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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699)

后勤没跟上,还在准备之中,刚协调通,又来新问题了,到达最远一个指定地点的追捕小组,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有考虑油料耗尽,当地连加油的地方也没有。

问题一概扔给史清淮解决,此时尽显老许的霸道风格,拍着桌子对着步话训着:少了汽车轮子你们还不会办案了是不是?没轮子有腿,腿走不动,爬也爬到排查地点。

粗暴地一解决,气咻咻地背着手出去了,支援组一干人可没见识过总队长这等凶悍脾气,个个面面相觑,反倒是王少峰温言劝慰了一番,协调着就近解决的方式,他随后出门找这位大发脾气的老同学,找了好一一会儿,找到时,老许正靠在墙角抽烟,眼看的方向是拉着警戒的17号凶案院子,一上午的时间群众的好奇心已经耗尽了,都知道这儿死了一家,左邻右舍都跑光了,除了驻守的警察,连看热闹的都没有。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该戒了。”王少峰劝了句。

“没案子早戒了,一有案子就复吸,这玩意比毒瘾还厉害。”许平秋狠狠抽了一口,鼻孔里嘴里冒着烟,好惬意的样子。

“这刚开始就上火了啊?”王少峰笑道。

“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我感觉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啊,现在投入的警力已经六百多人了,年初一,谁心里能痛快?又是这种天气……啧,这难处才是刚刚开始啊。”

许平秋慨叹着,望着飘洒的大雪,铅灰的天空,该做的已经在做了,他无从揣度,这个突破口,将在何处,关乎到警力配置和排查追捕方向的命令,他是迟迟不敢下达……

第28章 无处可寻

“有个消息……重案队一组和武警派来支援的,刚刚发现了一处血迹……”

监听整个通讯频道的李玫神质地重复着:“正村出口,零点七公里处,102号变电杆处……他们在呼叫鉴证组。”

“这应该是一处临时停留的地方?”肖梦琪狐疑地看着史清淮问。

“这么大雪,怎么可能发现血迹?”史清淮疑惑地道。李玫呼叫着外勤组,回来的消息是,血迹就抹在电杆上,雪层下还有呕吐的痕迹,是武警的警犬发现的。

史清淮一听,想了想,起身道:“我去下现场。”

“等等我。”肖梦琪也跟着去了。

一室余众,悄悄瞥着眼,还好,终于有点消息了,再没消息怕快被憋疯了。

匆匆地出了村委,正遇到了驶往现场的警车,载着一车鉴证技侦人员,挤到了车上,迎风扑雪,驶出村道,不多会即到,到场才发现,关心案情的两位大员比他们来得还早,现场已经被圈起来了,是一处变压器,两根粗大的水泥电杆下,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手里牵着数条威风凛凛然警犬,正冲着现场吼。

“采集血样。”

“呕吐物样本和死者的胃内容对比一下。”

“去掉浮层的落雪,尝试一下能不能提取到脚印。”

一位追捕组成员指挥着现场,大叫布置着,许平秋定睛一看,却是一头一肩都是雪的解冰,看着帅小伙愁容满面的样子,让他百感交集,有时候有些人的变化会很让人感到意外,解冰就算一个,不管是工作还是言行,都无可挑剔。

好样的!许平秋暗赞了句,这位脱颖而出的小伙身上的浮华已经渐渐的磨尽了,越来越像个重案警员了。

“总队长、王局。”

“总队长,王局。”

史清淮、肖梦琪到列,站到了许平秋面前,王少峰一笑道:“总队长手下两员大将啊,梦琪,许处长把你挖走可是下了不少工夫啊。还习惯刑警的生活吗?”

