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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770)

“嗯,宫斗加武打,很吃香的,怎么了?”马铄愣了下。

“又不是黄片,有什么看头?”余罪不屑地道。

马铄一愣,然后和李冬阳相视哈哈大笑,余罪也笑了,其实吧,男人间真没那么生份,这不,找到共同爱好了。

一路前行,安安稳稳,到了距离南寨高尔夫不到七公里的拍摄地,那场面着实让余罪震惊了一下下。

去的稍晚,已经开拍了,姚曼兰挥着本子,在场上似乎像个剧务类的人物,两台摄像机,一高一低,还架着吊车,剧组围了一圈,服装窝了一堆,演员站了一群。

剧目一:狭路相逢,一女侠和一猥琐老头相逢了,拍摄场面没配音,不知道因为啥,就干上了,哦哟喂,一个使拐,一个使剑,使拐的虎虎生风,用剑的武姿曼妙,拼了几招,吊绳一架,哇塞,那女侠飞起来了,一招天外飞仙,把猥琐老头刺了个透心凉。

剧目二:仇人相见,两个门派干上了,刀枪剑戟、男男女女、砰砰嘭嘭、在一处山谷打得不亦乐乎,一剑,戳死个女的,那女的捂着肚子,比高潮还激动的表情;一刀,砍死个男的,那男的像被强暴一样惊恐大叫。打着打着打到最后,跑上山包的人急了,端着好大的石头砸人,却不料那位武功高强的女侠,蹭蹭两剑,剁石如切菜,把比她还大的石头块,削成几半了……

余罪看得耷拉嘴唇了,这尼马神剧实在挑战人的理解力了,怎么就从头杀到尾,揍没看明白呢。

不对,他好像看明白了点东西,那逼真的石头块,怎么着尼马就被削成两半了,这假做的,现场都不太看出痕迹来。

对,假的,都是道具……他脑海里意外地浮现起了那次走麦城,替毒贩运货的经历,如果用道具的手法制作成藏毒的工具的话,可能吗?似乎非常可能,一车几十吨煤块,有那么两三块非常逼真的假货,谁能发现呢?

一念至此,他头脑一下子兴奋了,影视、大货司机、煤炭运销、制毒藏毒,似乎那关键的节点,可以以一种想像不到的方式联结在一起,毕竟运输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而山西省外运的煤炭每年数以几千万吨计,再细致的查毒,也查不到那儿啊。

咝……余罪开始吸凉气了,一种莫名兴奋袭来,每每他接触到真相的时候,似乎都有这种感觉。这一次寻觅的时间最长,他无数次在脑子里想过,最终的毒贩可能是个什么样子,可能以什么匪夷所思的方式贩运,每次也均以失败告终。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快触摸到真相的边角了。

“嗨,余副局……”

“怎么了?”

马铄凑上来了,连问两句,吓了余罪一跳,紧张间赶紧收敛形色,笑着道:“你说怎么了,被你们这古装戏雷到了。”

“现在啥剧都不卖座,就闹剧还有人看看,热闹呗。”马铄笑道,递给余罪一听饮料,余罪拧着盖子抿了口,很不解问:“我说,就这剧集,能挣到钱?”

“靠这个剧,可能挣不到钱;可没有搞剧集的草台班子,那是肯定挣不到钱,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存在就有他的合理性,否则谁疯了,往这儿烧钱啊。”马铄道。

现在这个环境,不是内行,你看不懂的事太多,或许这玩意里头玄机不少,余罪没细问,笑了笑,他看到了古装戏里的一妞,正拿着听雪碧喝着,周围一圈人补妆,那样子说不出来的异样,但更没想透的是,此行的目的好像很不明确,他问着马铄道:“马铄啊,你叫我出来,就看看这玩意?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别介……甭光看剧啊,看剧组里,哪个妞能看上……回头我介绍给您。”马铄笑着道,给了余罪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刺激得余罪扑哧喷了口,哭笑不得地道:“哟,除了古装戏,这儿还真搞肉戏?”

