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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谍影(319)

候海峰那识得有诈,嘻嘻哈哈地带着人逛车场,不过很快仇笛就发现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检测他那辆五菱面包车挑了一大堆毛病,车胎花纹快磨没了、曲轴都磨细了、发动机有异响、最让候老板感觉难为的是,检测的小伙说了:还烧机油。

耿宝磊掩嘴轻笑了,知道面前是位彻头彻尾的奸商了,仇笛自己就懂车,车保养的相当好,一转眼就差一点成报废车了。

“我买的时候花了小两万啊。”仇笛道:“你们给多少?”

候老板想了想,给了个跳楼价,手指一比划:“八千。”

“啊?八千?”仇笛气坏了。

候海峰一拍巴掌道着:“甭跟我客气,兄弟,再给您加五百,您不要是看不起我……一看您这样,绝对是已经发大财的主,我知道您不在乎这俩小钱,可咱们得实事实办不是……不是我说了啊,开这车,除半夜出来拉客,早上出去送货,一般人都不好意思开这车啊……看出来了,您就是扔个废铁疙瘩卖了,八千五……到我手里修修划拉划拉顶多挣五百块钱,多挣一分我是你孙子……”

耿宝磊一直在笑,仇笛根本插不进去嘴,本来他想察言观色的,却不料被对方看破已经脱贫致富的身份了,那前塞后堵的,还真找不出像样的理由跟人讨价还价了。

说着有电话来了,仇笛接着电话,是唐瑛的,他安置地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就这么办。

这话头让候海峰逮着了,一嗓子吼着员工:“收车,结算,车上有这位老板什么东西都拿下来……开八千五。”

“啊?什么什么,我还……”

“您不说,行了,知道了,就这么办嘛……快去,愣着干什么。”

“嗨,等等,我再想想,回头送行不,卖了车我暂时回不去呢……”

“没事,我派车送您……”

一单生意,就在这么生拉硬扯中,愣是做成了,仇笛哭笑不得地装起了钱,候老板叫着小员工已经在小声教唆了,把这俩送走,打听下住那儿,肯定还要买车,想办法拉过来啊。

于是乎,仇笛和耿宝磊被热情洋溢的二手车行小徒弟请上了车,往市区送呢,一路不是打听大哥干啥滴?大哥贵姓?就是介绍某某车型咋样咋样,便宜啊,十来万就能开个豪车装逼去,晚上开上到酒吧街搭讪妞,一搭一个准,有好车才有好妞上。

这把仇笛和耿宝磊听得烦得,真想像不到自己当年做推销时,客户得多糟心,半路根本受不了了,直接到了地铁站下车,乘地铁回去。

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可把耿宝磊笑歪嘴了,他见仇笛皱着眉头,好像不是心疼那辆破车,好奇一问,仇笛附耳告诉他唐瑛给的消息,消息的内容是:郝丽丽已经是三婚了。

“啊?还有这事?准确么?”耿宝磊愣了。

准确性应该没问题,唐瑛的分工是背景调查,商务公司的渠道,大背景调查是必须做的,对于有刑事责任、有犯罪嫌疑的委托,必须规避此类风险,唐瑛也就是试着让吕主管查了查,谁可成想,反查出这个郝丽丽的问题了。

所以,仇笛讲了:“第一次婚姻半年结束,第二次,九个月,结了三次婚,成功地由一个饭店服务员变成了现在的富婆……吕主管有这个调查渠道,能查到她离婚诉讼的案底,第一次离婚是男方无性能力、第二次离婚是男方没有生育能力……两次离婚她都受益不少,在老家河北还有房子。”

“那这第三次,是准备制造个男主有外遇?我日……这尼马是婚姻骗子?”耿宝磊愕然道。

“十有八九是了,唐瑛说,让咱们别碰这种合法诈骗的女人,她离婚就把男方坑死,那是合法的,而咱们婚姻调查窥探别人隐私,你就办好事,也是非法的。”仇笛道。

“哇,没想到还有这种来钱途径,真让我恨己不是女儿身啊。”耿宝磊笑着道,提醒着仇笛:“恭喜开门见晦气啊。”

