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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933)

“没有。”大金碗摇摇头。

“没有?”汪慎修意外了。

众人齐齐愕然,这种意外可承受不起,那等于讲,可能不是同一个嫌疑人。

“没有……那女的是圆脸,你们这是长脸。”万勤奋道。

“其他特征呢?”鼠标问。

“好几个月了,想不起来了……就那样吧,小脸圆圆滴、皮肤白白滴、小腰细细滴、眼睛大大滴……”万勤奋道着,哥几个噗噗几声全笑了。

骆家龙赶紧制止着道:“这样吧,一样一样来,脸型,圆的。其他呢。”

“胸大不?”鼠标问。

大金碗一看鼠标那样,淫笑且贱,视为同道了,点点头:“大,脱了我还摸了一把,又软又肉乎。”

“腿呢?白不?”蔺晨新插进来了。

大金碗想了想道:“白,又白又嫩,恨不啃一口。”

“发型呢?”骆家龙问,排出了从设计手里拿到的十几种发型。

“就这种,不长,蜷着,还戴了条金链链。坠子就挂在胸前,老晃眼了。”万勤奋道。

“小肚子这儿怎么样?稍肥?还是平滑?还是有褶子……”

“有点肥了,是个小胖娘们,我就喜欢胖滴。”

“奶头……”

“嗯……这个样子,很大滴……”

大金碗兴奋一说,众人齐齐颓丧了,确定不是一个人,蔺晨新的问话目的在于确定年龄,而万勤奋所说的这位,年纪要稍大,而且凭着他指出的奶头和小腹形状,是已经奶过孩子的。

也就邪了,汪慎修来得迟,不清楚这几个的办案思路,直训着大金碗道:“嗨,我说你记得清白腿、大奶,甚至奶头都记得形状,就记不清脸蛋?”

“你看你这娃,人家都脱了,我还装没看见?脸我都告诉你了,很漂亮啊……看一眼能上不就行了,关键还在这儿分高低,咦……你们不知道啊,那妞的奶大的,一手没抓过来呀,那腿滑的,我掐了一把,都木有掐住啊……我真悔啊,我他妈哪怕上一回再被骗也成啊……谁知道,一进卫生间,后面就想不起了……”

大金碗手舞足蹈,跟众警比划着那女人的过人之处,看样子确实不错,这家伙最后悔的不是被骗了,而是没有抓住机会上一回。

吹了半晌,大金碗发现不对了,众人都默然无声地盯着他,他猛地住口,愕然问着警察道:“咦?你们别套我话啊,这是查骗子呢,还是查嫖娼呢?”

算了,估计能得到的也就这么多了,骆家龙安慰几句,安排杜雷送人回家。出了门那家伙还盯着肖梦琪不移目光,被杜雷在屁股踹了一脚才继续前行,杜雷骂了:我们领导是你看的么?

看看又不算嫖,我就说了,你们警察揍会欺负老实人,嫖个娼罚了我好几回,人家被骗了,可没人管啦。大金碗幽怨地发着牢骚,被杜雷拎着下楼了。

有点哭笑不得的肖梦琪进了协办,看看发愣的一干众人,出声问着:“出意外了吧?”

“嗯,不是同一个人。”骆家龙道。

“那就是两个不相干的案子喽?”肖梦琪问。

没有吱声了,差不多就是这种结果,汪慎修插话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通过化妆,改变视觉的观感,产生误差。”

鼠标抿抿嘴,不解释,蔺晨新笑着道:“穿着衣服可以,脱了就不可以……这正是我们询问细节的原因,标哥遇到的这位,这几个部位应该是这样……”

蔺晨新简明扼要地讲了,小腹部位、乳房部位,未孕和已孕的差别,关键是奶头部位,可以准确地反映出不是同一个人。而衣饰也是一样,万勤奋碰到这位打扮,是熟女型的,短蜷发、深暗羊毛衫、筒裙,和那位张扬的女王型,不是一类。

他说着,别人显得有点紧张地看肖梦琪,还好,现在肖梦琪显得平静多了,意外地赞了句道:“很有创意,比我们警务搜寻还有创意……但是我有个疑问,那就是,这都几个月了,为什么讲不清相貌,却能讲清这种细节,可信度有多少?”