“这样说吧,这里的女人,上镜,得靠演技;但要上位,就得靠床技了……她们还真不介意,绝对服从剧组的安排。”马铄得瑟着,声音几不可闻,几乎是附着余罪耳朵讲的。余罪呲笑得眯着眼了,笑了半晌摆着手道:“得了,你以后别操这歪心了,好像我自己解决不了生理问题似的。”

“呵呵,这不是给你找点孝敬啊……嗨,余副局,千万别生气,那我不搞这个了,这样,回头咱们到高尔夫球场,给您介绍几位大佬认识一下,他们个顶个关系都不简单,没准哪位将来就帮得上您了。”马铄道,拉着稍有不情愿的余罪,和临场休息的姚曼兰、薛妃几人聊了几句。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女人床技不赖,演技也不错,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侃侃而谈,姚曼兰算是知情达意,还把高个子的薛妃安排着,送马铄和余罪两位到高尔夫球场,说是中午会餐后,下午还有个联欢活动,一定邀着余罪赏光。

这咋就怎么这别扭呢?

对呀,别扭,就他妈一位小分局长,还是副的,一个小科级干部,在市里,随便扔块砖头砸几个人,身份职务都不比科长差。可偏偏就这身份,在这儿受到的尊崇,让余罪有点受宠若惊。

车上吧不用说了,薛妃变着花样逗余副局开心,还暗示着留个电话啥的,下车的时候挽着余罪的胳膊,宛如一对情侣,直进了高尔夫球场那个显贵名流的圈子。

更别扭的来了,碰到熟人了,魏锦程在场,逮了个空小声问余罪,哟,可以啊余局长,什么时候和潘总拉上关系了?余罪诚实地道,我根本不认识哪位是潘总。魏锦程不信了,指着余罪说又装,余罪直接回敬:滚!

打发了这位,又发现一熟人,陪着父亲的栗雅芳居然发现余罪了,惊得酒杯差点摔了,她放开父亲,凑到了余罪身边,审视着薛妃,然后酸酸地问:哟,余局长,女朋友啊。余罪愣了下,故意刺激一般一指薛妃道:炮友,刚认识没几天。

气得栗雅芳可不客气,哗声半杯酒直泼到余罪脸上,然后蹬蹬蹬走了,生气了,把马铄和薛妃吓了一跳,赶紧上来替余局擦着,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余罪轻描淡写地道:没事,我砸过他们家车,光砸没赔钱,记恨着呢。

这话听得薛妃一愣一愣的,马铄却是知道余副局的风格,直竖大拇指,他说了呀,还是余局霸气,这事也就您敢干。

“你少拍马屁,我他妈霸气?我生气行不行啊?大过节的,到这地方扯淡,有什么意思?”余罪真是有点生气了,马铄陪着笑脸,又是认错,又是安抚,还使着眼色,让薛妃处处小心陪着,余罪却是不好驳人家的殷勤,只得硬着头皮支撑着。

在高尔夫休息区足足呆了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是看别人聊天,小部分时间是吃饭喝酒,席间余罪才晓得,这是给古装剧赞助的各位投资商,居然都是看在北京来的潘孟老总身上,这当会余罪可认准潘总了,又一次颠覆他心里对富人的描述了。

就一位二十郎当、三十不到的年轻小伙,穿着球服,穿梭在显贵的人群中,一边敬酒,一边致谢,至于余罪自然是不够格让潘总敬一杯酒的,余罪有这种自知之明,默然躲在角落里和薛妃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对马铄的答理也不多,他一直觉得别扭,那种别扭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马铄,我说你今天是故意消遣我是不是?”余罪放下盘碟时,稍有不悦地问马铄。

边吃边道歉的马铄仍然是诚惶诚恐的表情,轻声附耳道:“我怎么敢呐,您说吧,想攀结哪位土豪,我帮您介绍,那位,燕登科,报业老板,和你们局长能说上话;那个矮胖子,周森奇,咱们省有名的煤焦老板,给闺女一个亿嫁妆的就是他……那位魏锦程,桃园公馆的幕后老板,是个低调富豪,我和他最熟悉……这些人,在你们公检法里,大部分都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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