表象装得越来越像了,跷着二郎腿,斜斜地看着王老千,那样子怎么看都像一个颐指气使,名扬一方的大佬呐。

王老千舒了口气坐下了,赌场无父子,只凭技高赢,他打量着余罪,眼前老是回想着那几个玩筹的动作,那是指尖练到相当灵活之后才能达到的水平,他在思忖,这货肯定是个甩骰的老手,不过嘴时说出来的话却又是这样:“小兄弟,你准备拿什么下注啊。”

“哟,我还真把这个事疏忽了,好像没有什么可赌的。”余罪笑了。

“你不会在消遣我们吧?两个人一毛钱不装,钱包偷的、筹码偷的、会员卡也偷的,你们全身上下,好像没有值钱东西啊。”王老千皱着眉头问,这两人透着古怪,可能古怪到这种程度还真不简单。

“赌大点,我可没有装一袋子钱扛来的习惯……不过我不介意扛走一袋啊。”余罪道。

“是吗?那你的下注呢?”王老千问。

余罪抬抬眉头,示意着自己被搜走的手机,一看手机王老千笑了:“这个可能不行,你应该知道大陆的赌博是不合法的,所以这个隐秘的地方,是不可能和外界有联系的。”

“没那么麻烦,给你号码,你帮我联系一下……你认识的人,打个电话,把账户报给他,很快就有钱进来了。”余罪笑着道。

站在墙角的鼠标心一抽,这尼马坑挖得好,让他们自己填土吧。

“我认识?”王老千吓了一跳,拱手拱道问着:“请教一下,哪位?”

“刘秃。”余罪喷了两个字。

王老千一愣,刘秃可算不上个入流的人物,稍迟疑间余罪道:“不好意思,我在刘秃的赌车上赢了四十万,后来他不服气,和我玩了两把,现在倒欠我一百万,人被我扣着……是他介绍我来这儿的,否则我还不知道这么隐秘的地方有高手呢。”

哎哟,王老千牙疼了一下子,又是那些外围开赌的解决不了的硬茬,捅他这儿了,听到此处,他狐疑地看看余罪,一勾手指,向余罪确认刘秃的手机号,然后派着老么,出去联系一下。

一支烟的工夫,那阴阳头的小么去而复返了,向王老千点了点头,不知道何故,王老千长舒了一口气,估计确定是同路人的缘故,如果纯为赌来,那其他就是多虑了。

于是老头的豪气顿生了,对着余罪直道着:“好,我们接下了……赌多少我们说了算,赌什么你看着办,挑吧,扑克、牌九、骰子、麻将随便,我也想见识见识小兄弟的技术。”

鼠标刚兴奋的心里,又是一抽,这可是伴娘拉进洞房了,全搞岔了。余罪那贼手,偷东西还成,要赌,恐怕差远了……

……

刘秃放下了电话,心咚咚乱跳,这俩货还真和王老千对上垒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王老千的手有多黑,紧张地按着安排讲完,手机早被旁边的人夺走了。

这就是行动信号,很简单,如果没有,就回到苟盛阳的手机上,收队。

可如果有,就到刘秃的手机上,不管说什么,就一个结果:往进冲。

“确定?”骆家龙在问。

“确定,我们队长说了,只要这部手机响起来,咱们就冲进去。”苟盛阳道。

“我来。”骆家龙调试着频道,对着频道准备着心态,想了想又关了,问着左近的孙羿道:“我说什么啊……这可是统一行动,我木有指挥经验呐。”

“指挥个毛啊,我来。”熊剑飞根本不当回事了,拿着的话筒,开了指挥频道吼着:“听我的命令……目标晋祠山庄天权楼,兄弟们,抓赌去。”

收听的频道里,不少人哈哈大笑了。这一辆车一马当先,一开大灯,孙羿加着油门飙上了路面,像全队的旗舰,打开了爆闪灯,直冲晋祠山庄。身后,从路面下、从加油站、从楼后的阴暗处,爆闪着警灯瞬间暗的荧火,扑向了这里。