“恰恰相反,我觉得这话可信度非常高……这样想,每天或多或少我们都能见到很多美女,但满大街的美女,也就当时觉得美而已,过后就忘过了一边了,因为每天见到的类似脸庞太多……可如果这样变化一下,这些美女中有一个一丝不挂地站在你面前……那情况就变了,很可能很久之后,你记得清的,已经不是那张脸了,而是这位美女人身上一个很特殊,异乎其他人的部位……就是……”

蔺晨新解释着,其他人已经开始眉露笑意了,结果还没有讲出来,肖梦琪已经转身而走了,留了句话:“那找出这个特殊部位的重任,就拜托诸位了。”

人声已去,兽医哥的嘴形还张着,“奶”字尚未出口。

“为什么大家总是要忽视眼皮底下的真相呢?”兽医哥好不懊丧地道。

“应该是胸罩后的真相吧。”汪慎修提醒道。

其他人吃吃笑了,兽医回敬给大伙一根中指,不服气,等你们抓着看吧,要我说错了,情愿赌鸡鸡,输了当众切掉。

没人和他赌这个,骆家龙在Q上、微信上给余罪留言,众人问着余罪到哪儿了。人已经到大同了,不一会给回了张当地的照片,正在赶赴受害人家里途中。

这里的发现,余罪很快给回个信息:行内有句话叫,贼成伙,骗拉帮。偷的需要望风、骗的需要帮衬,应该不止一个这样的女骗子,走访一遍各分局、派出所没报上来的悬案。

这个判断,看得众人又是绝倒……

……

装起了手机,余罪掏着烟,给随行的刑警递了一支,两人对吹上了,总队的下地方就有这个好处,地方上不敢怠慢,派专车专人,陪着总队这位去找已经淹没很久的旧案受害人了。

而到了当地就让余罪吃了一惊,两个受害人之一的彭军,已经欠债潜逃,成为嫌疑人的身份了。起因是承包煤矿赔了钱,欠下巨债,身后留了一个大烂摊子,他同村同乡亲戚邻里,有上百人拿着各式白条去找政府了。

“彭军跑了多长时间了?”

“小煤窑关停就跑了,有半年多了。”

“那欠债最后怎么处理的?”

“能怎么处理?咱们送地方上交,地方上往咱们那儿踢,挂着呗,一千多万呢,谁买得起这个单呢?现在煤价掉成这样了,国家又不允许十万吨以下的小矿开采,他那矿都不值钱了。”

小警道着这个欠款逃路的故事,很多几年前风光一时的煤老板,不少混得比本拉登还惨,真一咬牙从楼上跳下来的,那是好事,好多想死都难。比如另一位受害人刘二虎就是这样,也是个小煤老板,风光的时候,好吃好色好赌,煤价一跌、煤矿一被关停、现在都快混到没吃没喝的水平了。

不过还好,这位赔是赔了,好歹没欠那么多高利贷,也就老婆跑了,市里的房子卖了,他住回乡下了而已。

这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和很多年前煤老板一掷千金一样,处处透着让人难以理解,不过肯定是真的,传闻大多数都渲染如何如何的纸醉金迷,而不会关注,如何如何的苦逼。因为有无数个方式可以叫牛逼,但苦逼,只有一个样子。

对,就是现在刘二虎的样子。

车停在离市郊60公里的一座村庄,一幢砖瓦房前,治保带着刑警,根本就不客气地踢开门,余罪觉得不妥,治保主任说了,甭跟他客气,前几年牛逼得当城里人,现在又死乞白赖回来当农村人吃低保了,成天好吃懒做的,狗都不待见……二虎,出来,警察找你。

“谁呀……谁呀?警察找我干嘛,老子都成穷光蛋了,吓唬我好玩啊。”

粗嗓破锣音,一位胡子拉碴,蓬头乱发的壮硕男子从屋里出来了,隔着老远就闻着满身酒气,在看到警服时眼睛滞了下,老实多了,紧张地想了想,不问先答着:“我真没钱还了,就这一百来斤,你们想抓就抓啊,给个管饭的地方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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