“还好,就是怕辜负领导期望。”肖梦琪不好意思地道。

“应该不会,你这不是置疑许总队长的眼光吗?”王少峰笑道。一群人等在这个第一发现的现场,实在有点意外,撒网甩出去五十公里,最后找到踪迹的地方不足五公里,许平秋叫着武警带队的,回礼问着:“说说经过。”

“我们凌晨六时五十分到现场,根据嫌疑人留下的外套气味追踪,不过到村口以后就断了……追捕组的同志又带着我们找了几个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雪太厚,风又大,这种环境气味散失的快,警犬的鼻子也失灵……中午的时候,追捕组有位同志又想了一个方案,让警犬嗅着受害人的血迹追……结果出村不远就发现了这个……”武警汇报着,指着那个想出方案的追捕组同志,是解冰。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优秀苗子,史清淮已经几次建议要征召这位了。许平秋却是问着:“有没有可能继续往下追?”

“可能性不大,您看……手扶的地方也就六十公分左右,根据追捕组同志刚才的发现,应该是在奔出村逃匿的时候,蹲在这个地方呕吐了一堆……如果不是手托的地方有血迹的话,警犬恐怕都发现不了。”武警道。

“谢谢,无论如何再尝试一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丢弃的其他物品或者凶器。”许平秋敬礼道,武警回礼,指挥着警犬队散开了圈,在现场附近搜索。

鉴证的动手不可谓不迅速,采集凝结的血迹,取走呕吐物的样本,拨去浮雪,甚至还用压痕阴影的对比方式,确定曾经在这里踩过一个脚印。

时间,指向午后十三时,许平秋看着忙碌的现场,低头是越落越厚的雪层,仰头是阴霾密布的天空,天地间茫茫一片,大中午昏暗的像晚上一样,他拍拍额头,像在捋着满脑子纷乱的头绪,可思维依然像身边这天气一样愁云惨淡。

“老许,你好像很急啊?这不都有发现了吗?”王少峰反倒温言安慰上了。

“能不急吗?现在是大撒网,警力太过分散,可我又不敢把警力集中用在某一处,怕漏了什么……案发时间在新年钟年敲响后不久……我们推断的案发时间跨度达一个小时,如果以最早的逃跑时间算,可能在午夜一点之前已经逃出村了,而我们组织起有效的排查的布防后,已经是凌晨五时左右了,四个小时啊,我真怕他已经跑出咱们的包围圈了。”许平秋不无担忧地道。

七条路,即便有因为大雪封路的高速,即便有没有车辙的二级路,仍然无法排除嫌疑人已经逃出包围圈的可能,抢一辆车、或者爬上车速并不快的大货,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逃离作案地,越没有消息的时候,这种仅供参考的可能性就开始慢慢地放大。

“清淮、梦琪,你们俩来。”许平秋吼着,两人奔上来时,他直接道:“回溯一下,案发当时的情况。这是两点,第三个点,可能在什么地方?”

“……案发的当时应该是这样,夫妻的争吵、厮打,惹怒了葛宝龙,葛宝龙一气之下,拿着酒瓶砸向妻子刁娅丽,失手将人砸死,听到声音岳父上来看时,长久的积怨让葛宝龙借酒行凶,操起厨刀杀了岳父……然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岳父全家杀了……杀人后第一反应应该是恐惧,他仓皇出逃,奔着跑出了村,剧烈的奔跑让他一时无法适应,从案发现场到这里有两公里左右……杀人后的恐惧和血腥对于首次作案的人肯定有诸多不适应,他在这儿应该歇了一口气,扶着电杆呕吐,然后在心神稍定的时候,做了一个决定……”史清淮思忖着道着,看着公路,向北联着高速,向南就进太原市里,二级路、国道、高速、往南的市区、往北的和各乡镇,当时的决定,会是什么?

“方向,方向很关键,无非两种,当时主导他的是什么?他第一反应想起来什么?做出决定无非也是两种,一种是跑得越远越好,那他就会选择公路、山区;另一种是藏得越深越好,那就有可能不跑远,返回到市区,或者就近在哪个他熟悉的地方落脚……方向啊,这个方向一定不能错,一错我们外面数百警力就要跟着遭罪了……梦琪,你说呢?”许平秋问,史清淮愕然了下,其实总队长脑子里回溯的案发情节可能比他要清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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