门厅,幽静的环境,响着轻柔的音乐,没有注意到,不远的路面,一片警车正汹涌而来……

……

“那就赌扑克牌吧,赌注大小王老定,赢了我拿钱走,输了钱汇到您账上,我再走……如果王老不放心,我可以通知外面的人送钱来。”

余罪淡淡地做了一个决定,毕竟是曾经见过大钱的主,说出来好像并不显得突兀。

“没那么麻烦,人在这儿,钱还怕来不了,小么,拿牌。”王老千抬抬眼皮。

阴阳头的小么动了,从密封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一摞未拆封的扑克牌,特制的,澳门皇冠版,赌棍们的最爱,放在桌上,王老千伸出左手仅有的几指,示意着余罪检查。

“错不了,开始吧。”余罪心怦怦乱跳,他知道电话出去之后,马上大队就来,可现在还有个问题是,背后站的这大个子居然还有武器,他真怕关键时候再出问题。

瞥眼几次,那大个子绝对是个守得住的主,就虎视眈眈地站在余罪的背后,别说制服人家,想耍个小动作都不可能。

哧拉,牌被拆了,每人五副,这场看似乎手脚全乎的余罪讨便宜了,王老千笑着道:“那咱们简单点,速战速决,就挑挑看怎么样?你拆我挑,我拆你挑,五局同开,大多者赢。”

这个不难理解,平时就听鼠标这个赌棍讲过这些轶事,那是两个赌徒一较高下的最好办法,一个拆牌、一个挑牌,相互挑比大小,相当公平,余罪不动声色,鼠标可是凛然了,要是个普通人也罢,可王老千尼马只剩三根指头了啊?就这还玩牌。

“王老,您先来。”余罪请到。

“好。主随客便。”王老千笑了笑。

笑着时一伸左手,三指抄起了一副牌,顺手在桌上一抹,一拉全翻开,以示正常,然后其他人开始大跃眼镜了,就三指,随意地把牌分成三份,顺指一拢,收到了手里,仅余三指的手,从掌沿到指尖,翕合伸展,一副牌切得顺畅无比,几次切换,啪往桌上一拍,一溜顺开,请势出来。

余罪根本不去考虑,一伸手,捻走了牌中的一张,扣好。

跟着是余罪拆牌,明显就差远了,笨手笨脚地一拆,一不小心飞起来了一张,他讪笑了笑,捡起来了,几把拆过,桌上一扣,让王老千挑牌。

“小伙子,你很聪明啊,故意飞起了一张A,故意往牌面上拆,让我注意?”王老千眼睛不眨地盯着余罪,一切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余罪笑笑问着:“那王老,您一定看到我拆走的那张牌了?”

这个考较的是赌徒的眼力和手法,一副从A到K的牌切过之后,高明的赌徒会根据手法细微的变化判断出大牌的所在,很明显,王老千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他伸手,抹开牌,抹到最后一张,就在余罪窃喜的时候,他手一动,抽走了倒数第二张,一亮:黑桃A。

保安的吁声四起,鼠标眼一闭,知道有输没赢了。

“我输了。”余罪牌也未亮,直接扔掉。

肯定输了,他是随意挑的一张,根本没有王老千这种挑出黑桃A的本事。

第二局,余罪先拆牌,输了头局,余罪的气势有点萎了,回头看看近在咫尺,以防他出千的大个子,又看看笑眯眯的,等着他出丑的一干保安和那个阴阳头。他心里在暗骂着,那帮子手下,怎么还没冲进来。

“小兄弟,忘了提醒你,我们这儿的规矩是,开盘中间,双方都可以要求加注,或者增加外围赌。”王老千从第一局已经看出来了,来者的水平没有他想像高,慢条斯理地道。

“加多少?”余罪问,手拿着牌。

“不一定非要赌钱,赌只手怎么样?输了的,砍三寸。”王老千慢慢地伸出他的右臂,被砍成秃的一截胳膊。

气势,老光棍的气势上来了,人家断三寸无非还是只秃胳膊,可要对手断三寸,得废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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