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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913)

“废话,我就是来请教你来了。”余罪道。

“那就离星海投资远一点。”魏锦程小心翼翼地道,看余罪发愣犯傻,他补充着:“星海投资、星海房地产都隶属于星海集团,一年前拿到了缉虎营区一块地,当时他们连办公地点都没有,就这个批文直接出售给了晋大煤焦,卖了四点几亿……真正的老板,我不知道是谁,不过能做得了国企的生意,那就不是一般人了……现在你看的,是募集资金,他们可能还要有大动作……最起码我就知道,在煤炭旺销的几年间,他们强行入股了,可不止一家煤矿,而且他们不做实体生意,和炒短线一样,今天入股,明天出售股权……你说他们赚了多少?那时候煤矿的股权,单位可是以千万计的。”

咝,余罪倒抽一口凉气,直勾勾地看着魏锦程,对于商业和政治的敏锐嗅觉,余罪知道自己拍马也赶不上这个老油条,只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实在让他接受不了啊。

“可真要出了事……我明白你的意思啊,不就是他们可能抱了根粗腿么。可恰恰这种非经营盈利的情况风险也最大,我是说,万一出了事,比如资金链断掉、比如后台倒了、甚至比如具体操作者见财起意,那不得坑死那些中小投资者了。”余罪道,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有你什么事啊,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弱肉强食,这个法则不会改变,永远是庞大基数的底层,供养着为数不多的食物链顶端的人。”魏锦程道。

也是,余罪的脸拉长了,人微言轻,就即便是真的,你说出来的也会被当成放屁。

“你怎么莫名其妙对这个感兴趣了?这个投资市场比你想像中坑得多,据我所知,大部分银行也都在玩左手换右手的把戏,搞个理财产品,变相提高利率吸储,然后再以超过20%的短期利率放贷出去?你说这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

“民间借贷就更乱了,一地一域都要有几个小能人,咱们地方都是人情关系维系着,只要有信任基础,七大姑八大姨亲戚朋友一凑合,就成一个经济关系体了……你说这是合法,还是非法?”

“简单地讲,他们一个借入,一个愿意借出,如果双方达成协议,一个借得出,一个还得起,你操哪门子闲心?别说百分之一的日息,百分之五的日息现在市场上都有……相比于那些玩高利贷的,星海相对还是靠谱的,最起码他们还有公司和实业搁那儿了。”

“真不是我打击你,余罪,这种公司要不出事,恐怕你就穿着警服,拿着搜查证也进不去。”

魏锦程也许是出于一善意,连着给余罪讲了若干,余罪表情很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一会欲言又止,反正什么也没说,不声不响地提起放在这儿的杂志,一句告别都没有,就那么走了。

老魏笑着摇了摇头,直把余罪送到楼下,直到走了都没再说句话,看着他那么倔强地踽踽独行,老魏凝视了好久。不过他不准备做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也未必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已经习惯的慎独和律己哲学,恐怕不适应这位警察,想做什么也是白搭……

第44章 福祸难算

“麻烦寄一下。”余罪递着一摞期刊,从窗户塞进了邮政营业收寄。

纠结了好多天,仍然没有找到结果,刚刚又和魏锦程一席话,他确定放弃了。

草草留下了杂志的照片,这些找不出问题的东西,准备寄给监狱里的卞双林了。

一笔一画填好地址,是晋中监狱三队的地址,包裹贴好时,惹得邮政的营业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余罪笑了笑,估计被别人当成服刑人员的家属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包裹,被营业员重重地一扔,和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包裹滚在了一起,余罪隔着窗看着,总是有点难以释怀。因为卞双林要这些期刊的缘故,让他头疼了一周,总觉得此事有点深意,可一直找不出深意何在。直到糊里糊涂摸到了星海的答谢宴会,惹出了一摊子事,仍然是一无所获。

或许根本就没事,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就投资有事,也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他如是想着,放下了,掏着口袋,开了机,翻查着这部卞双林带不回监狱,交给他的手机。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就两个简单的文档,一个是教他怎么样起诉运营商,另一个就是列出了要的各类期刊的名称。不得不承认卞双林还是异乎常人的,所列的期刊里面,很多发行量很窄,真难为他在监狱里都知道这类刊物的名称。

没有,他确定自己没有遗漏的东西,装进了口袋,不准备再想这事了。

接下来,干什么?出了营业厅,他四下看看,在河北路上,老街区,一溜卖各式吃食的小摊,看看时间,这才省得一磨蹭又是一天快进去了,他随意地走着,给老婆去了个电话,昨夜感情如此深入,以至于老婆说话的口吻温柔可人,两人商议着回家吃饭,然后……估计再有然后也不大可能了。

余罪笑吟吟地装起手机,买了斤李子,又随手称了斤樱桃,他在想,自己的生活方式也确实应该改变改变了,就像老魏这坑货讲的,老是执著地想改变什么,到末了才发现,除了自己被改变了,可能你什么也做不到。

还真是这样的,想想学生时代的调皮捣蛋、想想刚刚从警时的胡搞瞎混,那些从来不缺乏欢乐的日子,只会让人越来越感觉到成长的悲凉。他真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有点冷漠、有点不近人情、总是想着那些各色的嫌疑人,却一直忽视着,那些就在身边的朋友亲人。

对了,还有鼠标呢?

他想到这个损友,然后又决然地自言自语道着,不管他了,这狗日的肯定是精虫上脑,扮土豪太像给人当肥羊牵了。而且这事都他妈不能深究,要深究起来,估计得先查鼠标自己的问题。要不他就不会躲起来。

汪慎修倒是应该关心一下,不过他一想也马上放弃了,汉奸本身就稳重,而且是个隐忍的性格,他要不想告诉你的事,肯定有他不想告诉你的原因,追得紧了,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大家都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余罪想到此处,自我调整得不错,出了街口,丁字路口处一个烤羊肉串的,徐徐的轻烟冒着,扑鼻而来的羊膻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是啊,好长时间没尝这味道了,想想曾经呼朋唤友,就在这露天的地方,划几拳、喝几扎、醉一场,那该是多么惬意的日子啊。

“老板,给我烤十串。”

余罪兴之所至,嚷了声,戴着小瓜皮帽、留着小胡子、分不清真假维族人的应了声,数着羊肉串,放在了火上,一扇一扇,那烟气呼呼冒起来了。

他在饶有兴致地看着烤串。

他却没有注意到,一辆大排量的普拉多,在慢慢地靠近着。

车行驶得很慢,副驾上的人正看着手提仪器,念咒似的说着:“近了近了,就在近处,不到三十米……小心点,别惊走了,这人都一天没开机了。这破玩意追踪不到没开机的信号,干扰太大。”

司机是个大胡子,控制着车速,神情没来由地很紧张,后座两人摩拳擦掌,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像是时刻准备着干活。

事实上追踪这个手机号已经有些天了,不过这手机号时开时关的,市区干扰又大,还真不好找,他们被老板骂都不上一回了,刚刚收到信号,就循迹追来了,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找到人。

“就在这儿。”车停了,靠在路牙边。

四个人相视,丁字街口,人如穿梭,还真不好找。

“听我的,一个守车,其他三个人守路口。”

大胡子看样子训练有素,布置着方位,旋即这几人纷纷下车,在丁字路口的三个方向守着,互动着手机,车边靠着的大胡子作着信号,拿着手机,拨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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