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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谍影(211)

介绍完了,陈傲扫视着正襟危坐,如坐针毡的各位,他思忖了片刻道着:“……都别紧张,这次不是问责,破坏一件东西,要比固守容易得多,我们这一行,主攻的大部分时候占优势,因为渗透、刺探、破坏这些活动可以无所不用其及,而守的一方,要顾及的事就太多了,别说料敌于先机,能够亡羊补牢就不错了……下面,回到本次行动上。”

他示意着机要员播放,不过画面出来时,却让在座的心蓦地抽紧了,画面,是一组尸检的照片。

“这起行动最早要追溯五年前,我就从这起刑事案件开始……五年前,八月十日,在京津高速路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案,遇害人刘一民,死在自己的车里,地方警力在现场勘察的时候,发现了他的佩枪……不用怀疑,这是我们的一个优秀侦察员,他在死前向上级的最后一汇报,是和一位兜售非法测绘成果的掮客接头交易,结果被识破……他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被勒死的,这个手法暴露了对方可能的出身,应该是境外间谍的手笔……而且在刘一民同志尸检的结果里,有少量无法测定成份的化学药剂,含莨*酸成份,也是间谍惯用的逼供药物,可以在致人轻度昏迷、致幻的情况下,逼问信息。”

“根据刘一民同志生前的调查,他是通过京城的商务调查公司,扮成外籍人员接触到了一个叫‘影子’的掮客,对方是怎么识破他的身份的,我们至今尚不知道,不排除我们内部泄密的原因……同时也证明,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掮客,很可能是一个境外潜伏在我国的一个间谍……可能不是一个人,是个组织……”

“五年来,我们没有中止过调查,不断地在加大对非法测绘类违法犯罪的打击力度,但结果并不如人意,治标不治本是肯定的,可能连治标的效果也达不到,经济发展、整个社会风气逐利氛围的严重,让这些间谍的活动如鱼得水,他们甚至根本不用露面,可以通过收买那些退伍、退役、私家侦探、商业调查、各类保安人员,轻松地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是无孔不入,而我们,是疲于奔命……”

陈傲连续说着,情绪稍有激动,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一个大大的x上,就见他清清嗓子解释道:

“鉴于这种情况,总部把五年前实施的这个计划定名为‘X’计划,之所以这样冠名,是因为它最初没有引起重视,最初制定计划的时候,我们一无所知,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对方的组织构成,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何在,一切都在未知之中,知道是,我们一位优势的侦察员,受过严格训练的侦察员,在没拔枪的机会下被人灭口,即便现在从我的角度看来,这好像也是一个出于复仇心态,头脑发热制定的计划,事实上这个计划在实施途中,也几次被叫停……”

他说着,介绍着这个绝密级的计划,不过越听越让从事秘密工作的人觉得不可思异,计划的实施步骤是,以国安的身份从民间机构甚至社会闲杂人员中招蓦人员,在非法测绘多发的地区,采取一切可能手段查找这些人员的信息。招蓦的对象,也正是被称为高危人群的那些对象:商业调查类人员、私家侦探类、退伍退役类、在保密单位就职过一类,这样的行动在专业人员看来,那有什么秘密可言,简直就把自已放到风口浪尖上了。

介绍的过程中,明显地看到了与会人员脸上的不自然,陈傲难得地笑了笑道着:“我也觉得这个计划匪夷所思,大家猜猜结果怎么样?王局,您先来,您可是老国安出身……”

一点将,一位年届四旬的男子,沉吟了片刻道着:“陈处长,这是违反组织原则的事,就即便有效果,也不排除可能泄密的因素,这种行动我们地方可不敢组织。”

“是啊,所以被中途叫停了……其他人呢?还有什么看法。”陈傲道。

“叫停是正确的。”又一位女国安发话了,她严肃地道:“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如果在境外,可以选择一切有效的方式达到目的,但在境内就要考虑了,如果出现纰漏,很可能危及我们的组织自身啊。”

“对,招蓦的也恰恰是可能被收买的高危人群,但不同的是,收买纯属为达到目的,而招蓦,不可能不通过甄别,把人招进队伍来吧,严密的监视有时候都不奏效,何况像他们这样远程作业?”又一位老同志道。

弱点,可能来源于你最大的优势。

陈傲心里泛起这样一句话,正襟危坐、严肃表情、按部就班、细心慎微,这都是优点,但在千变万化的斗谍实践,可能要成为最大的缺点了。

静默了片刻,陈傲没有说话,示意着机要介绍,这位年轻人照本宣科念出来了一组让在座耸然动容的数字:

“X计划实施五年,先后招蓦退役军警类人员27人、商务调查及私家侦探类16人、有保密工作实践的人员21人,局里授权的一共3次,其余5次均未授权……最近的一次是上个月,五月份,未授权。”

满屏都是各式照片,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各自标注着背景出身,六十多人,八次,把在座的国安人员吓住了。

难道是抓捕叛逃人员?众人心里泛起这样一个疑虑,而且觉得可能性无限加大了。

“介绍一下,领头的。”陈傲面无表情道。

“董淳洁,四十八岁,**年,商务信息情报处,处长……**年就任总局反非法测绘行动组长,**年被调任经济信息情报分析处,处级分析员……”

一列详细的介绍,可能唬唬外人还成,在内行眼里,这是一个日薄西山职务走向,从处长到处级分析员,几乎相当于贵妃进冷宫,太监入洞房了,名儿再好,也是有名无实了。对了,调任的时间,正是刘一民出事的时间,应该是负了领导责任。而且个人资料上还附了一条作为国安无法坐视的信息,他的妻子在国外,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裸官”。

“大家有什么想法?”陈傲道,看看时间,像是还长,根本不着急。

“为什么对这样的人,姑息这么长时间呢?”

“他这是在违法犯罪,万一危及我们正常工作安全怎么办?”

“难道是总局默许?”

“太冒险了。”

“……”

一众人等,开始严肃不起来了,或大声发言,或窃窃私语,毫无意外都是声讨,谁都会揣摩上级意图,看来今天的目标就是他了。

“难道有结果了,他们找到非法测绘的人员了?”那位女国安,逆向思维到这一步了,好奇地问,假设是默许,出了成绩,情理上倒是可以网开一面。

“还真找到了,他们此时正准备出发,要去抓捕盯了几千里的非法测绘人员……为难的是,这个计划仍然在未知之中,可能斩获很大,可能一无所获,仍然是个X,所以,我需要集中大家的智慧来指挥这一次行动,因为它现在对我来讲,仍然是个大大的X!”陈傲道。

他示意着,机要在换着屏幕,现出了三个嫌疑人的图像。

这峰回路转的,让声讨消失了,都像陈傲一样显得很难堪地看着屏幕,对呀,如果真找到了,还找准了,是条大鱼,还是几只虾米,那该怎么办涅?

一时间,全场静默,只能听到机要在朗声介绍着几位锁定的嫌疑人……

……

……

沙堡、石山、清冷的月光、成了一个黑影,显得有点狰狞的灌木。不远处一堆火,柴火烧得毕毕剥剥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听得格外真切。

准备走了,老董很严肃,自从见面就见过他这么严肃,喝完了最后一口饮料,他掏着身上,三张卡,招手叫着那三位,一人手里给塞了一张,语气很凝重地道着:“……到分手时候了啊,我都有点舍不得你们,卡密码是你们各自身份证的后六位,我这辆车给你们,开着直回京城……接下来的事,我不能让你们卷进来了,万一有个差池,我可担不起责任啊……三儿,回去别坑小学生了啊,找个正当生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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