这个确实难办了,总不能找上门跟男方讲,你老婆是骗子,你老婆给你戴绿帽还想整你钱呢,那不得被人家揍成猪头再轰将出来。

坐在回市区的地铁上,仇笛托着腮冥思苦想着,这个无法逾越的壁垒,把他难住了……

……

……

相比仇笛远赴通州,包小三和丁二雷就轻松多了,两人都过着站着不像正常人,躺下就是自己家的生活,京城厮混久了,根本不用导航,脑子里直接就装着地图,找委托人孙志君的老婆根本没费劲,头天晚上就找到了北太平庄孙志君老婆开的炸酱面馆,还专程进去吃了碗,可惜没见着老板娘。

老板娘就是目标,尹雪菲,不用确认,吧台后吊着营业执照上写着呢。

这儿离丁二雷的窝不远,两人回家住了一夜,次日又逍逍遥遥的来了,住处暂时无法确认,俩口子分居,不在一块住,只能从店里倒过来查,这俩口子奇葩得很,老公连老婆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看那样子,应该是已经忘了很久了。

出了地铁口子,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包小三接着电话,仇笛安排晚上会面,丁二雷却在竖着衣领,晚秋的风里已经带上几分寒意,他咒骂着这个处处是霾的天气,牢骚又来了:“三儿,我再跟你说一次啊,你就跟着哥干吧,哥就缺你这样仗义的一个伴。”

两人混得近,丁二雷没少吐槽当年办假证,尼马证办好了送到了,人家不给钱,还把他揍了一顿的悲惨往事,更悲惨的是,这种事发生过还不止一回,后来连办假证的丁二雷也不相信国人的信誉了,这才专门开辟海外市场。

“那你那一个月挣多少钱?”包小三问。

“少的时候几千,多的时候一两万……再多就不敢干了。”丁二雷道。

“啥?不敢干?”包小三不解了。

“啊,肯定不敢干,小打小闹,养家糊口;大鸣大放,牢里吃苦,这你都不懂?”二皮这位老油子开始教包小三了,警察叔叔和坏蛋之间的生态,就像养殖户和他们养的猪一样,谁肥宰谁,谁富收拾谁。所以,哥不是做不大,而是不敢做大,不是只接熟客生意,而是不敢乱接生意。

包小三一听,这挺有道理的,一竖大拇指道着:“皮哥,要不我佩服您呢,瞧您懂的这道理,真多啊。”

对于包小三发自内心的佩服,丁二雷受之坦然,不论是什么天才,也是需要观众,需要追随者的嘛,他挽着包小三胳膊深情道着:“难得有懂我的……要我说,你们几位也是瞎胡闹,不靠谱,就有俩钱迟早也得折腾完。”

“哎呀,皮哥,这你就真不知道了,仇笛这人挺仗义,要不是他,我现在还是吃了上顿愁下顿呢……我真没跟您吹牛,我们接了几单大生意,标的最大到三百万了,要不你说我怎么脱贫致富的?回到老家,那上门相亲的,都快把我家门槛挤破了……您还别不信,他在国安真有关系。”包小三小声道着,拉拢着这位意志尚在飘摇的兄弟。

“你那点我都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务实。”丁二雷老成地道。

“哎哟,冤呐,这个绝对没假话……那喝三斤白酒夜御四妞的才是吹牛啊。”包小三不迭地解释着。

不好说了,丁二雷明显无法相信包小三所说,仇笛一人一枪和人火拼过的事,更无法相信他在国安有关系的事,直撇撇嘴,不提这茬了,那样子,好像对包小三这么个人才入错行多么可惜似的。

这也正是仇笛急于拉起团队,急于做成一单的心情所在,没利益就没有团结,不管团队还是团伙都是如此,包小三苦口婆心解释着:“……这个您真不用怀疑,仇笛的眼光是相当准的,他觉得这个能赚钱,是条路子,就应该没错。”

说到这事,丁二雷的疑虑尚存,他且走且道着:“我怎么觉得就不靠谱呢?二十万,雇人给自己找顶绿帽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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