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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谍影(46)

嗖嗖嗖……武工队员飞掠而出。

轰……一声巨响,装甲起火了。

升降的摄制器材在动着,很多场景被分割开了,这是剧组最大的一场戏,光群演两队就投入了八百多人。

那,现在地上成片躺着的差不多就是了。

一具仰面躺着的“死尸”,满脸漆黑,死状巨惨,脸相狰狞,蓦地“死尸”睁开眼睛了,看看没人注意,他悄悄呸了一口道着:“今天有点亏啊,才一百块,还得挨一炮弹。”

俨是包小三的声音,就躺在炸点不远,那是没有杀伤力的空弹,不过炸他一身硝烟倒是没问题,旁边又一具“死尸”说话了:“嫖娼不得自己掏钱么,现在升级了,挨炮挣钱了,恭喜你啊,三儿。”

是仆倒的仇笛在说话,包小三看他摁着反大字型,呲笑损着:“我说仇笛啊,这是拍战争戏,又不是拍肉戏,你摆这么个暧昧姿势干吗?等着谁爆菊啊。”

又一具“尸体”笑了,是耿宝磊,仇笛和包小三打起嘴官司来了,他插嘴道着:“喂喂,你们说这是不是就是那抗日雷剧了?不能马拉车打装甲吧,比手榴弹干飞机更牛逼。”

“那女的才牛逼呢,穿着马裤紧身衣,这那是抗日,简直就是求日。”仇笛道,本剧女一号特写镜头最多,突出的不像制服日军,倒像慰安妇。

三人又吃吃奸笑了,没有命令是不能动滴,摄像随时可能拍一下战场的“惨烈”,半晌没动,前面又在重拍一个爆破场景了,包小三眯着眼瞅了瞅,却是有点心疼地问着:“你们看,这可都是才修好的,昨天雕堡全炸了,今天城墙也给炸了,这得浪费多少钱呐?”

“修,就是为了炸呀,剧情需要嘛,这一块是个相当大的投资,光建筑开支就花了四百多万。”耿宝磊道。

“这算什么,大牌明星一上镜,一身行头就得上百万,水一集的报酬都得一百万。”仇笛道,影视这烧钱玩意对于他,很难理解。

“贫富差距太大呀,咱们一百块,人家一百万,他妈妈滴,啥时候我有一百万就好了。”包小三羡慕地道。耿宝磊附合着:“我觉得你能挣够一百万。”

一说包小三刚一乐,耿宝磊却又道着:“有了钱,赶紧找家好医院整整容。”

仇笛吃吃笑了,包小三恼羞喷着:“少尼马得瑟,老子有了钱,把你俩送泰国医院做个变性手术,以后双飞就方便了。”

三人又齐齐乐了,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过了数日,专程往工地送饭,偶而还能穿上日军制服挣个零花,小日子端得是惬意无比,越过越乐不思蜀了。

还是耿宝磊有危机意识,看着剧组还在磨叽,他悄悄挪了挪问着仇笛道:“仇笛,这一旬又快结束了,怎么反而没音了,也没说让咱们回去,也没说让咱们干什么。千娇都闲得到北宁逛商场去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是我能当了家的?我要想,还想躺着领报酬呢。”仇笛道。

“不是,那个人怎么处理?”耿宝磊小声问。

另一位疑似“商业间谍”的,几个人都知道了,不过无法确定,这个人有点奇怪,根本没有出现在需要的场合,比如像这样的外景拍摄地、比如可以得到商务信息的宾馆,那个人就像个幽灵一样,在这个地方深居简出。三个人讨论了很久,还是决定暂且井水不犯河水。

“没法处理呀,你曝给谁呀?告诉祁连宝去?”仇笛道。

“对,好办法,祁连宝肯定给钱。”包小三道。

“蠢货,咱要说人家是商业间谍,咱们是什么人了。能自圆其说吗?”仇笛道。

对,这是个问题,别想抹黑别人,把自己捎带上就不划算了,耿宝磊出声问着:“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人家给这么高报酬,不能咱们就躺在这个装死吧?”

