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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730)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得有真凭实据啊,我估计第九处也是基于猜测。”任红城道。

“可他们官大一级呀,拔根鸡毛扔给咱们,就是根令箭呐。”许平秋难为地道。

“那还能怎么样,他们把详细情况都捂着,连咱们也不给透露,能怎么办?哎对了,老许,廖局长这次是不是……”任红城小心翼翼地问。

“内部学习,调离原职,一正三副,加上保密处、外勤处,所有人员全部调离原职。”许平秋瞠然道,没想到上面的决心这么大,看样子是要拿省禁毒局开刀了。

任红城不问了,这放在什么地方也是丑闻一件。

他不问,许平秋就问了:“说说你的担心?”

“我的担心你知道,那几个奇葩,可都快成了打砸抢专业队了啊,这八天时间,据他们汇报,已经摁了四十七个卖小包的街头贩子,连抢带敲诈,现在交回来的缴获,已经有50多万了,我估计截留的不在少数。”任红城道,战果相当斐然,要是这事也捅出去,他估计总队也得换换血了。

尽管知道余罪在这方面是强项,可也没想强到这种程度,许平秋心跳又加速了几个档次,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知道,这群害虫要是凑一块,谁家也得被他们折腾个底朝天。”

话不知褒贬,不过任红城一直认为,许平秋对余罪的回护过大,他建议着:“得想法子敲打敲打啊,他们抢上瘾了,再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这一队还是不是警察,是犯罪呢,还是打击犯罪?”

“火候还差了点,我看这架势啊,他是准备收拢线索,自下而上攻略。犯罪嘛……不懂犯罪,怎么去打击犯罪,我怕就这速度都来不及呀,是该敲打敲打了。”许平秋说着,想起这茬来了,拿着电话,直通余罪,客气话不讲了,直接训着:

“你……你别给我汇报,瞧你那点出息,组织的可都是当年的精英,就会抓街头卖小包的啊?你也不嫌寒碜……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啊?不会干自己想办法,……别跟我谈证据啊,我要结果,现在是让你找线索,找渠道,证据很重要吗?如果要证据,就轮不到你舒服了……谁不敢干,直接告诉他,郊区最远的大北庄派出所,卷铺盖自己去报到……什么玩意,雇一帮协警都比你们强……”

狠话训了一堆,一扣电话,老任却瞥到许平秋眼里的谑笑,这哪是敲打啊,简直是火上浇油嘛!

“老许啊,你又开始突破底线了。”任红城轻声提醒着。

“是有人突破我们的底线了,泄密,叛逃,失踪,我估计呀,已经有人凶多吉少了,有人想通过打击我们寻找成就感。”许平秋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一字一顿地道:“这种事有什么底线可讲,谁干的,我们就让他准备以血还血吧。”

一路静默,不再相劝,黑白对决,很多不是法律层次能解决的问题了。这一点,干了几十年特勤工作的任红城知之甚详。

是日,禁毒局以廖少童为首的一正三副四名局长全部停职,局中层从掌握外勤人员信息的保密处直到局办公室十一位中层管理人员,全部停职。宣读决定的崔厅长扫了眼全局上百职工,痛心地讲一段话:

“同志们呐,这个决定我压了几天不忍心做啊,因为这样做是把怀疑全部加诸在我们自己同志的身上,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的人心会散,队伍会垮,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可是我又不得不做出这样决定,假如泄密的人就在你们中间,我没有期待你能站出来,可我期待你扪心自问想一想,因为这次泄密,导致行动受阻、导致嫌疑人脱逃死亡,导致我们战友亲人生命受到威胁,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怎么能做呢?你就不要警察的职责,可总应该有点做人的良心吧?前方在流血牺牲,你们怎么能背后捅他们一刀啊,那可是你们的同志,你们的战友啊……”

场面失控了,老厅长悲中从来,差点当场哭了,涉及保密问题,第九处人员赶紧制止,全场窃窃私语着,不知道这件事的隐情究竟还有多大,如果因为职业的原因牵涉到家人的安危,那是禁毒行业最忌讳的事,也是最后底线。

会议结束得很快,是在混乱中结束的,临时主持工作的刑事侦查总队政委万瑞升和副政委史清淮根本镇不住这个场面,会议刚结束就有群情激愤的禁毒警集体提议,要求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战的声音络绎不绝,封队都快把人憋疯了。

不过什么也没有干成,第九处调查的人员回复依然不变:

问题还没有调查清楚……

第05章 知我何求

“……别跟我谈证据啊,我要结果,现在是让你找线索,找渠道,证据很重要吗?如果要证据,就轮不到你舒服了……谁不敢干,直接告诉他,郊区最远的大北庄派出所,卷铺盖自己去报到。”

余罪放着手机里的录音,车里诸人面面相觑,现在不敢质疑了。

这些天出格的厉害,抢卖小包的抢得都不好意思了,抢回来的钱截了一部分全给私下分了,干得爽是爽吧,就是心虚,众人不止一次询问余罪究竟是不是省厅的内线任务了,余罪一直拿不出像样的说服东西,卡在今天这儿,老许的电话成了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了。

“应该是真的,如果禁毒局要有什么动作的话,外围的这些事借其他警种的手,有可能。”豆晓波是行内人,表示理解,不是所有的警务按部就班都能办的,有时候需要突破规则,而禁毒无疑是突破规则最多的一个行业。

“要是老许背后给咱们扛着,还怕个鸟?抢银行老子都敢。”熊剑飞没异议了。

这几位脑子都不算太奸,鼠标转悠着豆豆眼,在思忖着得失,以他对老许的了解,肯定又要让自己这帮人干脏事了,可也奇了,这脏事一般都是特勤干,一般都是冒名干,哪能像这样打个警察的旗号胡干,不过当他看到余罪时,又似乎明白了。

这位从来就没干净过,干这事肯定轻车熟路。

余罪又一摁,许平秋的最后一句话出来了:“什么玩意,雇一帮协警都比你们强……”

咔嚓停了,看众人受刺激了,余罪装着手机道:“听明白了吧,上面还嫌咱们动作太温柔了……你们别给我提要求了,天天发钱的活还不满意,我就没办法了,不是听领导的话么?不想干,直接去大北庄派出所报到。”

没人说话了,沉默了片刻,余罪一摆手:“走,干票大的……”

车引擎吼起的一刹那,满车警员两眼放光,兽血继续沸腾了……

……

午后一时,在湿地森林公园,豆晓波摄下了一名男子悄悄把手里的东西贴在公园长椅下面的镜头,这是白大勇钓出来的人,一个短信加汇款,对方很守时守约地把东西送到了。

不过相当于把自己也送到了,一出公园门,便被熊剑飞勒着脖子,塞进了车里,一车训练有素的害虫整人那不是盖的,拧鼻子的,掰手指的,还有拳指直戳软肋的,折腾得那小伙直求饶,车走没几公里,这名送货的马仔便吃不住劲了,交待了藏毒的地方,就在家里,不过只有不到十克,又搁家里折腾了一个小时,被湿漉漉地从卫生间里拎出来的时候,终于知道了这一路的上家,姓赵,名明辉。

下楼的时候,信息已经反查出来了,赵明辉,男,27岁,经营着一家啤酒灌装批发部,有被派出所处理过的前科,酒后闹事,拘留罚款十五天。再一查明辉灌装,才发现这居然是位已经发迹的小富。

“错不了,二十几能发了财,不是靠爹,就是靠胡来。”余罪拿着PDA,定了。

“这样的人身上可不会留着什么证据,他根本不沾毒,遥控指挥啊。”豆晓波提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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