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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谍影(365)

“那只有一种办法了。”马树成道。

“什么办法?”仇笛问。

“咱们模拟一下,怎么样把这些人都坑了,然后咱们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我是指,假设咱们在策划这件事,怎么能实现利润的最大化,前提是,前期投资可能要数百甚至上千万……那利润最起码得几亿才能填住他们的胃口啊!?”马树成替别人吹了个牛,倒把自己吹得直瞪眼,明显超出他的想像能力了。

“这个,甭把它当钱,当数字来算算,可能就容易点了……还可以再等等,81号那个窝点和他们肯定有关联,我一直在想,会不会这样,有句名言叫:功夫都在诗外,会不会东边喊山,西边打狼啊?”仇笛道。

“什么意思?”马树成没听明白。

仇笛解释了,这是在农村时候围猎山猪的时候常用办法,一帮根本没有战斗力的老少在山脊上大声喊、扔石块,把沟里的山猪往外轰,而那些手持利器,盯准猎物的猎人,恰恰藏在谁也不注意的角落里,抽冷子来个致命的一枪。

“那你意思是?”马树成看着仇笛,这孩子让他惊讶了,现在发觉,他比想像中要睿智,之所以请教是顾着他的面子,可能已经有想法了。

“我的意思是,刚才所有的目标都不够份量,既然投资这么大,那就肯定吃得要狠,所以,应该是目标最大的一个。”仇笛道,手重重地点在盛华集团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上。

老马愣了半晌,才喃喃道:“你吓着我了!”

“那就应该猜对了,吓不着你,都不叫大事,入驻个企业,打开一类产品的市场,太小儿科了,这不符合他们铤而走险的风格。”仇笛道,脑子里莫名地泛起着在长安的所见,从那儿学到一个道理,真正的目标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就即便不是盛华,那应该比盛华更大!

市值几十亿的企业,可能吗?老马翻着眼看看仇笛,他不敢相信,可是又给不出更有力的动机,其实他是想说服仇笛拉杆竖旗的,不过一番言语之下,反倒让他萌生退意了……

第26章 去日苦短来日长

心里有期待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慢,那可能是一种煎熬,真相大多数时候是一个难产的坏种,他带给期待的人,只有堪比分娩的阵痛。

两周的时间过去了三天,不声不响、不动声色地过去了,罗长欢杳无音信,郎月姿诲莫如深,这个偌大的城市,不管有多少双眼睛,都不可能看得清雾霾下的阵阵潜流,老膘和崔宵天全部缩回去了,这两把利刃仇笛轻易不敢动用,随着黑客挑战期的临近,老膘快坐不住了,仇笛不用说,也在着急上火,都这种时候了,时间都确定不下来。

其实就过了三天,根本不长,可烦心事在成倍地增长,耿宝磊勾搭了一个女学生,据他说找到真正爱情了,想重新开始;包小三和丁二雷形影不离的,也出妖蛾子了,两人结伴在后海一带泡妞找炮,结果被当外地客宰,两人和酒吧的干了一架,一个头破、一个血流,然后一起进了派出所,要不是费明出面,估计得蹲个把月。

仇笛也没闲着,一夜情后和唐瑛的关系迅速升温,三天倒陪她吃了四顿饭、逛了两回商场,还开了一回房,这个暧昧来的真不是时候,每每脑子里有想法,都会被身边的温香软玉打断。

女人呐,没上之前,你追她、哄她高兴、骗她开心,其实就为了上她。

可上过之后就颠倒过来了,她缠你、黏你、骚扰你、关心你,其实就为了你继续上她!

所以仇笛有点感觉,似乎自己是不经意间,被唐瑛泡到手了,逛商场都没花他的钱,而是唐瑛刷的卡,给他买了几身衣服,结结实实地把仇笛这个坏种,打扮成她心目中的情种了。

就即便不是,总有一天也会被调教成那样的啊。

仇笛看看身上,新购的夹克、锃亮的皮鞋、腕上还多块表,唐瑛说了,男人品位都在表上,没有一块像样的表怎么可以?