“那你还想怎么着?再往深也进不去了,总不能宗鹏程把财务权交给咱们吧。”仇笛道着。

讨论继续着,但对于三位处在底层的执行者,是无法窥到上层的意图的,一切只能按部就班的进行。

直到午后最后一场戏才结束,领盒饭,拿报酬,不咸不淡的一天,又要过去了……

……

……

结束比开局要麻烦,郝来运指挥着群演把道具装车,剧务在清点着服装、装备,又全部收起,这一队人忙碌罢了,紧接着就是收破烂的开着三辆车突突突来了,现场的饮料瓶子,铁皮壳子,一切能换钱的都会被收拾一空。就那些爆炸后的空心砖,也被镇上的居民成车的拉回自己家了。这玩意盖个猪圈茅房啥的,挺好使。

黄昏时分。车队回镇,大剧组呆了近十天,给镇上的创收不少,鹏程商贸和大西北影视旅游开发公司的代表金彦国设宴给剧组送行了,酒店摆了十几桌,宾主客客气气,欢聚一堂。

仇笛、包小三、耿宝磊送饭归来,又被马开荒抓壮丁了,拽着到宾馆洗碗涮盘子,人手缺时,模样可人的耿宝磊,还会被委以送菜服务员的重任,端着盘子在酒店里当小二。

剧组吃完饭,连夜回市区,宗鹏程车队前领着路,拉着金彦国和他同乘一车,两人都是稍喝了点,车一上路,两人相视乐呵呵地,这单赚得不少,有司机在车上没有明说,但宗鹏程隐晦地讲了,钱明天就到金总您账上了,还是您这号见过大场面的厉害,比我们小打小闹搞点饭钱强多了。

金彦国摆手摇摇,笑了,提醒道着:“我这可是瞒着总公司干的啊,真要被发现啊,我这个经理位置迟早利被撸了。”

“华鑫算个什么啊,不干正好,我把影视宾馆给你经营,有这个基地在,就不愁咱们没有钱赚。”宗鹏程不屑地道。

“老兄,差矣,在屯兵镇,都知道有鹏程,而不知道有华鑫;可出屯兵镇,恐怕就没人知道鹏程,拉生意靠的屯兵镇的环境和华鑫的名气,所以,不能把华鑫逼得太紧,门票、场地租赁费,还是多少得给人家保障的,毕竟人家在这儿投了几亿了,本都没回来呢。”金彦国委婉地道着。

“那是,您放心,咱也就靠着风水宝地沾点财气,真把华鑫撵走了,我可支不起这么大摊子。哎,金总啊,您给我交个实底,华鑫那边,没什么动静吧?前几个月不是嚷着有什么大公司要收购这个旅游产业么?”宗鹏程旁敲侧击地问道。

“呵呵,有钱的傻缺不少,可傻到把上亿资金扔到这儿的程度还真不多。要收购大西北影视旅游基地,也就是影视产业或者旅游产业对这儿有兴趣,有这种实力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都是些大公司,光收购前的市场调查就得搞一半年,要真一调查有你这么一位地头蛇在,谁还敢来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啊?”金彦国笑着道。宗鹏程摆摆手,好惭愧的样子。

到一定的层次上,再回味掘第一桶金的经历,估计富人都要有惭愧心态,闭口不谈那些往事。

宗鹏程就是如些,他转移着话题道着:“您放心,有钱大家赚,我不是个小气的人,他们要不是想吃独食,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嘛,修渡假村都不用镇上的包工队,谁也不能看着白花花的钱往外流啊。”

“呵呵,放心吧,我也不会看着它白流的。”金彦国笑道。

“那,看这样子,今年应该就没什么大动作了吧?其实我跟您说啊,他们要摆个姿态,把我两座宾馆收购了也算。”宗鹏程透着自己的心思,毕竟在附在影视基地上捞金,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什么时候也是一种心虚的感觉。

“如果有,我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就我看来这也是死局啊,华鑫不管做什么动作,都不可能无视屯兵镇的地方政府和当地居民,前镇党委书记都是你老岳父,你有什么怕的。镇上你又是一呼百应,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如果卖不出去,只能维持现状;如果卖出去,只要你把握住衣食住行这一块,就是个永不枯竭的财源……你自己说吧,这么深的根基,谁能把你怎么着?”金彦国道,似乎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而不是以华鑫下属分公司经理的身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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