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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773)

……

“是假的!”

余罪在慢跑一个小时后,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了。

这是一个聪明人设的局,而拉他送货这一招貌似聪明,实则其蠢无比,任何把安全和利益放在绝对第一位的,肯定不会冒险,哪怕就认为身边已经是位彻头彻尾的黑警察。

这类嫌疑人,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这个铁律是成立的,那么唯一的解释是,根本没有货,只是个试探而已。

想到此处,很多关节豁然开朗,因为这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只有假货才能有圆满的解释,如果不被抓,双方都安全;如果被抓,根本就没货,他们也是安全的,而且余罪估计他们渴望被抓,那样的话,针对这个团伙的所有监控就会露出水面,警察抓到只会出个洋相。

“可如果是假的,这又是为什么?”

余罪摸着怀里的钱,他甚至抽出几张来,甩得啪啪直响,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五万块,杠杠的人民币,货如果是假的,那这一切又如何解释呢?

他停下来了,头痛欲裂地想着,管吃管玩临末了了还给你几万块!?如果货是假的,这钱扔得也太冤枉了吧?还有上次,管吃管住管嫖,回头捞了个李冬阳而已,又给了二十万,在余罪看来,像李冬阳这样的炮灰,两万尼马都不值啊,地痞堆里这号人一抓一大把了。

怎么思来想去,就像个根本没合理性的荒诞故事一样,所有的事总要有动机,有目的吧?假如货是假的,他们这么干,动机和目的又何在?难道就为了拉他入水更深一点,或者通过他这个棋子,试一下真伪。

没有必要啊,余罪回忆着全天在影视拍摄现场、在高尔夫球场所见,哪个不是身家亿万,能和那些人搭上调,省厅里找个代言人都不难啊,还至于巴结老子这么个屁大点小分局长?

这像一个多头的谜局一样,想通了一点,带出来的想不通的点更多;看破了一层,而看不破的,还有不知道多少层。

嘀嘀,手机的信号响着,又是家里的消息来了,他拿起了手机,是一组编码,那是防备他不方便接听电话时候用的,他循着编码,直接索要信息,片刻消息回来了:

据外线特勤消息,今晚在夜巴黎、缘分、老友等多处酒吧、夜场,仍然有充足的供应。

啧,又把余罪搞懵了,这些标明的地方,是那辆哈弗一个小时前去过的地方,难道真他妈送货去了,货是真的?

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结果,余罪又开始尝试推翻自己刚刚下的“假货”定论了,可思来想去一直推不翻,马铄是个老油子,不可能冒这个险,他背后可能是申均衡,那个瘸子有多阴余罪也曾经领教过,他阴你的时候,结果应该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可能让你这么明明白白地栽跟头。

“对了,如果是两条线的话,就能说通了……他们邀我,是明修栈道;而送货,是暗渡陈仓,他们不能可能让我接触到核心那层。”

余罪如是想着,这才是合理的解释。

“可明修栈道意义何在?是考验我?还是吸引警方的视线?如果还有什么其他意思?”

余罪又想,却是无法抽丝剥茧,往深处再进一步了。而且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纯为吸引监视视线的话,那就意味着有可能自己的真实意图已经暴露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尼马那个内奸认识我?或者,正在一步一步把我往坑里带?

可能吗?

可能性好像不大,知道全盘计划的,不是被圈起来,就是领队,可是……如果以前认识的人,而且知道老许风格的人,是不是应该能猜到点什么?

那些恐惧的想法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让他遍体寒意,偏偏所有的线索又都在暗处,无从得到更多的信息,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街头巡梭,想了很久,又拦走奔向一个地方,也许在那个圈子会有真相的,他需要找一个了解那个圈子的人,而且是与此事无关的人。

“……查一个手机号……139***0888,告诉我它在什么位置……”

余罪给家里去了个电话,拦了辆车,边走边等着家里的监视消息。

星旺花园,23幢,信号出现在这里,警证顺利地进了小区,从物业查到了楼层,溜达进了电梯,直上九层。这是一个类似单身公寓的高档小区,精品小筑,楼层里都装点着绿化藤萝一类的植物,门楼都是欧式风格,余罪边走边查着手机,据说这里,是海归的理想栖身之地,太原金领的聚集地。

仍然难以理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902室,漂亮的欧体字,敲门,半晌门应,应该是从门眼里瞧人,没开,余罪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了,直接朝门眼竖了一根中指,果真好灵,那门嘭地开了,栗雅芳呲眉瞪眼站在门前,就差破口大骂了。

“开门,接受检查。”余罪直接道,虎着脸。

栗雅芳双手竖着两根中指,还回去了,准备关门,不料余罪的脚快手更快,脚在门下一掂,手伸手一挑,门链子被拽了,他直接推门进来了,栗雅芳气得直嚷道:“干什么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

“可以呀,报给我,我就是警察。”余罪不屑道。

栗雅芳伸手拦着,看来对上午那句“炮友”怨念颇盛,气咻咻地挡着余罪道:“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这是我的私人地方,除了装修工,从来没有进过外人。”

“也好,我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这个富豪圈子,还有那个赞助拍古装剧的事……对了,那什么北京来的潘总,究竟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像你们都苍蝇似的围着他转啊。”余罪道,没有省得自己出口伤人了。

栗雅芳两根中指继续一伸,瞪眼、吐舌头,呸了声:“管……不……着!你不觉得你更像苍蝇。”

“我没时间和你生气啊,上午那是有事,随口说了句。”余罪道。

“是吗,我是你什么人啊,需要解释吗?如果还有一点绅士风度的话,麻烦从外面帮我把门锁好,OK?”栗雅芳道,两手叉在胸前,生气了。

哎尼马这炮友的关系是不牢固的啊,这才点小芥蒂,都不认人了,以前弟弟姐姐叫得多亲呐。

余罪好失落的感觉,多次失约,今天又有这一茬,怕是女朋友也得形同陌路了,何况就一炮友。他撇了下嘴,稍有难堪地道:“我在追一个案子,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栗雅芳好冷淡地道,看样不准备请他坐下,甚至懒得同他说话。

余罪转身,一叹气,知道无可挽回了,准备走时,他突然间脚步停下了,鼻翕动动,他闻了一股子很熟悉的味道,对于余罪可不讲什么绅士风度,他回头就凑到栗雅芳身边,像缉毒犬一样嗅嗅,栗雅芳厌恶地说了句:“滚,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余罪不说话了,两眼冷冷地盯着栗雅芳,栗雅芳不自在了,要撵人,余罪四下张望着,看样子不准备走了,他在客厅里走走,又进卫生间转转,甚至看了眼卫生间上挂着内衣,气得栗雅芳追在背后捶他,踹他,发飙了,余罪丝毫不理会,又转身进了卧室,扫了一眼,确实是个独居的地方,敢情是刚回来,地上还乱着高跟鞋,什么也没发现,余罪从卧室退出来了。

倚墙而立的栗雅芳气笑了,揶揄地问着余罪:“哟?余警官,你好像想捉奸啊?是不是有点失望啊?要不我把我的性伴侣都叫来,让你看看。哪个都比你帅啊。”

“是吗?贬低我,只能证明你眼光不怎么地,何必呢?”余罪不屑地道,他眼光看到沙发上扔的包时,停下了,上前,栗雅芳抢先一步,去拿自己的包了,不过她哪快得过余罪的贼手,嗖地被夺走了,气得栗雅芳乱抓乱找乱踢乱骂:

“你凭什么,流氓……凭什么拿我东西……滚出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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