可有了装扮似乎还不像样子啊,仇笛此时蹲在木樨地路边,一个交通隔离的水泥蹲上,胳膊一蜷,两眼直瞄,像随时准备下手的毛贼嘛!

人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动作,恰恰能真实反映他的出身,恐怕让仇笛去懂得慎独、学会庄重没那么容易,仇笛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来是想尽一切的努力溶入这座城市的生活,越活越累,现在放松了,不在乎了,反而没那么患得患失了。

接过中午,一辆普通大众驶出单位大院,仇笛从水泥墩上跳下来,站在路边,他看到了车里的人,车里的人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那车呼啸而过,冲出去十几米堪堪刹住车,泊在路边,副驾上的领导开了车门,似乎动作踌蹰了片刻,还是下车了。

董淳洁,他就那么复杂地审视着仇笛,仇笛也在复杂的看着他。

两人曾经很多次这样看过,不过环境不同而已,董淳洁的眼中,这孩子已经不像初见他时,那么毕恭毕敬问他工作和户口的事,经历和环境会改变一个人,但董淳洁直到现在都想不通,不管怎么改变,也不至于让他放弃曾经巴结都想得到的工作的户口啊。

仇笛没动,最终还是董淳洁走向他,远远地,老董指着道着:“嗨?摆谱呢?来呗,仇大爷,您请上车!”

老董要没官帽,就一京油子,这话拿捏的腔调很是嗝应人,仇笛一笑道:“那我称呼您什么?董副局?董哥……或者,董大爷?”

“你想呢?”董淳洁嗤鼻问。

“您不缺巴结的,也不缺尊敬的,我要属于上面那两种人,你不觉得老没意思了吗?”仇笛问。

这是事实,人红的时候,不缺锦上添花了;可人背的时候,却很少人雪中送炭的,一句勾起了往事,老董笑着道:“我好像明白了,这才是你……去西北前,你和大多数人没什么区别;不过去了西北之后,你就成了你自己。”

“谢谢,这是我听到最中肯的评价。”仇笛感激地道,老董眼睛没瞎。

却不料老董瞬间变脸了,他一伸脖子:“啊呸!少得瑟……别以为我不知道包小三和人打架的事,你可好意思,把费明叫上。拽了哈,没权都会谋私……说吧,找我干什么?我估计你们也没啥好事,不是嫖娼被查,就是打架被抓,再不就是坑蒙拐骗、接近露馅了,你不能犯事了,才想起组织来了吧?”

仇笛一笑,有点讪然,摇摇头道着:“我这辈子会求任何人,就是不会求你。”

“耶?”老董愣了,这么严肃,他好奇道:“为什么?”

“让你永远欠我个人情呗,让你永远于心难安。”仇笛不客气地道。

如果挟恩图报,董淳洁觉得自己不论有多难也不会拒绝,不过以这种恶痞的口吻说出来,那轻描淡写的却让人心里发热,他看着仇笛,不信道:“不求我办事,那我好像对你就没有作用了?”

“有啊,吃顿饭啊,我现在有点钱了,在面前得瑟下,不行啊,比当你属下挣得多啊。”仇笛道,老董翻着白眼:“一边去,国家干部不接受吃请?你脸有多大啊,还得搁我面前摆。”

“那你请啊,我白吃,绝对不抢着买单。”仇笛道。

老董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红一阵,非常精彩,环境变了,可能在他看来最珍贵的莫过于初心未变,他一指仇笛道着:“我怎么就喜欢你这臭不要脸的得性呢!”

老董到了车前,把西装脱了扔回车上,裹了件深色的风雪衣,连着把司机打发走,转眼间,一个堂堂的局长,就成了站在仇笛面的普通半拉老头了,他一摆头:“看什么看,走啊。”

“哎,这才是董哥。”仇笛小跑着跟上来了。

“这么亲,咱就不讲究了啊,找家小饭店吃碗面就行了。”老董背着手得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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